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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缨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仍旧是保持之前柔和的笑容，微微点头，“正是。”

　　送鸭人后背开始冒出冷汗，他居然不知道凸碧的掌柜是个女的！

　　姑娘家待在绣房里头做女红便是，学男人家在外头看什么店铺，真是让人丢人现眼呐！

　　心里头虽是十分不屑，然则面上，男子却抖得跟筛子一样，立马上去陪笑脸，“原来您就是夏掌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掌柜真面目，还希望您多多包涵。”

　　“包含不敢，你不过是依照着你们那边掌柜的心意来做事，何错之有呢。”

　　女子的目光已经冒出了两分凉意，送鸭人轻咳了两声，露出了笑容，“掌柜果然体恤，刚刚真是吓我一跳，还真以为掌柜不要我送来的鸭呢。”

　　“不是不要你送来的鸭。”夏缨在那人松懈下来的目光中，缓缓说道：“而是你们家送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要了。”

　　“什么？！为何不要，之前咱们可是说好了的！”

　　“还敢问为什么，我看你人长得不壮实，胆子倒是打得很！”夏缨一拍桌子，“跟你约定好的是正儿八经的好活鸭，谁让你们把别人不要的东西都堆我这儿来？！”

　　送鸭人心下一惊，面上已经露了两人愧疚之色，但嘴巴却依旧硬得很，“谁说这鸭子不行了，纵使你是掌柜，也不能胡乱污蔑人！”

　　夏缨一把捏住鸭子的翅膀提了起来，若是寻常正常的鸭子，早就扑腾着像挣脱开了，而她手上的鸭子却仍旧不温不火，慢吞吞地象征性动弹了两下翅膀。

　　“这就是你说的好鸭子？哪儿好你给我说出来，说不出来别怪我当着众人不给你们好脸色！”

　　“这……”送鸭人仍旧是不肯认错，“袋子中如此闷，鸭子自然是受不了的。况且不止给你这一家送……”

　　“袋子外头一排的孔难道是装饰？我不管你给其他家送的鸭子怎么样，但我说你给凸碧送的就不是好东西。”夏缨将手上的鸭子重新放回地上，用手绢擦拭了一把，“你就说说这鸭子哪儿好？”

　　送鸭人低头不言，眼看这鸭子温温吞吞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凸碧的伙计听到夏缨的声音也都纷纷出来围着，已经许多年未见掌柜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心里头纷纷觉得有些害怕。

　　“我给你说个好出来如何？将这鸭子拔毛熬油，倒是能熬出个好几斤来。你们别看我年纪小，又看我是女儿家，便觉得好欺负。趁你们赶紧打消心里头的如意算盘，否则一把年纪还要来丢这个脸。”

　　夏缨心中怒气未平，夏全纵然是个掌柜，但也要仰仗着酒楼里的人做生意，一如同他们酒楼里的人，要仰仗外头的客人一般。

　　而眼前都是些什么人，好似凸碧央求着他们送鸭一样，鼻子眼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露出两个大鼻孔瞧人。

　　送鸭人见夏缨发了脾气，怕自己做的事败露，于是上前讨好，“掌柜莫要生气，是我不识好歹，说出些让人生气的话。从明儿开始，我定会给掌柜送山里头最好的鸭子，保管来这儿吃过的客人，都会来第二次。”

　　夏缨虽然喜欢听好话，但好话多了，也会觉得腻烦。

　　“你以为这样跟我说，就能让我将往事一笔勾销？”

　　“那掌柜你想怎么办？”

　　“抽空我会同你们掌柜说，顺便将从前花的冤枉银子给要回来，以后不再要你们家的鸡鸭，弄得好似我的钱是大风刮过来的一般。”

　　送鸭人一个哆嗦，立马就跪在了地上，“还请掌柜大发慈悲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若是被我们掌柜知道了，我还指望着养家糊口呢。”

　　早干嘛去了，自己鬼迷心窍犯下来的错，凭什么叫她来负责。见这伙计求饶成这样，估计是瞒着夏全，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儿呢。

　　她能为别人考虑，万一吃出了问题，谁来为她着想。现在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感人说的好听，到时候她夏缨若是出了事，个个缩头当乌龟，谁还记得她？

　　夏缨唯利是图，从不是活菩萨。

　　二桩子此刻也回来了，见众人正经严肃，送鸭人跪在夏缨面前，便知道两人已经将事情扯到台面上俩说。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夏缨身为女流之辈占不到便宜，还好身处在凸碧的地方上，料对方也不敢做什么。

　　“师傅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夏缨点点头，看了眼地上的男子，使了个颜色。

　　二桩子心领神会，上前将男子扶了起来，“您也是上了年级的人，何苦行此大礼。错就错，对就对，若和你没关系，何必畏惧这些。”

　　送鸭人身子开始颤抖起来，说话也有一些语无伦次，“我，我……”

　　“带着这鸭子您先回去，不必担心太多。”

　　送鸭人见夏缨态度强硬，知道再留下来说些好话也无用，于是扛着鸭子，担惊受怕地回去了。

　　见人一走，二桩子遍对周围看热闹的伙计说道：“散了散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今日宣布时令菜已经卖光，推荐其他特色菜。”

　　二桩子点点头，“这个我明白。”

　　夏缨走进柜台里头，喝了一口冷茶，“到了下午帮我叫辆马车。”

　　“师傅这是要去哪儿？”

　　门外骄阳明亮如三伏天，车水马龙，一旁兴旺的繁盛景象。夏缨嘴角挑起一抹微笑，说出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当然是，去向我的好三伯登门道歉呐。”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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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世上太平安居乐业，人们口袋里的银子逐渐富裕，酒楼客栈的生意好了，他们这群买卖东西的人，自然也跟着小赚了一笔。

　　夏正将手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笑得五官都挤在一起，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李青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了个陈旧的托盘，盘上也是一盏豁了口的半新茶杯，“想什么呢，笑得如此开心。” 农女当家：山里王爷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