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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湫儿到药房拿好了需要的药材,就和玉铃一起来到了临江仙。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品湫儿刚刚踏进临江仙的门,就看见了一群闹事的人在临江仙地一楼大吵大闹,说是临江仙昨日卖的饭菜都是馊菜、剩菜。
听到骚动从厨房匆匆赶出来的夏小满一脸怒气,娇艳的脸上像是要喷出火来。
品湫儿赶紧上前握住夏小满沾满面粉的手,安抚地拍了两下,示意她别生气。
然后扭头朝着那帮人问:“诸位客官,你们凭什么说,这饭菜有问题?”
品湫儿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看起来也是个弱女子,那几个大汉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其中一个脸黑似铁的汉子开口说:
“昨日我们在临江仙吃饭,当天晚上各自回到家,都拉了肚子,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没消停。难道不是临江仙的饭菜有问题吗?”
品湫儿细细打量着站在店中央的几个人,看着他们个个皮肤黝黑粗糙,身上穿着廉价的布衣,实在不像是有钱的人,反倒是像那庄稼地里务农的汉子。
在宁遥城的人如果不富不贵,怎么可能会舍得到临江仙消费,呵,这几个人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品湫儿敛眉低头,旁人若是能看得见她此时的眼睛,必然能发现那抹温柔眼光下盖着的精芒。
品湫儿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心善的人,她是喜欢救人没错,可是她也不喜欢姑息了这些作恶的人,更何况这些人现在欺负的是自己在乎的夏小满。
抬头正视着眼前的几个人,品湫儿冷静地开口:
“这拉肚子也可能是因为夜里受凉或者其他的原因,你们凭什么肯定是因为临江仙的饭菜有问题。这脏水也不是能没头没脑乱泼的。”
“这……”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刚刚开口说话的黑脸男人又一次叫吼道:
“要不是你们的饭菜有问题,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巧地同时拉了肚子!你们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此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午时这个时间应该是临江仙开始上客人的时候,今日被这几个人一搅和,反而让来吃饭的人变少了,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看热闹的人。
品湫儿在心底衡量了下这件事,他们看起来也只是本本分分的庄稼汉,没道理过来找麻烦。
难道这几个人是受人指使而来?
真是那样的话,这次的事恐怕只是个开端,是用流言在人们心里种下疑心的种子,之后应该还会有动作。
真正的目的品湫儿现在猜不透,只是能肯定那使坏的人定然是不想让临江仙好好经营下去。
可是她偏不能让这些人如愿,弯唇笑笑:
“诸位,我看你们现在面色红润、声如洪钟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拉了一整夜肚子的人。小女子懂些医术,不如让我给你们搭搭脉,看看你们到底是吃坏了肚子呢,还是满肚子坏水殃及了自己的胃脏。”
人群里面爆发了一阵笑声。
这时身着粉色高领盘扣裙的万琬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娇艳的脸上带着赞许的神情笑看着品湫儿。
听到有人在临江仙闹事的消息时,她正在自己在宁遥城开的另外一家酒楼里。
一听到消息,她就立刻赶了过来,一来到正巧看见了品湫儿在替夏小满出头,就默默站在了后面静观事变。
现在,她走向前,开口朝着那帮男人说:
“别拿些子虚乌有的事来临江仙找茬,到时候难堪的只会是你们自己。”
那几人没想到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品湫儿这么牙尖嘴利,也清楚地知道万琬是个更难对付的主。
他们在人群中逡巡了一遍,瞧见人群后面的那个人向他们比了个走人的手势,就忙不迭地灰头灰脑地走了。
这万琬看着这几个人走了,盈盈地笑着朝堵在门前的众人说道:
“这几人所说的是真是假,想必大家都能看出来。我保证临江仙不会在饭菜上做些见不得光的手脚。不过呢,要是大伙不信,就来试试,今日出了这种事,我决定今日的饭菜价钱减半,来冲冲这晦气!”
“这好啊!”
“太好了!”
人们各个脸上喜不自胜,七嘴八舌地说道。
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啊!
平日里临江仙的饭菜多贵啊,虽说半价也不便宜,可是这已经是很难得了,人们争先恐后地冲了进来。
只有夏小满,在听到自己姨妈的这句话之后就垮了脸,天哪,这客人一多,苦了的是做菜的自己啊!
万琬看见了夏小满此时抬着下巴嘟嘴翘眉毛的小表情,疼宠地点了下她的鼻头,说:
“别摆出这么难过的表情来,丑的很。今日大厨在呢,让他来掌勺,你就照平日的样子做十道菜就行,不过也不许偷懒。我要和湫儿说说话,你先给我们泡壶茶,然后去做菜,做完菜之后到二楼来找我们。”
夏小满脸上瞬间挂上了笑,欣喜地蹦了过来,亲昵地过来搂住楼万琬细瘦的身子,笑嘻嘻地说道:
“是,姨母。”
万琬就这么领着品湫儿上了二楼,让玉铃在门外候着。
万琬进了屋,在藤椅上坐了下来,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半躺了下来,微微打了个呵欠,然后开口道:
“湫儿,我上次见你和你师父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师父近来如何?”
“我师父一直很好。”
“那不错,你的师父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而是让你一个人来了宁遥城?”
“师父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他现在还在山上做他的新药呢。”
品湫儿摊了摊双手,一脸无奈地回答道。
“呵。”
万琬浅笑,红唇弯弯眼波流转间全是风情:
“这倒是你师父的作风,我还想着,要是他能来一趟的话,我还有事情要问他呢。”
品湫儿想了想:
“是关于姨父的吗?”
万琬的夫君十几年前出海,至今未归,也没有任何音信。
海上凶险,万琬的夫君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万琬脸上表情未变,只是眼底浮上了几分萧瑟,和刚才给人的感受截然不同,笑容很是牵强,眼底都是愁容。
“是啊,湫儿。你说那个人,当初说好了尽快就回,这一快就是十几年。”
万琬苦笑,接着说:
“我想让你师父算一算,我想给自己个理由支撑着自己继续等下去。”
满室寂静无言,品湫儿不知该如何安慰万琬。
万琬起身给自己和品湫儿倒满了茶,轻轻啜着茶水。
茶水苦,可是万琬心里更苦。
她不相信自己的夫君是遇害了,可是如果不是遇害,以他们二人的深厚感情,自己的夫君不会弃自己于不顾。
遥遥十几年就过去了,少年的甜蜜时光在脑海中越来越鲜明,那人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
梦里相守,醒时枕湿。
她样貌好,性格又是特立独行地像太阳般耀眼,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向她提亲。
只是如果不是那个人,她又怎么情愿厮守一生呢。
“当真这般放不下吗?”
品湫儿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爹和娘亲,爹爹死后娘也是生死相随,她不禁将心底话喃喃了出来。
万琬听见了品湫儿的话,收了收心事,说:
“等你识得情爱滋味,你就懂得了。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放不下。”
品湫儿似懂非懂,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裴司清的脸。
想着裴司清对自己的冷漠,品湫儿就不免难过。
算了,不去想了。师父告诉过她,许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让忧思缠着自己的都是蠢人痴人。
她想起今天的风波,问万琬:
“姨母,今日来闹事的人是怎么一回事?”
万琬悠悠然又打了个呵欠,语气四平八稳地说道:
“八成是哪家饭馆眼红临江仙的生意吧,差不多的事我在之前也遇见过。”
品湫儿心底直觉此事不简单,却没有证据,也就没有吭声。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