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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九郎发现，那条尾巴并非是某种装饰，而是真实的长在女孩的身体上。甚至因为他的注视，不安的微微晃动着。连带着，身体也开始扭动起来。

　　当啷！

　　女孩手中的盘子将杯子打翻。滚烫的热可可泼洒在桌面，将精美的桌布打脏。

　　影叟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站起来，抽出手中的拐杖，一棍抽在女孩手上，连带将桌上的花瓶打碎。一声痛呼，女孩非但没有抽手，反而慌张的收捡花瓶的碎片。

　　桌子不算大，然而一米六左右的女孩，也需要大半个身子弯着，才能捡到四散的碎片。

　　“没用的东西。”

　　影叟用拐杖猛力捶打女孩的背部，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次捶打，都伴随着女孩的颤抖。但她紧咬着嘴唇，努力挣扎着捡起碎片。

　　谈四郎与谈九郎整个愣住。方才的影叟还风度翩翩，如同睿智老人。现在，却像是一个残暴的凌虐者。

　　影叟气喘吁吁，他躺回沙发上。女孩赶紧收捡其余的碎片，匆匆离开。影叟冲着女孩的背影喊道：“再重新泡三杯热可可来。混账东西。”

　　“抱歉，见笑了。”影叟又变作方才风度翩翩的样子。

　　两兄弟对视一眼，谈四郎谨慎地说道：“不，没有。”

　　影叟微微一笑，将手杖放在旁边。他扭动身体，选择一个舒服的体位。这才打量着两兄弟，“谈四郎先生，所以这一回，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谈四郎梳理一下语言，“影叟先生，这一回来找你，其实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弟弟。”

　　“你的弟弟？”影叟坐直，身子前倾，压在桌子上，仔细打量谈九郎。“你们不是很像啊，哥哥长得像一头黑熊！弟弟却是白天鹅？你确定这不是你母亲在外面……”

　　“够了！”谈四郎站起来。“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影叟笑了。

　　“是的，我当然知道。”他转过身，走到书架旁，“等等，让我找找，让我找找……”

　　“哥，到底是什么？”谈九郎拉住四郎问道。

　　“别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看看，我找到了。”影叟从一本书中拿出一张纸条，他将纸条对着火把，“啊，原来是这个。”

　　他将纸条放回去。“我想起来了。那么，谈四郎先生，你是决定好要履行约定了吗？”

　　“是！”谈四郎确信无疑的回答，他将谈九郎拉到面前，“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将那些，传给我的弟弟。”

　　“当然没问题。那就是约定的一部分。我答应你。”影叟说着，伸出手。

　　谈四郎犹豫片刻，他猛地握住影叟的手，“那就这样吧。”

　　“九郎，你回去准备一下吧。请二十天的长假，然后搬到我那里去住。”

　　“为什么？”谈九郎疑惑道。

　　影叟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以后你会感激你的哥哥今天的决定。回去准备，我们明日再见。”

　　“哥……”谈九郎心中迷惑。从两人的话中，谈四郎分明与影叟做了什么交易，但是两人并不准备告诉他。

　　“那可，那可！”影叟大声叫道。

　　那名长着冰原狼尾巴的女孩从侧门走出来。

　　“替我送送这位小兄弟。”

　　女孩点点头，她走到谈九郎身边，推着他向门外走去。谈九郎发现，女孩的力气意外的惊人。他一百二十多斤的力量，竟然丝毫不能挣扎。

　　这时，他看到谈四郎与影叟走入侧门。不知为何，一股浓郁不散的阴霾笼罩在他的心头。

　　“哥，哥！让我过去，那是我哥。”

　　门关上了。

　　“快走吧！不要呆在这里。不要再来。”女孩低声的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我走？”两人已经到了门口，女孩用几乎不可抗拒的力量，猛地将谈九郎推出门外。关门前，谈九郎听到女孩又一次说道：“不要再回来。”

　　“等等！”谈九郎扑向大门，但铁门足足有二十厘米厚，几乎无法依靠人力撼动。谈九郎用力的锤了大门一下。

　　他此时满心焦急，脑海之中，谈四郎来时那种仿佛命不久矣的语气，和他种种奇怪的举动。这一切，让谈九郎认识到，为了让自己学习影叟的技巧，谈四郎做了某种妥协。

　　“到底是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谈九郎用力的踢大门，然而结实的大门却连晃动也没有。

　　而且任由他怎么摔打，大喊，那门内都是一片死寂。昏暗中，谈九郎忘记了自己的背包，他跌跌撞撞的走出甬道。

　　他要去找知情人，总是跟在谈四郎身后的两名混混。

　　不知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谈九郎回到赌场之中，他在赌桌旁找到了其中一名混混。那名混混正赌的高兴，蓦然被人拉住衣领。他激动的嚷嚷：“他妈是谁啊！”

　　等他看清一脸焦灼的谈九郎，他才喊道：“九…九…九哥！”

