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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妃、懿妃、韵嫔……”皇后慢慢抚摸着下巴沉吟着,“一个一个都快要坐到本宫头上来了,这还没封贵妃呢……皇上那日便让本宫叫旻妃学着协理六宫,可见旻妃真真是皇上的心头肉啊。”皇后眼中精光一轮,微笑道:“去那些神仙玉女粉来。”
穗儿微微凝神,好看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虽说现在天色已晚,不过……不过娘娘若是想要打扮打扮也是好的,皇后许久不曾用过神仙玉女粉了,奴婢这就去准备准备,说不定娘娘用过之后容光焕发,更胜从前了呢。”
不过片刻,穗儿便拿了一小些神仙玉女粉来,递给皇后。
“话说回来——”皇后微微含笑道:“自打萱常在和和常在来见过本宫之后,本宫便觉得手下有人可用的感觉真真是稳妥极了。”
皇后一边抹着神仙玉女粉,一边自信满满地说着。
穗儿沉默片刻:“只是……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娘娘,您怕不怕萱常在和和常在倒戈啊?奴婢想着,若是哪一日萱常在和和常在春风得意了,指不定……指不定要威胁到娘娘呢,虽说那两个修女是一开始就被娘娘您指定好了的。”
镜中,皇后的神色冷寂了片刻,“不用怕,本宫送给他们的玉坠都是含有夹竹桃花粉和芜花花粉的,反正她们也不会有孩子,大不了哪一日封个贵妃,不能再过分了……”
穗儿截口下去,恭顺地接过一把热毛巾为皇后敷脸,“娘娘的确是贤良淑德,考虑得也如此周到,奴婢佩服。对了,只是……娘娘不怕下人们告诉萱常在和和常在么?万一哪个太医看出了端倪……”
讽刺的笑意慢慢延上皇后的眼角,似细细的一道裂纹,凛冽而锐利,“你还不懂么,本宫说过了,那玉坠是本宫送的,试问哪个太医敢和本宫过不去?更何况白太医都是本宫的人……本宫说一,没人敢说二。”
皇后接着缓缓道:“本宫特地让她们俩都住到了比较偏远的地方,想来别的太医请平安脉也不大愿意往哪儿去,更何况萱常在和恬嫔同住储秀宫……咦,这四个多月过去了,钟粹宫也该修葺好了吧?”
穗儿道:“娘娘好记***婢记得仿佛上个月就修葺好了,只是……只是皇上好像忘了这事儿,一直没能让郑常在搬回去呢。”
皇后取下脸上的毛巾,随手撂进银盆里,又换了一块干净的换上。整张脸闷在滚热的毛巾里,声音也是闷闷的像沉坠的雷声,“其实……让郑常在住进去本宫倒是有些不甚同意……毕竟郑常在只是个常在,哪能掌一宫主位呢?你说是不是?”
穗儿眼中一闪,忽地接口道:“奴婢瞧韵嫔娘娘与旻妃娘娘同住景仁宫好些年了,更何况韵嫔娘娘已经身居嫔位了,到底也可以让韵嫔娘娘住进去呢,若不然,贞嫔娘娘也是可以的……只是这贞嫔娘娘是懿妃娘娘的人……还是罢了,罢了……”
皇后叹口气道:“是了,你说得也有道理,要不然明日便去请皇上,让韵嫔住进去吧?本宫瞧着韵嫔未免与旻妃关系太好了,她们俩要是赶着趟儿来对付本宫,那本宫可真是无力应付啊,搬出去也好,咱们便可以分开对付她俩了,那个韵嫔又是个成日只会装天真无邪的人,本宫实在是懒得搭理她。”
穗儿微微蹙了眉头,道:“娘娘说得极是,那些个后宫的女子,哪儿能天真无邪呢,只盼着哪一日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才好呢!娘娘是该拿出自己的威风来了。”
皇后忽然取下毛巾抛下,想一想道:“还有,一定要尽量让萱常在跟着懿妃,毕竟本宫当初找萱常在的目的就是取代懿妃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你要知道,萱常在就跟懿妃刚进王府时长得一模一样,再怎么也有三分相似吧。”
穗儿眸中一亮,嘴角已经蕴上了笑意:“是呀。萱常在心里自然是知道的,等皇上看惯了萱常在的样子,再去懿妃娘娘的样子,啧啧啧,那才真真是明日黄花呢,到时候皇上心中自然也会偏袒着萱常在一些了,娘娘,对付完了旻妃,便须得对付懿妃娘娘了,懿妃娘娘可是有孙钊将军撑腰的人呢。”
皇后若有所思道:“有孙钊又如何?你且看沈氏,不也一样说没就没了么。现如今,连个肯叫她沈贵妃的人都没有,人人都是一口一个‘沈氏’,真真是报应不爽呢。”
穗儿连连笑道:“是是是。奴婢成日想着沈氏殁了,虽说已经隔了几个月了,但是偶尔还是会做梦笑醒呢,真真是大快人心。”
不知为何,皇后突然霍地站起,紧紧握住穗儿的手,郑重道:“穗儿,自本宫入王府以来,几番沉浮,都是你不离不弃陪在本宫身旁。你和本宫相处的时日比皇上都多。说句实在话,只怕你比他们都晓得本宫想要什么。”
穗儿亦稳稳握住皇后的手,道:“娘娘言重,娘娘待奴婢亦不只是主仆的情分,奴婢晓得,娘娘要做的是保全后位,保全族人。”
皇后道:“如今本宫把事情全然托付给了你,本宫还要协理六宫,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你和小凌子要好好协助本宫,知道了么,穗儿……”
穗儿稳稳跪了下去,“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皇后眼中几乎要沁出热泪来,沉声道:“好,你明白就好,好好去罢,这么些年了,本宫即便再也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也要拼劲全力保护本宫的族人,更要保住后位,将来成为宫里唯一的太后。”
穗儿的手很热,也很坚定,叫皇后安心:“娘娘放心,自从娘娘十五入王府起,咱们也算苦了近二十年了,娘娘说不出来的苦奴婢都明白。娘娘且放心罢。”
皇后稳稳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两人的心思都互相明白,此刻,殿中正如外头的静夜一般悄无声息。 后宫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