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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俊闻言,急忙上前施礼:“下官拜见岳将军!”早有一人过来要搜身,岳飞摆摆手,那人才退到一旁。
“免礼吧。起身回话。”
“是。”李天俊缓缓起身,顺势打量了一下眼前端坐的岳将军。南宋的画家刘松年曾为岳飞、韩世忠、张俊和刘光世画了幅《中兴四将图》,这也是最早的关于岳飞的画像,刘松年称岳飞“面大而方,广额疏眉,两颊甚丰,目圆鼻尖,自口以下,重颐甚长,无髭须。”在后来的现代社会,各地有很多岳王庙,庙中的岳飞雕像形象类似,大多是“头戴红缨帅盔,身穿紫色蟒袍,臂露金甲,足履武靴,右手握拳前抚,左手按剑向后,目光如炬,凝视远方”。
今日在东林寺一见,只觉得岳飞身形并不如想象得那么高,中等健硕身材,面色微黑,双眼一大一小,却是炯炯有神,加上脸颊处隐隐的几处伤疤,更显得无怒自威。[史书上说,宋高宗的母亲韦后称岳飞是大小眼将军,本来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这老太太看人倒是很会抓特点啊。]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下官是文林郎文余尔,特来为将军介绍即将装备给岳家军的袖里箭。”李天俊垂首回到。
“袖里箭?你说的可是杨公一门祖上曾使用过的袖里箭?”
“正是此物。健康府的御前军器局,前几日已将此物造出,近期就要选择一军,进行装备和实验。”
“你可带了过来?”
“还请将军过目。”
李天俊从怀中取出袖里箭,双手捧住,又把操作的技巧细细说了一遍。言毕,旁边有一人过来,按照李天俊所说装填,发射,嗖的一声,短箭稳稳射入院墙中,气势颇为惊人。岳飞伸手要来,自己试了试,面露喜色:“这么多作院,到底做出了个好东西,朝廷这么多年的供养总算没有白费。只不知,此物没有弓弦又是如何激发的?”
“将军,袖里箭激发全靠底部的弹簧。”
“弹簧?”
“是。将军请看这袖里箭箭筒的底部,可有一铁片?铁片下就是弹簧。”李天俊又从怀中掏出一段弹簧,指着说:“也就是此物。”
“此物有何神奇?”
“将军,世上事,大多‘欲取之,必先与之’。弹簧者,与此类似。用此物时,如果想着向外弹射,就必须先向内压,压得越狠,弹力越足。袖里箭就是先用短箭压制弹簧,然后卡住,需要时松开机关让弹簧即刻弹起,从而产生巨力推动箭矢。”李天俊一边说,一边上前在桌上压住弹簧又松开,现场演示了一下。
“哦。”岳飞听着李天俊的讲解,看着桌上仍在跳动的弹簧,若有所思。
“将军,实际上,此物还需要略加改动。要把填装短箭和压缩弹簧的过程分开,先压弹簧,扣住后,再填装短箭。”李天俊又把改动的部分略微介绍了一下。
“这又是为何?”
“将军有所不知,似将军这般神勇之人,使用袖里箭自是无碍。但下官在军器局测试时,曾因力气不足,差点误射他人。所以说,这袖里箭威力无比,原本是防身的利器,但对力量不足的人来说,威力无比反而成了缺点,容易伤己伤人。对下官这样力气不足者来说,如果不进行改进,用此物危险反而更大,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废弃不用。不过进行改进后,我就可以借助外力压住弹簧,扣好机关,蓄势待发,需要时再填装箭矢进行射击。如此,就安全多了。也就是说,不仅发射的按钮要握在手中,装填的过程也必须保证安全。”
岳飞听了,一时沉吟不语。一盏茶后,岳飞抬头问道:“你可是随李若虚、王贵而来?”
“不敢欺瞒将军,下官正是随李若虚大人,王贵将军从健康府而来。”
“把那两人叫进来吧。”
王-敏闻言,立刻出去请二人,二人进来以为事已成,均面有喜色,正要上前询问,岳飞却抬手淡淡道:“此物看了,我觉得不错。请两位回去后和张宗元大人商议吧。”
两人大为失望,正要争辩,突然院门被“砰”的撞开,一装束与王-敏相同的校尉急急半跪在地,大喊:“将军,有紧急军情禀报。伪齐大军从唐州方向攻入随州,张宪将军正带着杨再兴将军与敌周旋!”
几人大惊,岳飞连忙问道:“各地可还安稳?各军又在何处?有何动作?”
“张宗元大人说是怕敌人偷袭,命各处警备,又严令不许丢失一寸国土,所以各军暂不敢动。薛参谋怕误了军国大事,一面急报朝廷,一面派小的赶来请大将军决断。”
“真是个书呆子,一城一地有何要紧?要紧的是集中兵力吃掉敌人,真是急人!”
“只怕咱们这位张大人根本调不动那些愣头小子。”王贵满不在乎地说。
正说间,只听得寺外一阵马蹄狂奔,很快,一朝廷使臣冲进小院,大叫:“圣上口谕,命岳将军即刻起复,往前军指挥退敌,后去健康府复命。”原来是朝廷的旨意靠着八百里加急,急匆匆赶来了。
岳飞还有些犹豫,李若虚立刻跪拜在地:“将军,请将军听我一言。将军虽出身北岸农家,然胸怀天下,志在千里,为大宋立下了赫赫战功,我等才愿誓死追随。朝廷本已有了旨意,要我等前来劝说将军,现在更有这十万火急的军情和口谕,若将军执意不从,将军如何自处?军中一干将士如何自处?到时候将军是准备引颈就戮,还是带着我们,带着我们……行大不义呢?请将军明断!若将军真不愿动身,我也不回去了,就死在将军面前吧。”
周围人也慌忙跪了,齐声道:“请将军明断!”
岳飞犹豫片刻,忽地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来,大声言道:“也罢!国家危难之际,个人荣辱又算什么?是我太小家子气了。都起身,都随我去随州杀敌!”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历史挑战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