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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毒性发作2004
寒墨语眼皮一动，没有说话。她听见了寒禹觉走出房门的脚步声，才睁开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头顶的纱帐看。
她脑海中浮现的，是寒禹觉将军的那副赤目白发的可怕模样。那个样子，和发疯时候的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她没有想到，她不是宁胭脂的孩子，却是寒禹觉将军的骨血。难道说，她真的是婢女莫春兰和寒将军的孩子吗？
可是，为什么，她和父亲，又和常人不同呢？难道说，是有着某种隐性的遗传病吗？还是说……寒墨语使劲儿甩甩头，她想不明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是寒禹觉将军的骨血。
她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到吃饭的时间，她都不想起来。那种从骨头里面透出来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她裹着被子，谁也不让靠近。第二天，沈仲安来了，他进了屋里，听宫柔儿说寒墨语好像生病了，他连忙上前来询问。
“墨语少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大夫？”沈仲安说着，便要吩咐下去，却被寒墨语伸手拉住了。
只见寒墨语脸色惨白，她虚弱的对沈仲安说道：“不要去，我没事……”
沈仲安急了，道：“都成这样了，还不让我叫大夫啊？”
寒墨语吃力的拽住沈仲安，说道：“我真的没事……只不过……昨天吃坏了肚子……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沈仲安皱皱眉，伸手抚摸着寒墨语的脸，问道：“墨语少爷，你是不是最近月钱又花光了？”
寒墨语听到沈仲安又在揣度自己的心思，她笑笑，断断续续的说道：“别瞎猜了。这几天我给父亲大人磨墨，他给了我很多赏钱呢……”
沈仲安打量了寒墨语一下，正色说道：“告诉我，是不是将军大人又对你下手了？他究竟对你做什么了？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你？他难道不知道你是他的亲生骨肉吗？”
寒墨语笑了笑。又被沈仲安猜中了。
沈仲安见到寒墨语的神色，一股悲愤涌上他的心头，他怒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呢？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呢？可怜的孩子……”
沈仲安哽咽了一下，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激动情绪，又问道：“墨语少爷，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将军大人你的真实身份？如果你说了，你至少不会受到这样的虐待……”
寒墨语低着头，道：“我怎么能够和他相认呢？第一次见到父亲大人的时候，母亲大人已经当着父亲大人的面，把我当做仆役一般的赶走了。我只好将错就错，没有再说出去。”
“况且，我心里也存在着私心啊。与其相认，虽然是亲人而被冷漠对待，我宁愿作为一个仆役被冷漠对待。这样我还会好过一些，觉得理所应当一些。最起码他对我冷漠的时候，我可以告诉我自己，他并不知道我是他的孩子。”寒墨语微微笑着说道。
沈仲安沉默了。他没想到，寒墨语竟然会这么想。他抚摸着寒墨语的头发，说道：“墨语少爷，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离开寒府？您安排的事情，我这边已经全部部署好了。包括逃跑的路线，各站点的接应人，以及物资。我还找到了一名号称易容圣手的鬼医，他可以装扮你的容貌……”
寒墨语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已经不能离开寒府了……我可能，会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只要我活着的话。”
沈仲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寒墨语，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寒墨语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任凭沈仲安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
晚上的时候，寒长御来了。寒墨语却仍旧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任凭寒长御怎么叫都将头埋进被子里不出来。
“墨语，你怎么了？沈仲安告诉我说你不舒服，又不让他去请大夫。你怎么了？来，让哥哥看看。”说着，寒长御便伸出手来，想要掀起寒墨语的被子。寒墨语却伸手死死的拽紧了。
“墨语，你出什么事了？告诉哥哥，好吗？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寒长御说道。
“你们都出去！不要过来！”寒墨语忽然有些失控的大声喊道。隔着被子，传出了闷闷的声音。
或许是感到周围的人都没有动，寒墨语再次嘶声底里的喊道：“我叫你们都出去，你们难道听不到吗？”
寒长御皱皱眉，朝沈仲安以及侍婢宫柔儿等人使了个眼色，他们都退下了。寒长御轻柔的对寒墨语说道：“大家都走了，你别激动，好吗？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寒墨语却紧紧的拽着被角，蜷缩在里面，像极了一只蚕蛹。她忽然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寒长御隔着被子，甚至可以看到她浑身颤抖的身体。他似乎能感觉到寒墨语几次想努力抑制自己的哭声，但是却无法控制。
寒长御抓着被子，望着寒墨语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不是有很多的委屈？如果心里难过，你就大声哭吧，没关系的。如果你有话想说，就告诉我。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你别害怕，好吗？”
寒墨语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她一面哭着，一面含糊不清的喊着：“谁说我哭了？我……我只是……对了，我只是在学习猫的嚎叫……哈哈……呜呜……”
寒长御听了，忽然差点儿笑出声来，随后，一股浓郁的悲悯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伸出手，轻轻的拍着被子，道：“墨语，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寒长御也哭过呢……呵呵……我知道你好面子，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哭，可是，我是你的亲人啊。很多事情，如果你承担不了，我可以替你扛着。”
寒墨语忽然掀开被子，从床上嗖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红着脸怒视着寒长御，吼道：“你说得很好听！什么你扛着，你能扛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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