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黑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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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兰姑姑家,在郊区的镇子里。
两天后的早上,当浩浩荡荡的车队驶进这个名字叫阳洼镇的地方时,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围了过来。
在众人指点着车上的纸扎车辆时,芳兰带着我们走进了一家贴有白纸的院子。
看见芳兰来了,一个圆脸的中年大婶赶快迎了上来。
“姑姑!”芳兰搂着大婶哭成了两个泪人。
在二人止住哭泣之后,我马上提出了我的要求。
听说芳兰不能穿白衣,戴白布,甚至穿白鞋,芳兰的亲人们就像是水浇了油锅一样,大声斥责起来。
“不行!怎么也是妹妹吧?一点不见白,成什么样子?”
“就是!别人会怎么看?”
我赶快解释说,芳兰情况特殊,这段时间阴气太重,不能再接触这些东西。
“婶婶叔叔们,你们不会不知道芳兰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吧?”
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芳兰的姑姑,劝说众人替芳兰考虑一下,说这姑娘命苦啊!六岁就没了亲妈。小浩已经走了,总不能再看着她也出什么差错吧?
说句心里话,咱绝对不是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八卦男人。
但是,芳兰遭受恶咒,至今起因还是未解之谜。
所以,在芳兰进了灵棚,祭奠浩哥的时候,我拦住了芳兰的姑姑。
知道我要了解自己兄弟媳妇的往事,大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在我一再保证,说是为了查找芳兰病因的前提下,打开了话匣子。
“那可是个有文化的人啊!可惜了!······”
听说芳兰的母亲是南方大都市人,而且是个学者,我暗自吃了一惊。
照理说,南方人北嫁的虽然不少,但是大城市北嫁县级市的,我还真没有耳闻过。
“人家娘家条件好啊!又是独苗,他爸买一辆车,就花了三四百万······”
这些信息,让我更加迷惑起来。
大婶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一群前来祭奠的亲朋好友,哭着喊着拉进了灵棚。
起灵的时候,是白事场面最壮观的时刻。
锣鼓喧天中,浩哥的灵枢远离了我们的视线。
为了避免出现撞煞,芳兰此时只能和我坐在依维柯小客车里,透过车窗玻璃,遥祝浩哥一路走好。
“不知道晚上,浩哥会不会托梦找我?”芳兰回过头来,眼泪汪汪地问道。
“呸呸!”我赶快向她头上撒了几张黄表纸符文。
“这也不能说?”
我重重地点点头,对司机说道:“回城!”
车子开到芳兰家门前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就在我家吃午饭吧,我做!”
下车后的芳兰,气色已经缓和过来,在阳光下微微有了血色。
恭敬不如从命!
我付了租车费后,多给了司机一百块,让他自己找地方吃饭去。
司徒叔叔此时不在家,大厅里光线阴暗的就像是到了黄昏。
见我又是开大灯,又是开吊灯,脱下外套准备进厨房的芳兰,嘴里娇柔地说道:“大白天的,不是你缴电费吧?”
我嘿嘿了两声,没有和她计较。
因为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为了咱美妞的安全起见,浪费点电费,又算什么呢?
芳兰做的是炒米饭。
火腿丁,胡萝卜丁什么的,花里胡哨,看上去品相还不错。
然而,入嘴却味道清淡的不行,甚至还有微微的甜味。
“怎么样?还能吃吧?”
我点点头,说可以,不过像是南方口味。
“本来就是嘛!我跟我妈妈学的,扬州炒饭!不过,妈妈做的味道,要比这个好!”芳兰眼圈一红,低下头扒了几口饭。
我抓紧机会,赶快问起她妈妈的情况。
芳兰说她妈妈原先是南方某报的记者,在一次采访中认识了爸爸,后来就跟着他回了老家。然后在当地教了几年高中语文,在一次车祸中,为了救学生,牺牲了。
“那时,我才六岁,刚刚上一年级。我现在都快想不起,她曾经对我说过什么话了!”芳兰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在我问起芳兰她外公外婆情况时,芳兰沉默了一会儿,说自从妈妈去世后,都有好几年没和他们来往了。
“外公说是爸爸害死了妈妈!说妈妈要是不嫁给他,就不会来这里。不来这里,就不会遇上车祸······外公不认我们,也不让外婆认我们!外公说了,他唯一的女儿不在了,他就没有继承人了。他说自己早已留下遗嘱,死后一切财产捐给国家,按他的原话说,就是提前进入共产主义!”
芳兰苦笑了一下,说不管他有多少财产,没人稀罕那些。
她和俊男去认亲,不过是认为二老有那么大岁数了,想替妈妈尽一份孝心而已。
“可是,一趟又一趟大老远的奔波,每次去了都是挨骂,说我俩不是认亲,是准备谋财害命,每次都给你把礼物丢出门外,把人轰出来,谁受得了啊!”
在芳兰的描绘中,我仿佛看到了他外公的样子,那是一个愤世嫉俗,性格倔犟的老人,一生精打细算,用过人的智慧谋略,苦苦经营了一个商业王国,最终因为后继无人而心灰意冷。
猛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问道:“芳兰,你说你妈妈是在一次采访中认识你爸的,当时你爸在南方,是干什么的啊?”
提起这件事,芳兰马上多云转晴,一脸的自豪。
“我爸当时是当兵的,是个副连长吧!那年闹水灾,我爸他们部队去参加抢险救灾······”
在芳兰的描述中,我看到了一个美女加才女,爱上当代最可爱的人的真实版本。
滂沱的大雨中,抢险第一线的官兵,个个神情肃穆。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却是两个冒雨抓拍照片的新闻女记者。
“同志,说两句吧!同志,说两句吧!”抓拍照片的记者,举着麦克风一路追着肩扛沙袋的武警官兵。
眼看险情此起彼伏,心中焦虑,牵挂百姓安危的带队上尉,一把推开凑到自己面前的麦克风,冲着女记者怒吼道:“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也不要影响我们救别人!一班长,派两个人,给我把她俩扛下去!碍手碍脚!”
两个美女记者,向来采访别人都是被热情款待,可是今天,却在一声令下之后,被两个粗壮的战士强行扛在肩膀上,一路扑腾着被送到了安全地带。 扯淡江湖之诡手斗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