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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营,急急赶来的鲁王和沈王突然缓了脚步,驻足在大营中休整了几日。每日之间军使飞马奔驰,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王伦和李天俊无奈,整日只好在军营中等待。
天已进十一月,开拔的指令终于传下,大军整理妥当,亮出旗帜,缓缓向南进发。行至恩州城以南二十里的武城时,突然又传下令来,大军就地驻扎。王伦和李天俊刚刚忙活完驻营琐事,就被几日见不到面的鲁王完颜昌召到了中军帐。
两人进了帐,鲁王完颜昌、沈王金兀术都默不作声,只示意两人在一旁等待。一炷香的功夫后,帐外有人喊道:“大齐世子梁国公兼尚书左丞相刘麟刘元瑞前来觐见。”话音落地片刻,帐门一掀,有一人披盔戴甲匆匆走入,见了两位金国王爷屈身就拜,忙着向鲁王完颜昌、沈王金兀术等请安。
刘麟是伪齐皇帝刘豫的儿子,刘豫当了儿皇帝后,对国内执政的大臣和领兵的诸将并不放心,于是就把军政大权交给了自己的弟弟和儿子。刘麟是刘豫一心栽培的接班人,其麾下的皇子府十三军是伪齐的核心军队,每次攻宋他都是各路军队的总指挥。拿下他,就相当于解除了伪齐的大部分军权。
“此番前来,一路可否顺利!”鲁王故作客气地问道。
“启禀王爷,自从前几日收到大王率兵南下的消息,心里很是高兴。我日夜兼程赶来此地,只是想在王爷处讨的一支将令。我部愿为先锋,当为大金出生入死,灭了尔宋。”
“世子果然好志气!我且问你,那郦琼之军如何调度了?”
“大王英明,我父已经按照大王的吩咐,把这些投来的贼军分戍于陈、蔡、汝、毫、许、颍等州府的交界处,一切以元帅府的号令为准。几个月来,分散处置的各部都很稳定。”
“不错,不错,果然是忠心。那我再问你,此次你率了几人过来?”一旁的金兀术问道。
“只有亲随二百骑,日夜赶来,并无旁人!”刘麟答道。
“这还没有旁人!我已经说了,要你自己过来商议,这等军国机密,多一双耳朵就多了一分泄密的可能,你居然多带了二百双耳朵过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刘麟一听,扑通一下重新跪倒在地,磕头言道:“大王恕罪,大王恕罪。实在是夜间有盗贼,不平静,这才带了亲随过来,是小子一时疏忽了。我这就出去,割下这二百人的耳朵和舌头,不,这就立刻出去斩了他们,不让他们泄密。”
鲁王闻言,嘿嘿地笑了起来:“那都是你的亲随,你倒舍得。我问你,我们有什么军国机密怕人听了去?”
刘麟一愣,“自然是,自然是……侵宋大事!”
“侵宋,谁说本王此次领兵南下就是要侵宋了!?你且看这两位是谁?”鲁王一挥手,让一直隐在角落的王伦和李天俊走了出了。这世子认得王伦,一见他身着宋使服饰隐在大帐中,立刻觉得不妙,大叫道:“你,你为何在此?大王,大王,我刘家对大金忠心耿耿,您这是意欲何为啊?”
“忠心耿耿?出卖旧主子的土地,抢看新主子的国书,你刘家当真是忠心的很啊!”王伦不急不忙,摇头晃脑地添柴加火。
“别废话!”沈王金兀术早已按耐不住,怒喝道:“以往我大金兵锋所指,无往不胜!自从你们刘家这个大齐成立以来,却一败再败,如此要你们刘家何用?大齐成立已有七八年,你一个世子在自家都城附近行走,还怕盗贼,你们是如何治理的?对自己的亲随都可以随时杀戮,你这等人,又何来的忠心?来人!拿下他,暂且留他性命。告诉张翼,把竖子带来的亲随也一并关押,反抗者,立斩!”
帐外披甲士卒进来抓住刘麟,又有人出去传令。不一会就有人来报,事情都办妥了。此时鲁王才缓缓站起了身子,走来对王伦说,“宋使,既然刘麟已经拿住,我们一起去拜访刘豫吧。”
拿下刘麟后,大军当即开拔。此一去一反常态,日夜兼程,两日飞驰至汴梁城下。汴梁现在被伪齐成为汴京,刘豫已经把都城立在此处。
大军到达汴梁城时,正是清晨。金军不进城、不扎营,而是立刻绕城围了起来,然后来叫宣德、东华等各城门。城门门吏见了金国大军,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敢违抗,只得开了城门。金军士卒拥入,夺了城门,面对官吏的询问一律不答,反而把他们都扣押了起来。
等太阳出来,王伦、李天俊已经换上了金人服饰,隐在几个将校中,随金兀术大摇大摆地进了城。一路通行无阻,一行人很快到了东华门,几个小吏跪在路旁。金兀术问道:“齐王何在?”
这几人吓得只是浑身发抖,口不能言。金兀术见状大怒,用鞭子狠狠抽打了几下,径直带人纵马穿过宫殿,闯进后宫宫门。走到一个院落,金兀术没有丝毫顾忌,直接打开房门。屋内是刘豫的一个爱妃,因天寒躲在暖阁中贪睡未醒。金兀术走进去,一伸手就把这个香风扑鼻、衣衫单薄的美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问道:“齐王呢?”
那女子初时刚从睡梦之中被惊醒,自然大惊,忍不住大叫了一下。然后细眼看去,见来者竟然是一气宇轩昂的金国贵人,虽不知到底是谁,但在皇宫还敢如此做派,定是地位极尊之人。当下眼波流转,侧面托腮诉道:“他在讲武殿中。”
金兀术上下打量了一下身边美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又在脸上摸了一把,随后哈哈大笑,一推手把那妇人掷在地上,然后领着众人急奔讲武殿而来。
走至殿前,有宫内执事战战兢兢地前来劝阻:“我皇正在更衣,可否稍等片刻。”金兀术一把推开来人,闯进大殿。那刘豫正被宫人围在中间换衣,金兀术翻身下马,拨开众人一把拉住刘豫,说道:“别忙活了,现在有十万火急的军务,你这就立刻随我去吧。” 历史挑战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