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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下午,阳阳在书房里做作业或玩电脑,我在厨房里蒸包子。
这是我第一次蒸包子。以前我总是在街市上给家人买包子吃,但前几日我偶然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说街边卖的烧烤和包子之类的小吃大多是用劣质肉或病死猪羊肉做的,此后我就不敢再买街边的包子吃了。可阳阳爱吃包子,所以我决定自己学做包子!
妈妈和婆婆蒸馒头或包子时,都会将面团自然发酵,然后把碱面和进面团里,这样蒸出的馒头和包子很有面香味。我不会按传统手法蒸包子,而是去超市里买回一袋酵母粉,然后照包装上的说明按比例把酵母粉和面粉和起来,然后把面团放在一旁等待发酵。在这期间,我就抓紧调肉馅,三小时后,当我看到面团已发酵到开始时的两倍大时,就开始蒸包子了。
仅用了半个小时,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出笼了。虽然我蒸出的包子还是没有妈妈和婆婆蒸的好吃,但看到自己亲手蒸的包子内心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我想如果婆婆知道了,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我用碗盛了三个包子向书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阳阳在里边正扯着嗓子唱歌呢。呵,今天这小子怎这么高兴,一个人唱起歌来了。
回想起阳阳在小学阶段,一次班级元旦联欢会上,他唱了一首爱情歌曲,被白老师认为歌曲内容不健康,并当场中断了他的演唱,从那以后就很少听他唱歌了。那时阳阳曾问过我:“妈妈,爱情歌曲是不健康的东西?也就是说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不健康的?是不好的?既然不好,那为什么大人们都想谈恋爱呢?”,面对阳阳的提问,我给予了他肯定的回答:“爱情是最最美好的,爱情歌曲也是美好的,你们老师说错了!”。但白老师的那句话还是对阳阳影响很大,后来在长达四、五年的时间里,我很少听到阳阳唱歌,并且他再没有在班级联欢会或其它校园娱乐活动上表演过节目,每次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当观众。
我没有马上走进去,而是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但我听不出阳阳唱的是什么歌,不,准确地说是听不懂。又仔细听了一下,他好像并不是在用汉语唱歌,而是日语!完了,我儿子彻底成了一个日本迷了!而这都是日本动漫惹的祸!
我没有像阳阳的小学老师那样,半中间打断阳阳的歌声,而是等他唱完后,才走进去。
阳阳正在电脑上看一个日本动漫,他刚才唱的歌可能就是这部动漫的主题曲。
“你的作业做完了?”我把包子递给他时问道。
“嗯!”阳阳只简单地答应了一声,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都顾不上看我一眼。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把一只手挡在电脑屏幕上,他果然马上就把头转向了我,只不过是面带怒气,冲我喊:“妈妈!”
“作业做完了没有?”我重复着上一句话。
“做完了!把你的手移开!”他的屁股在椅子上一起一落的,一副非常着急的样子。
我移开了手,因为我知道若继续挡住他看的视频,他会发火的。
“我检查一下你的作业。”我继续履行着我家庭教师的职责。
“这不是嘛!”他随手把作业本递给了我。
阳阳确实把作业做完了,但字迹比较潦草,一看就是急赶着做起的。
“阳阳,你的字――”我的话刚说到一半,阳阳就不耐烦了,对我说:“妈妈,你能不能过一会再跟我说?”
这时我开始生气了。当然,我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一味地迁就和宠让这个小东西。我突然提高嗓门对阳阳厉声说道:“你是皇上啊?妈妈和你说话还得你批准才行吗?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口气吗?”
再不给这小子些颜色看看,这小子就又飘浮起来了,又不知天高地厚了!
