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去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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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阳宫内,夏侯策正歪坐在地上,左腿屈起,膀臂搭在膝盖处,头发也散乱的不成样子。
“十皇子!”兰沁大呼一声,心中疼痛不已。
夏侯策看见她就像沙漠里的人看见水一样,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跑到她跟前:“兰沁!你怎么会来?头上的伤可好了许多?”
兰沁红着眼底下了头,半晌才又哽咽道:“兰沁请求您娶大理寺卿的女儿。”
夏侯策错愕地望着她,眼里流露出些许失望:“兰沁,连你也这样来劝我?你可知……”
兰沁泪眼婆娑地抬眼望着眼前这个消瘦憔悴的男人:“兰沁何德何能能让十皇子对奴婢如此上心,奴婢只求十皇子不要与自己过不去。”
“可是兰沁……”夏侯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停住了。
兰沁见情形如此,突然跪在了他面前,紧紧攥住他的褶起的衣袍:“十皇子,您不必替兰沁感到不平,兰沁生来奴命,却被您如此厚爱…已是万世修来的福。”
说到最后两人皆相顾泪下,兰沁更是泣不成声。
夏侯策随便抹去了脸上的泪:“兰沁,你果真要做妾?”
见夏侯策犹豫,兰沁更是狠狠地磕了头,旧伤口处已印出了血,包扎着的白布上隐隐流出了红色液体。
“别磕了!兰沁,我……我一切如你所说。”夏侯策见她额头伤口心疼不已,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俯身轻轻扶起了她。
兰沁顺着他膀臂的力度缓缓站起,突然不顾身份紧紧拥住他。
夏侯策见她如此,也将手覆上她的背,闭上双眼,感受她身上的女子之香。
蔚儿在一旁也是长舒一口气,心里的这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待兰沁缓过情绪,她才劝慰了他们好一会儿,又带着兰沁出了合阳宫。
蔚儿出来时已不见夏侯羡,于是安顿好兰沁,一个人走出宫门外,却见到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口等着。
她提起衣裙匆忙上了马车,只见夏侯羡在一旁轻眯着眼。
“办妥了?”他轻轻出声。
“嗯。”蔚儿小声的点了点头,而后见夏侯羡不语又道:“这次也多亏了王爷,不然我哪儿能办妥。”
夏侯羡轻哼一声,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看着他那傲慢的姿态,蔚儿不禁不满起来:“心眼儿好小,也不知哪里又惹了你!”
“我说了,此事与我无关,只是因为是你的心思,所以我才百般去做。”
蔚儿听了此话,不再敢做声,只是悄悄的将脸别过另一边。
蔚儿被夏侯策和兰沁的事弄的焦头烂额,不过想到自己成全了一对有情人还是心里喜滋滋的。
此事摆平后,蔚儿连日来一直缩在浣月阁,哪儿也不曾去,夏侯羡似乎近日忙的很,每日很晚才回王府,有时候直接去了书房,一待就是一个晚上。
算起日子,夏侯策娶那大理寺卿的女儿林咏妍的日子也快到了吧。
夏侯策答应婚约,令皇上和宜妃高兴不已,那大理寺卿家也是求之不得,毕竟只剩了这么一个皇子还没有正妃之位,多少大臣巴望着却最终还是轮到了自家。
日子被定在了九月初八,皇上特地封了夏侯策为烨王,赐了烨王府。
那一日,整个烨王府都被吉庆的红色淹没,大红灯笼晃在气魄的王府门口,披着红缎的石狮子张大了嘴露出獠牙,还有络绎不绝的大臣们,个个儿都手持礼品,陆续走进了王府中。
夏侯坤与宜妃娘娘亲自来了这喜宴,正如当初蔚儿从西岐嫁过来那般,唯一不同的是这两人于大堂之上行了跪拜之礼。
除了以煊王府身份送出的大礼,蔚儿还特地为那大理寺卿的女儿林咏妍备了把嵌珠镶玉的石楠木梳,木梳有白发齐眉、意笃情深之意,纵然自己确实有点偏心兰沁,可她对林咏妍始终带着歉意。
此番宴席,婉幽也跟着来了,三人一齐入了席,蔚儿督见那新娘子一眼,只见她纤腰紧束,柔荑白皙,鲜红的盖头下不用看也能想象出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可人儿。
一切礼毕后,新娘子入了洞房,夏侯策自己入席与客饮酒尽欢。
一时间,觥筹交错,嬉笑声满。
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人坐于上座,也不过四十有余,却满脸透露着沧桑,蔚儿知道,坐在那个位子,背后不知有多少别人想不到的难言之隐。
席间,夏侯坤突然对夏侯智道:“智儿,你前些日子上奏安阳城整治之事是何因?”
夏侯智离座恭敬起身:“回父皇,安阳城本是水米之乡,百姓生活在咱们北燕也算富余,可现在,安阳城内,百姓却是哀声载道,儿臣派人去考察过,并无天灾等现象,实在不解。”
夏侯坤略皱了皱眉:“那你有什么见解?”
夏侯智想了一会儿又道:“依儿臣所见,该是人祸,那里的县太爷是前年新上任的,虽然儿臣派去留意这个所谓的清官的人都说没什么异常,儿臣还是不放心,特上奏以请示父皇意思。”
夏侯坤咳了咳:“那派你亲自去考察,务必究出原因。”
“是。”夏侯智知道他这爹的意思,无非是想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过既然派了任务,也说明对自己的信任,自然乐的答应。
夏侯坤又转眸向夏侯羡说道:“父皇也须你去做件事情,如今天下局势,唯南楚与我北燕势均力敌,近日,南楚来的探子却突然都说南楚现在没了动静,实在不寻常,朕须得你亲自去南楚国境内查探一番,朕才放心。”
蔚儿听了这话,不由得想起在灵邺都时哥哥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心虚起来,只得将手中的筷子往碗里乱捣,时不时地瞄着众人。
“是,”夏侯羡离座起身拱手冷冷应声。
婉幽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色有些急:“王爷又要去离府?”
她心下无奈不已,自己嫁入这府中,如同虚设,且不说仅仅只得了一个侧妃之位,自己还从来未与夏侯羡有过夫妻之实,自然不甘心。
夏侯智此时却将目光飘向夏侯羡那里,语气里带着点讥讽:“这差事对九弟来说不过小事一桩,九弟在这种事上往往做的比别人好。”
蔚儿知道,他这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众人,这九皇子曾经到西岐做了几年的卧底,还是那种卑微了身份的可怜日子。
夏侯坤右手的酒杯在桌面上敲了几下,似乎不悦,又沉声道:“智儿,你的差事也没那么轻松,还是好好想想对策吧,朕可是要你复命的。”
众客人都垂头喝酒吃菜,假装听不见的样子。
正当众人都将所有注意放在这两个皇子身上时,蔚儿却无意瞄见了这场婚宴的主人公,她看得出来,此时的夏侯策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没了当初的锐气与自傲,只是一杯一杯地不断灌酒入喉,那酒烧胃,更烧心。
想必所有人心中都有数,却也没人敢劝阻,甚至连皇上与宜妃也不曾管束,毕竟娶了林咏妍,夏侯策已算妥了协。 臣妾不承欢:邪王,榻下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