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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露宿,要比来时的要好得多,因为林志专门弄了一辆马车拉了一些帐篷,用以齐言中途露宿住的,唐楚和玄景也有,唐楚不得不感叹,真是无处不在的马屁王!
吃过简单的晚饭,除了值岗的人,大多都休息了,毕竟白天赶路太急,众人都挺累的,只是累的人却不包括唐楚。
去顺州的时候是骑马,现在是坐马车,唐楚坐的浑身不得劲,正想活动活动筋骨呢,哪睡得着。
走出帐篷的唐楚却见对面齐言的帐篷里也亮着,不禁走了过去,她正要掀起门帘,门帘却从里面快速掀开了。
“郡主”玄景一见是唐楚,绷着的脸微微愕然。
“你们在干嘛,怎么跟防贼似的。”唐楚见齐言让玄景把风,不禁奇怪起来。
“郡主还是进来说话吧”玄景让出了路。
唐楚抬腿进了帐篷,却见齐言正站在里面看着刚走进来的她。
在齐言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张乾,他怎么在这?
唐楚认出这个便装打扮的人,就是在顺州有两面之缘的顺州军总瓢把子张乾。
不过对于张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唐楚却不甚了解了,她这两天没少观察周围的动静,也没见有什么风吹草动,总不能两千人走起来跟鬼一样无声无息吧,她还以为张乾跟不上齐言的速度,没想到现在却在帐篷见到了。
难道说张乾只是自己一个人先追上来了,那两千人还在后面?
“郡主”张乾见了唐楚,露出了笑容。
“张指挥使,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你的人马也到了?”唐楚走到了齐言边上,对一边的张乾问到。
“两千人马已经在沙溢关设伏,我是回来跟殿下通禀的。”
“这么快!”唐楚吃了一惊。
她觉得齐言这两天的脚程已经够快的了,没想到张乾的人竟然还后发先至了,而这两天唐楚也没见到张乾的人,这就表示他们是走远路了,这都能赶在自己等人的前面,这也太流弊了吧!
“顺州军向来以速度著称,郡主是知道的,顺州城到沙溢关,两天的时间绰绰有余了。”
好吧,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唐楚不再说话了。
“张大人还是说说沙溢关的情况吧”见唐楚没了话,齐言才出言。
张乾闻言点了点头。
“沙溢关跟往日无大区别,只不过据我我派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沙溢关已经被人控制住了。”说到这里,张乾看向齐言的眼神不觉带上一丝佩服,齐言真的料中了,对方果然选择在沙溢关出手。
“有多少人?”
“两百多”
“知道身份吗?”
“只知道是一群流寇,真正的身份还有待查实。”张乾摇了摇头。
“不用查了”
“殿下是想...”齐言的话让张乾微微一愣。
齐言却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张乾明白他为什么作此决定。
“这会不会太狠了点,二百多条人命呢!”唐楚当然也听出了齐言的言外之意,看来齐言这是要斩尽杀绝了,连查都不查了。
齐言这时候给唐楚的感觉冷血的可怕,这让她想起了靖州的刺杀案,那时候的齐言,也是这般冷血吧!
“明天以拔刀为令,届时,所有人尽数诛灭。”齐言淡淡的决定了那些流寇的命运,对唐楚的话充耳不闻。
张乾闻言只得点头,他是上过战场的人,见过成千上万的人死死伤伤,对杀两百多人的做法,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张乾就先回沙溢关,敬候殿下!”
张乾来的快,走的也快。
“你还有何事?”齐言转头问唐楚。
“没事了,我回去了!”唐楚说完就要离去。
她觉得齐言这个人太反复无常,对于今天这事,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齐言要杀就杀吧,回了齐都,想办法解掉那该死的婚约后,她就跟齐言没什么关系了。
“站住”齐言话一出口,唐楚脚步便一顿。
“你觉得我的决定很无情,很冷血,是么?”齐言对着唐楚的背影,淡淡问到。
唐楚回过了身。
“没有,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张乾做打算,那背后之人心思阴鸷,只有把人都杀光,他才没有机会反咬一口,我只是觉得...”唐楚说到此处没有再说,她也知道自己是东郭先生的心态,所以对齐言的做法也就不发表看法了。
张乾毕竟是打着剿匪的名义调动顺州军的,若是齐言把这些人一并拿了押回齐都,只怕到时候那人就要在这些人身上做手脚了,届时张乾剿匪的借口说不定站不住脚,只有把他们全部灭杀,才能保证他们永远都是流寇,还能给那背后之人一个巴掌,这些唐楚在齐言做出决定的时候就想到了。
“你若觉得...我可以...”齐言话虽模糊,唐楚却是听懂了,当即摇了摇头。
唐楚是以现代人的角度去看这件事的,所以一时转不过弯也实属正常,齐言的做法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她不会因为自己这屁用没有的悲天悯人就去反对,她只是同情心重,不是蠢。
“我只是累了,你别想太多。”
齐言闻言点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故作信了。
唐楚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躺了下来,却没有闭眼,而是看着顶上,出神了。
今天这个事情再次提醒了唐楚,这个时代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时代,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态对之,她必须要用这个时代的眼光去看待事物,不然,以后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就会越来越多,她就会越来越规避不掉,最后极有可能吃上大亏。
只是齐言今天让步的态度却让唐楚有点意外,她能感觉到齐言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发自真心,齐言竟会因为她不值一提的同情就冒上让张乾深陷其中的风险,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或许齐言就算不杀那些人也能保证张乾的安全,但其中肯定牵涉到诸多麻烦,以齐言的脾性,定然是选择最有效的办法。
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唐楚睁着明亮的眸子,久久无法入眠。 郡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