看我不高兴后,阳阳只好点击鼠标,暂停了视频的播放。然后他嘟着个嘴对我说:“好吧,那你说吧。”
“你作业本上的字太潦草了,这说明你做作业时态度不认真,这样可不行,你是一个学生,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你不能整天沉迷于动漫,妈妈告诉你,一个做事不认真的人很难成功的!”我继续口气严肃地对阳阳说。
“妈妈,你不是说只要我进步就值得表扬吗?我这次考试又进步了,你为什么还要训我?”阳阳居然不理解我的意思。
“学习进步是应该表扬的,但也不等于就可以纵容你的错误和缺点,妈妈希望你在各方面都越来越好。”我又说。
“妈妈,我将来也许做不了一个各方面都好的人,努力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好人太累了,我只想做我自己。”听,阳阳就是这样,是一个很自我的人。
“做你自己也要做一个被大多数人认可的人吧?如果将来好多人对你都摇头,你认为好吗?”我反问。
“妈妈,布鲁诺因为坚持哥白尼的日心说,让好多人都摇头,最后被教皇烧死了,你能说布鲁诺错了吗?不是有一句名言吗?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这小子,还真会辩驳。当然,我有话应对他的话,因为现在真理没掌握在他手里。我对他说:“你认为你写字潦草是在坚持真理吗?妈妈认为这样做至少对老师不尊重,你想,老师看你的作业时多费劲啊?”
这时,阳阳低头不说话了。我承认,他还小,有些道理他还理解不透,但我要对他说出来,我相信他会慢慢领悟到的。
我退出了书房,让阳阳继续看他的动漫,因为他此刻的心思全在动漫上,这时只顾和他讲道理,他很难听进去的,我只能换个时间再和他讲了。
其实给孩子讲各种道理时,得像输液一样一点一点地来,不然孩子们不仅一下子无法吸收和消化,而且还可能引起不良反应。我和阳阳之间经常有类似上面的辩论,但每次我都会适时止住,把时间控制在十分钟左右,因为我知道说多了他会烦的。
我刚从书房回到厨房,准备煮小米粥时,听到有人敲门,我走过去打开门,见刘佳的儿子凯凯背着个书包站在门外。
“哟,是凯凯,请进!”我热情地把凯凯迎进了屋。
凯凯进来后问我:“阿姨,阳阳呢?”
“在书房。”我说。
凯凯一听,高兴地进书房找阳阳去了。
由着两个孩子玩,我还是继续煮我的小米粥,可刚淘洗了一小碗小米,手机又响了,我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是刘佳的声音,她对我说:“雨燕,我家凯凯有没有在你家?”
“对,他在我家。”我说。
“那好吧,我过一会儿就到你家了。”刘佳说完挂了电话。
一听刘佳要来了,我赶紧把洗好的小米煮进锅里,然后简单地把客厅整理了一下,还洗了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静待客人登门。
其实刘佳有好长时间没来我家了,因为她找到工作开始上班了――她到阳阳和凯凯所在的学校里当了一名清洁员。你或许不理解,她挑来挑去就挑了一个清洁员的工作?她是这样告诉我的:这份工作虽然又脏又累,工资也不高,但这样我就可以更方便接近凯凯的老师们了,和老师们拉好关系,不仅能让老师多照顾凯凯,还能及时了解到凯凯的学习情况,所以实际上我的收获是很多的。但我听了后,总感觉她是一个潜入儿子学校的间谍,她终于做到了白天黑夜二十四小时连续不断地去监督儿子,只是不知凯凯在她这样的严密监督之下是什么样的感觉和状况。
十多分钟后,刘佳就来到了我家,只是她不像以前一样,笑脸上门,而是一脸的不高兴。一进门,她就像一个正在追捕逃犯的警察一样,先用眼睛在我家扫了一遍,然后问我:“凯凯呢?”
“在书房和阳阳玩呢。”我说。
刘佳一听,大跨几步,没敲门就直接推开了阳阳的书房。还没等我跟进去,就已见刘佳把凯凯从书房里拎了出来,并在凯凯屁股上踹了几脚。
我一看刘佳这个样子,就不满意了,走上前对她说:“为什么一进来就打孩子?”
