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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满今早一早就来到了临江仙。
姨母说了,今日只需要她做二十道菜,就让她上昨日街玩。
二十道菜啊,一想到灯会之前每天要做二十道菜,夏小满就觉得自己的腰也酸背也痛。
这宁遥城灯会的前几日可是一年中难得的热闹时候,甚至可是说是和过年的热闹劲都差不多,湫儿好不容易来一趟宁遥城,她可一定要带着她在灯会这几天好好逛逛。
还没踏进临江仙,就看见一辆精巧的马车在临江仙门口停下了。
马车上先是下来一个个子小小的瘦弱姑娘,紧接着就是品湫儿跳下了马车。
夏小满一看见品湫儿,眼睛瞬间亮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品湫儿面前:
“湫儿,你怎么来了!”
品湫儿看见夏小满,也是一脸欣喜,白净的脸上笑靥若花:
“我陪裴府小姐过来吃早饭呢。”
夏小满看向品湫儿身边安静站着的小姑娘,原来这就是裴府的小姐。
她仔细瞧了瞧,这裴府小姐的模样并没有自己想象的一般病弱,只是过分得瘦了些,唇色也有些苍白,五官还没有张开,面露稚气,一双眼睛倒是和裴司清十成相像。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
不对,听说裴府小姐真在豆蔻年纪,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小。
这就是裴司茗多年生病的结果了,她的生长很慢,现在依旧是小孩模样。
看着裴司茗这么瘦弱的模样,夏小满作为厨娘的责任感瞬间就被挑起来了,不行,她要想办法做些好吃的,让裴司茗身上长点肉。
想一出是一出的她立刻就往临江仙里面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又意识到品湫儿和裴司茗还在后面,赶忙回头说:
“湫儿,你快带着裴小姐进来吧,今天你们的早餐我给做。”
三人进了临江仙,夏小满想把她们带到裴司清惯去的那件雅间,正想往楼梯上走的就被裴司茗拽住了衣袖。
裴司茗轻轻说:
“我想在一楼吃饭。”
“为什么?”
心直口快的夏小满开口就问。
“二楼的雅间是封闭的,我觉着没意思,我好不容易能出一次门,我想在一楼多瞧些有趣的事。”
夏小满笑了,看来这裴府小姐是真的很少出门,就是吃顿早饭,能瞧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就在一楼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引着品湫儿和裴司茗坐下了。
这时候裴司清和阿斯穆也走了进来,裴司清看见妹妹和品湫儿坐在一楼的角落,微微有些吃惊,倒也没说什么。
他向阿斯穆说:
“阿斯穆兄弟,这边就是我小妹和我府上的大夫。”
他带着阿斯穆走到了裴司茗和品湫儿身边,向着两人说:
“司茗,湫儿姑娘,这是我们裴府的生意伙伴阿斯穆。”
阿斯穆的黑眸扫过坐着的两人,这裴府小姐一看就是个病秧子,旁边的姑娘长得倒是标致,一双眼睛不笑时也像含着笑一样。
这时,裴司茗也好奇地用眼睛打量着这个长相和中原人有着明显区别的阿斯穆,品湫儿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也许别人察觉不到,可是刚刚这阿斯穆一走近,她就闻到了阿斯穆身上盅虫的味道。
自己的师父并不是一个走传统路子的医生,或者将他称为邪医也没错,他精通医理药理,对那些下三滥的用毒用盅的招数也了解得很。
想当初他为了教会自己认识那些盅虫,把她和一本厚厚的记载盅虫的书、一些干粮一起丢在一个满是盅虫的山洞许久,直到她认识了那些虫子才把她放出来。
那时她虽害怕,却也极其敬重这个师父,在洞中强忍着恶心和惧怕辨别虫子,最开始的时候带进来的那些干粮她根本吃不下去。
不过也是因为这么一闹腾,她对那些虫蛇的惧怕之意最终消了。
想想那时候到了最后,她都可以轻轻松松地捏起一个小虫子,比对书上的图画。
只是有好几次控制不住力道杀死了好几只盅虫,让来放她出山洞的师父心疼不已,直呼她糟蹋了宝贝。
眼下,阿斯穆身上的盅虫的味道根本掩不住。
若是阿斯穆是被下了盅,那气味一定极淡,不可能让自己察觉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阿斯穆是一个饲盅者,甚至可能随身携带着盅虫。
对于盅这种东西,品湫儿向来没什么好感。
若是像师父一样养着好玩也好,若不是,恐怕盅虫多半会用在歧途。
品湫儿心底起疑,却仍是在裴司清介绍完阿斯穆后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脸上含笑地说了声:
“阿斯穆大哥好,我是品湫儿,是给裴小姐医病的大夫。”
“姑娘居然是个大夫?”
阿斯穆这算是吃惊了。
一来他没想到自己进入宁遥城接连遇见的女子各个都能自食其力,这实在少见。
二来品湫儿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这么小的年纪,医术能好到哪里去!
“当然是,你这个蛮子,是不是又要说什么女子应该养在深闺,不能习医吧。”
夏小满正好用托盘端着几碗蛋花汤走了出来,一看见阿斯穆,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阿斯穆也看着了夏小满,鼻孔出气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品湫儿抬眼看见夏小满生气的模样,她一想就知道这夏小满八成和阿斯穆有过节,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满记仇的性子是一点都没变。
夏小满勉强压制住了怒火,音调平平地说:
“我家湫儿不仅是大夫,医术还很高超,不信你看看裴府小姐,她的病就是湫儿治的。”
“没错,湫儿姐姐的医术真的很厉害,要不然我今天还不能出门吃早饭呢。”
裴司茗跟着补充说。
“品大夫能否帮我妹妹看看病?”
安静了一会儿,阿斯穆忽然开口求道。
品湫儿吃惊:
“你妹妹是什么病?”
“我妹妹体质特殊,小时候被我爷爷当做药人来试药,如此她的身子渐渐就败坏了,我略懂医术,却医不好她,说不定她都熬不过二十岁。”
“药人!”
品湫儿惊呼:
“你爷爷怎么能这样!”
品湫儿瞬间愤怒了。
这世间的药人没有一个长命百岁的。
把一个人当做药人,不仅断了这人正常生活的路,生前也是受尽了折磨,这人的爷爷得多残忍,才能这样对自己的孙女。
品湫儿气得微微红了眼眶,她最看不过这种践踏生命的事,她语气中含着几分愤怒地急急开口说道:
“你爷爷是谁?”
“我爷爷已经死了。”
就死在妹妹手里,阿斯穆语气中不带感情地陈述道:
“还请品大夫一定要答应我,来给我妹妹看看病。”
他也在街上看到过裴府寻医的告示,知道裴府小姐的病多难医。
刚刚听着品湫儿能医好裴府小姐,他知道这小姑娘的医术一定不低,心底忽然就升起了希望。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