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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的穆玄阳,全无睡意。竟铺纸研墨作起了画。且这样一站,就是一整夜。收笔时,还在画首处题词一句,“面如冰月,心若菩提,仙姿牵魂动魄。”
如果说以前的穆玄阳,因为看不清自己的真心,而困惑自伤。如今却是因为相思难眠,而作茧自缚。
“情”之一字,自古即让人看的清理不清,思则透却无所释。一旦落入情网,就是一生一世的纠缠。
穆玄阳再临事谨饬,也终落入情网,而不能自拔。
这一夜,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至少对于穆玄阳和陆如雪。这一夜终是二人命运的转折。
只是一个还被蒙在鼓里,一个被情所困。
第二天一早,几乎一夜未合眼的陆氏三兄弟,这才将昨晚府中进贼之事,禀明了祖父。
陆老太爷遂下令各院,严查清点损失。只是府中上下洗底一样的彻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丢失什么贵重之物。
甚至除了守夜的那几名护院外,再没人发现府中有贼人出没。
大老爷下了早朝后,也得知此事,和老父、胞弟相商,可一时间也想不出原由。
就连太夫人,也叫来了唐氏和云氏,甚至连陆如雪,也被请去了太夫人的“康宁园”。
一时间,太傅府上下,是触而即发人人自危。
不过,既然府中没有损失,更无人员伤亡,最后这件事只得不了了之。甚至并没有通报给应天府尹。
剑锋回府后,还有些担心,毕竟此行惊动了太傅府诸人。不过等了一天一夜,也未见太傅府有任何动作,这才下令撤回了出去打探之人。
这件事后,又过了几日,银楼派人来送陆如雪之前定制的首饰,这才再没有人提起此事。
太夫人看着孙女,为魏国公府的小姐准备的拜礼,不由得直点头称好。
“祖母去魏国公府作客时,倒也见过这徐小姐几面。举止落落大方,很有将门之风!”
见祖母提起徐竺英,陆如雪不由得心头一动。她一直觉得徐竺英和二堂哥陆崇武,很是般配。
之前,她曾多次试探徐竺英,对其为人品性,都很是欣赏。就想着借此机会,为二堂哥陆崇武撮合,缔结下这段姻缘。
可她一介未出阁的女儿家,是不能为兄长保媒拉纤说相亲事的。
这会儿见大伯母唐氏也在,而母亲又出府去作客,就想趁着机会,略提一提徐、陆两府结亲之事。
“是啊!孙女已与徐姐姐,缔结金兰,从此结为姐妹!”
“且徐姐姐三番两次,为了孙女,不惜顶撞汝宁公主!这份情意,至情至性!孙女也是欢喜的很。”
唐氏对这位魏国公府的小姐,不只是有所耳闻,倒也见过几面。只是因为徐竺英以前有婚约在身,所以她从未动过结亲的心思。
后来这徐竺英被人退婚,她便更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被退了亲的女子,名声已毁,若想再嫁只能低嫁,与太傅府也就断了姻缘。
如今听婆母和侄女,对这位徐小姐甚为推崇,不由得又动了心思。要说这位徐小姐当初被退亲,人人都知,这错并不在徐小姐。
且魏国公府与太傅府,都是一等一品的功勋府第,若是没有这件事,倒也门当户对。
当初嫡长子娶亲,公公顾忌着皇上,怕太傅府树大招风,所以长媳的出身并不高。
这也是唐氏心头最大的遗憾。其实并非唐氏势力,而是如今的世风如此。唐氏身为陆氏宗族嫡长媳,又是一品的诰命夫人,怎能不顾全着陆氏一族的颜面。
陆如雪一直暗中观察着唐氏,见其脸上多了几分在意,不由得心头一喜,又讲了不少徐竺英的好话。
太夫人侧头看向孙女,孙女今天舌灿莲花,说的娓娓动听,与平时性子全然不同。
不由得上了心,仔细想过,又看了唐氏一眼,这才明白。不由得笑着点了一下孙女的头。
“你个鬼机灵的,自己的事还没个着落,却来为你二堂哥操心了!”
被太夫人一语道破,陆如雪倒也没觉得什么。凡与她有关之事,除非是刻意隐瞒,不然甚少有可能瞒得住祖母。
唐氏反应也不慢,听婆母点了侄女一句,也跟着反应过来。不由得好奇的看了侄女一眼。
要知,依着侄女平日里清冷的性子,别说是替别人撮合姻缘,就是讲句好话,也不容易。
而侄女竟然如此关心二子的婚事,所以心里也有了疑问。
“如雪,你与那魏国公府的小姐,虽是初识,却历经生死,还救过她性命!”
“你觉得她可配得上你二堂哥!崇武这孩子好武,那徐小姐也是好斗之人,若是真迎了此女进门,会不会坏了门风家训?”
唐氏这话虽是在问陆如雪,不如说是在问婆母。魏国公府的小姐,若论出身人品,那自是没的说。
可依着老太爷的意思,想来还是想娶一位,像平氏那样,知书达礼的女子做孙媳吧。
而府中最了解老太爷的,就是太夫人,所以唐氏才会假借向侄女相询,而想听听婆母的意思。
陆如雪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搂着祖母的手臂撒娇问道,“祖母,您觉得若是徐姐姐,成了孙女的二堂嫂,好是不好呢?”
婶侄唱戏,又怎瞒得过太夫人,不过太夫人也不会拆穿。想了一下,这才看向唐氏。
“崇武那孩子可在府里,去派人将他唤来,我有事问他!”
太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要先问问孙子的意思。这事儿若是陆老太爷来订,那是一定不会寻问小辈心思的。
可太夫人,一向最疼爱这几个孙儿,所以也想问问陆崇武的意思。不过在太夫人的心里,已然认定了这门亲事,只等孙子点头了。
去相请的人,倒也没走多久。不一会儿,大夫人身边的芳芷,就领着刚回府的陆崇武,挑帘而入。
“孙儿给祖母请安!见过母亲!”陆崇武行了礼,这才起身就近坐在了太夫人的另一边。 第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