“他不学习还偷跑出来,我能不生气吗?”刘佳气呼呼地说。
“那也不能打孩子呀?孩子总得让玩会儿吧?”我说。
“不打不行,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刘佳一边说,一边拉着凯凯往外走。
凯凯当然不情愿,一个劲地往回缩。刘佳见状,又在凯凯屁股上踢了两脚,嘴里还冲凯凯喊道:“走不走?不走我就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我还不想要你呢!”凯凯开始掉泪了。
看到凯凯哭起来,刘佳放开了凯凯,并指着凯凯痛心地对我说:“雨燕,你听,他竟然和我说这样的话,多让人伤心呀?!”
“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你打他他当然不高兴了。”我对她说。
“唉,难啊,你对他好,他却不理解。”刘佳叹息着,一屁股坐在了我家的沙发上。
看来我得帮刘佳教育教育凯凯。我把凯凯拉到我身边说:“凯凯,你不要惹你妈妈生气,你不和妈妈打招呼确实是你不对,你不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你,你不心疼妈妈吗?”
凯凯却说:“不是我惹妈妈生气,是妈妈在惹我生气,她不让我看电视!”
“你得做完作业才能看电视,做不完作业你妈妈当然不让你看了。”我说。
“我的作业上午就做完了。”凯凯说。
听凯凯这样说,我扭头劝刘佳道:“既然凯凯已经做完作业了,你就让他看一小会儿电视嘛。”
这时,刘佳仍旧气呼呼地说:“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在下降,还有理由看电视?他的学习多会赶上来,多会让他看!”
“也不能这样说,那他两个月赶不上来,你就两个月不让他看电视吗?”
“两个月?他要是一年赶不上来,我就一年不让他看电视!”
“你这不是在和孩子怄气吗?”
“怎么能叫怄气呢?我这不是为他好吗?他爸爸死后,我一个人抚养他,一个人照顾他,他却一点也不知感恩。”
得了,刘佳也哭起来了。
正在我不知怎样安慰这母子两人时,陆涛回来了。陆涛一进门,就看到了满脸泪水的刘佳,他问刘佳:“出什么事了?哭这么伤心?”
刘佳没答话,低头不停地抽泣着。
一看这情景,陆涛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我,好像等我帮忙似的。
当着凯凯的面,我也不便说什么,于是我让凯凯先回书房去,然后把刘佳和陆涛拉到卧室里,关上门后,我才开始说话。我对刘佳说:“我不喜欢你总对孩子说你一个人抚养他有多辛苦之类的话,也不喜欢你要求他感恩于你,如果这样的话,会让凯凯觉得欠你的,应该还你似的。”
“难道他不欠我的吗?”刘佳问。
“不欠!你生了他,就有义务抚养他,抚养孩子不是对孩子的一种施舍,是一种义务和责任!另外,抚养孩子也不能总想着得到回报,真爱都是不图回报的。”
……
我虽然给刘佳讲了很多道理,但刘佳一句也听不进去,她说:“不图回报?那养孩子干么?孩子若不孝顺父母,还不如不生他们的好,抚养一个孩子有多累啊!?”
“反正我自己是不图孩子回报的,相反,我很感谢孩子,试想,没有孩子,咱们的生活又是个什么样?孩子给我们带来很多欢乐,我们应该享受抚养孩子的这个过程,而不只是体会到其中的辛苦。”我说。
“唉,我没你境界那么高,我是个俗人,只能简单地考虑问题。”
“看你说的,好像我自己在自作高深似的。”
听我和刘佳的对话越来越不投机了,陆涛说话了:“时间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刘佳没像往常一样留下来吃饭,而是带着凯凯离开了。看着她们母子离开的背影,我对陆涛说:“刘佳怎么变成这样一个人了,脑子不开窍似的。”
“我也感觉她这几年想问题太狭隘了,有时我和她都说不到一块去。”陆涛说。
“哦,这么严重啊?连你和她都说不到一块去了?”我故作惊讶地看着陆涛说。
“你什么意思?话里别带刺好不好?”陆涛听出了我的话外音,冲我叫囔着。 猫妈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