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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寒瞳依然没等到汪祈宁顺利抓捕案犯归来,而是从电视上看到王进的新闻。他成为了勇救市民的英雄,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天空随着王进的离去也变了脸色,淅淅沥沥地不停下着小雨,凤江涨水了,不再那么清澈透明,混合了泥沙与血液的赤色的水,咆哮着奔流而去。整个静水都笼罩在这赤色的沉闷之中。
路河被全城通缉,大家都在收拾着残局。汪祈宁将王进的遗体盖上白布,钟爱、唐乐和周涛还在外面奔波,静水商城停业整顿,市民们一遍遍收看王进的新闻,一次次用纸巾擦去泪水,路家父母孤苦无依,还在寻找愈合伤口的方法……
大概只有欧文是开心的,他是藏匿于城市心脏的毒瘤,释放出的毒汁可以轻易摧毁人心。这次他终于成功了,汪祈宁不仅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连自己的队员都救不了。
“看来要举杯相庆了。”另一个神秘人端着两杯红酒走来。
“值得庆祝一下。”欧文将红酒一饮而尽。
沈寒瞳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做了一个关乎许多人命运的决定。随后坐上了开往静水的列车。
整理好心情,汪祈宁也踏上了搜捕路河的道路。没有人知道他躲到了哪里,除了路江。
2个小时后,沈寒瞳到达静水,同行者还有路江。除此之外,也没有人知道她来到了这里。
沈寒瞳闭上眼睛,最后呼吸了一口静水的空气。“来吧!入侵我的身体,做你想做的事,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
路江将意念累积到一起,凶狠地闯入她的身体,进入的那一刻,沈寒瞳感受到了炸裂般的心痛。
她想过一一告别之后再行动,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不知道怎么告别,也因为最好的告别或许就是不告别。王进的死让她更加勇敢,最坏的结果只是死亡而已,如果她的死能换来别人的解脱,那她愿意牺牲自己。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人需要被拯救的真正涵义。
年少的时候,路江路河两兄弟有个秘密基地,那是一个如桃花源一般的地方。穿过一片丛林会看到一个隐秘的洞口,钻进去再钻出去可以看到另一番天地。他们称之为光之门。因为出去之后,他们能看到最大的太阳,最耀眼的阳光和最灿烂的泉水。他知道,路河一定藏在那里。
警队搜查无果,只好回到派出所修整。汪祈宁知道这样搜查下去不是办法,他不断询问路家父母和于庆红关于路河的过去,企图寻找他记忆中最安全的地方。他发现,他的经历大都和路江有关,可惜现在路江已死。想到这儿,他的心忽然痛了一下,赶紧拿起手机打给沈寒瞳。已经晚了,沈寒瞳来静水根本就没拿手机,她把手机留在了家里。
唐乐也想到了,也开始打电话给她,依旧是关机状态。
“你说她会去哪儿呢?她总是都不为自己打算一下,她不会有事的对吧?”唐乐泪眼朦胧地看向汪祈宁。
“应该……不会吧!”
“你们在说什么?沈寒瞳吗?她不见了?”钟爱问道,见他们不答,继续抱怨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玩失踪,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你闭嘴!”唐乐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路江来到他们的秘密基地,路河果然在这里。看到沈寒瞳,他整个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是出乎意料。
“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里?”
“路河,好久不见!”
抑制不住的惊讶,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他看到的样貌虽是沈寒瞳,但从她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路江的影子。
“你,你到底是谁?你不说,我杀了你。”路河掏出一把刀指向她。
“你不是看出我是谁了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路河害怕地往后退。
“弟弟,收手吧!你已经错的太多太多了。我的死没有唤醒你的良知,小婉的死也没换回你的良知,哲哲的总可以了吧?你亲手杀了你的儿子这还不够吗?”
路河扔掉手上的刀,突然间抱头痛哭起来。“这六年,我一天好觉都没有睡过,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唐小婉那张愤恨的脸,我爱她,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呢?一直逃亡下去吗?诚惶诚恐的过完这一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路河看向她的双眼。
“承认自己的过错就这么难吗?有那么难吗?”
“我早就在心里承认一千遍一万遍了,可是我也不想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那就跟我一起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路江借沈寒瞳之手将那把刀递给他。
路江看了看,刀尖指向了自己,用力向胸口插去,他是笑着走的,长达六年的挣扎终于在这一刻解脱了。他亲手酿成了这不可调和的过错,只能以死来结束。
路江从沈寒瞳身体中抽离出去,两兄弟手拉手飘向天空,在摆手道别之际消失于天际。
一口鲜血吐出,沈寒瞳露出了笑脸,也向他们摆了摆手。她以为自己会随之离开这个世界,索性命运还不肯让她就此离去。
她用尽全力力气蹒跚着脚步走出洞口,她要去找汪祈宁,她知道他还在等她。 形影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