　　“另一个人呢？”谈九郎抓着他的衣领。

　　“什么人？我不知道啊？我没有……”那人慌乱的喊着。

　　“总跟着我哥的另一个人呢？”谈九郎瞪着血红的眼睛，双手用力，又将他提高几分。

　　“哦哦，他出去买酒了。买酒了！九哥，发生了什么？”

　　“跟我过来。”谈九郎拉着混混走进谈四郎的办公室。嘭的将门关上。混混显得有些害怕，他不敢反抗，这种阶级森严的帮派，以下犯上会遭受最恶毒的惩罚。丢进蝎子坑，让万蝎吞噬。

　　“九哥，发生了什么事？”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门后的那个老人？”

　　“什么老人？”混混努力想要想起谈九郎话中所说的那个人。

　　“影叟！一个矮小的瘦老头。”

　　“那个老头？大哥带你去看那个老头了？”混混放松下来，“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九哥，是不是老大他进去就没出来？”

　　他打量一下谈九郎的神色，“不用担心，老大经常一个人去那里，那个老头还是他救回来的。”

　　“你是说，他救过那个老头？”谈九郎注意到他话中的内容。他身旁有椅子，他慢慢坐下。

　　“对。”混混完全轻松下来，“放心吧，九哥，不用担心。每次老大从老头那里回来，就会变得更强。”

　　更强？谈九郎捕捉到这个字眼，他从裤兜中拿出一张纸。正是记载着肢体接驳手术内容的那张纸，他没有把这个东西放回书中。

　　他端详着纸上的内容，又想起那个女孩，他忽然对谈四郎的变强，忽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他马上放松下来，既然是这样，谈四郎一时片刻不会有事的。

　　“你出去吧。”谈九郎让混混离开。他看着关上的门，陷入沉思。

　　接着，他又站起来，在房间中徘徊。

　　“明天……”他念叨着，脸上变得坚毅起来。他顿了顿，转身出门而去。

　　东城。

　　时间接近正午。

　　因为战后环境破坏的缘故，很多地方化作焦土，寸草不生。一年又一年的风沙侵蚀，黑土沙化。到现在，安东城外很大一片地方，都化作茫茫沙漠。

　　这也让安冬的白日格外闷热，夜晚又十分寒冷。昼夜温差极大。

　　唯有一个时间——凛冬。

　　那个季节，好像真的整个安冬都陷入冬季，天空中连阳光也尽数消失。大雪深到足以将人整个淹没。

　　现在，人们努力的经营、工作，为凛冬的到来做准备。首先要做的，就是准备食物。接着，就是准备一些武器。

　　阿尔兰铁匠铺，这是东城中最好的铁匠铺之一。因为蒸汽化的缘故，现在锻造武器并不需要拿着锤子锤锤打打。简单的冲压，冷却，就能将铁水变成铁坯。

　　所以，工作的简化，以至于女人也可以开铁匠铺，然而没有女人会真的开铁匠铺。

　　唯有阿尔兰，一个长相美丽、身材高挑的雅利安女人。她有一头漂亮的棕色头发，然而总是被一条蓝色的手帕包裹着。

　　她总是穿着长裙，袖子却被她修剪成半袖，便于活动。有人说，即便是在内城区，也找不到比她还美丽的女人。

　　她完全可以凭借姿色，进入内城区过着优渥的生活。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非要留在外城区，甚至做着女人几乎不会从事的工作。

　　谈九郎来到这里的时候，阿尔兰刚刚将一名女人送走，女人手中拿着一只铁锅，修补的部分几乎毫无痕迹。

　　她今天的打扮很不同，往日她常穿裙子，今天却换成镶钉皮甲，与贴身的皮裤。酒红色的皮甲穿在她高挑的身材上，显得英姿飒爽。

　　“兰姐！”谈九郎喊了一声。

　　阿尔兰转过头，小步走到谈九郎的身边，将他拉住。“九郎？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这里是谈九郎打工的地方。谈父经营的是容器店铺，就是那种用黏土烧制成容器的店铺。然而现在的人更喜欢铁制品，所以谈父的经营十分惨淡。

　　谈九郎为了得到一些零花，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后来，他就在阿尔兰的店中，做起了助手。

　　“怎么心事重重的？”阿尔兰拉着谈九郎走进店中。

　　阿尔兰无异是个美丽的女子，谈九郎面对她，总有种青涩的羞涩和自惭形秽。若是往日，谈九郎看见她这样的穿着，一定会避开目光，然后又忍不住偷看。但今天他没有这样的心情。

　　不只是因为谈四郎的事，另一方面，他是来道别的。不论是否能够从凛冬战场归来，总之，之后阿尔兰这里的兼职，他是不能做了。

　　他们走进店中。

　　这算是很大的店铺了。通体垒石堆砌，一百多平的地方，摆满了武器。阿尔兰将门关上，拉着谈九郎走进柜台后的门里。

　　这里有一座旋转楼梯，楼梯旁有一扇门。门后是工坊，楼梯上是阿尔兰的起居室还有会客厅。平常阿尔兰不太会让人上去。 拳皇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