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秋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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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从学堂回来,更深露重,也许是在院子里呆得久了些。整个人病病歪歪的,额角不见好有微微的红肿,昏昏沉沉之际老是梦到嘉懿叫我:小弟,小弟。我恼怒的挥手朝他扇去,他却立马不见了。手刮到雕花床沿上,痛得惊醒,却发现是梦一场。
怔怔看了被风吹得摇晃不已的我娘给我挂在窗帘上的平安符。下意识出口:你是命运不济,谁知道是谁害死了你,也别来找我,我只不过替你活在这个世上,替你荣耀,你没有死,是沐嘉鱼死了。
我赤脚下床,也不管地面冰凉,径直走去那大剌剌开着的窗户,把它关上了。
中秋很快到来,府里忙起来。
周阿大奉大娘的命来给我送中秋节入宫要穿的衣服。丫鬟列成一队,一人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都放了制作精美华丽的衣服。
我的手抚摸过一件件锦缎,触感如婴儿皮肤,不觉冷笑一声,从前的我何曾享受过这些。我在一件白色的袍子前停了下来,那袍子上密密绣满了同色的祥云暗纹,十分高雅大方。
我看了看周阿大的表情,他对上我的目光欣喜的说:大夫人说,这白色长袍精致典雅,最合公子你的气质了。
看着他殷切的目光,我冷着眸子打量着他,良久才说:她喜欢她穿好了,白色是给死人穿的,沐嘉懿最适合,我才不穿。
周阿大听完,顿了一下,脚一软跌落在地上,颤抖着解释道:奴、奴才没别的意思,公子说话慎、慎重些才好。
我略过他的话,淡淡开口:我要旁边的黑色这一件。
那件衣服上用名贵的丝线绣满了暗红色的曼珠沙华,层层叠叠,滚满了袖口,大襟。不是写实的绣法,却把女子身上才用的花绣在了男子身上,却不女气。
而我也知道,那是我娘绣的,我喜欢的鲜艳的红色,她家乡的花。
不吉的花。
中秋到了,桑女端上一叠白莲蓉的月饼递给我,说是大娘吩咐她做了给我送过来。
月饼很香,我把手伸过去,拿了一块,入口甜却不腻,莲蓉细滑,桑女的手艺不错。
桑女接下来却说:大夫人说公子最喜欢南岭的莲蓉了。
我低头笑了笑说:桑女你下去吧,一个时辰后过来帮我梳发髻就行了。
不多久,那一场盛大的皇家宴会要开始了。相爷爹已经派人在催促,我穿戴整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颀长,容貌俊美,前胸坦荡,唯一缺憾的是这幅身体看起来过于柔弱。
走出府门,相爷爹和大娘在等了。相爷爹,满脸怨气,一旁的大娘居然一脸慈爱看着我笑。我才知道大娘自她儿子死后开始神志不清,看来是真的。
她迎上来替我整理衣袍的褶皱,被我不着边际的躲掉了,她手在停半空中,颇尴尬。相爷爹一拂袖子,怒气匆匆的上了撵轿。我吐了吐舌头,万分无奈。
皇家宴会,盛大自不必说。全国大赦三天,却让我感到很意外,席间知道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女儿回来了,江国唯一的大姬。太后她老人家不才,生了五个儿子后才迎来了一位大姬,自是疼爱不已。
大姬还没有出场,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位太后驻颜有术,一把年纪了还穿着少女才偏爱的粉色衣裙,还一脸全国老娘最美的样子。反观我的大娘,才三十来岁,深沉的颜色早已穿在身上。
一个小公公走过来端着杯桂花酿,唯唯诺诺的说:沐公子,这、这是太子向您陪罪的。
我觑了一样瓷杯子里的名贵液体,起身作了揖,恭敬捧过,开口说:嘉懿谢过太子,不胜荣幸。
公公走后我把它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谁要喝这名贵的液体。我偷偷看了一眼在上席的太子殿下,他今天穿了紫色金龙的袍子,灯火间,美好得不像凡尘俗人。
他朝我看过来,惊慌间,我捏紧了袖子,佯装镇定,喝完了一杯酒。再看他时,他的目光已经移到艳丽的歌姬身上去了。 庶女为相:皇帝求轻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