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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种事刘娘子说了也不算，让何力带着柳元辽去找份差事也不一定就能成功。

　　刘娘子担忧是，万一这小少爷吃不了苦，做出了什么错事，再牵连了何力，那岂不是糟了。

　　想了想还是想拒绝。

　　正欲开口，柳元芬却抬高了音调说：“掌柜的，将这个金簪子和鎏金的耳环好好包起来。”

　　又转身和刘娘子说：“我看着这两样东西配着你的脸色极好，就送这两件给你吧。”

　　刘娘子瞧着摆在案上的金簪子和耳环，拒绝的话就哽在了喉中。

　　等到刘娘子和柳元芬回到了临江仙，刘娘子看见了醉熏熏的何力，埋怨了句：“死鬼，酒量不好，怎么还醉成了这种样子！”

　　柳元辽此时立在窗边，脸色不悦。

　　柳元芬上前，在柳元辽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又转身和刘娘子说：

　　“刘娘子，待会我们到街上找辆马车将你和何大哥送回去，只是咱俩说好的事情，可别忘记了。”

　　刘娘子自是点点头，上前扶起了何力。

　　等到刘娘子一家走了，柳元芬和柳元辽复又进了临江仙。

　　一进他们包下的那间雅间，柳元辽就迫不及待地问：

　　“姐姐，你刚刚说想到法子了，是什么？”

　　柳元芬轻笑：“别急。元辽，你这通过裴府下人打听好裴府情况的法子还真不错。“

　　柳元辽自然是有些得意。

　　却听见柳元芬浅笑着开口说：“我和刘娘子说好了，明日由何力带着你去裴府，做一个小厮，你瞅着机会到柳夫人的面前，说一说咱们柳家的事。”

　　“什么！”柳元辽瞬间跳脚了，“为什么是我去，凭什么不是你去做一个丫鬟！”

　　“当年出事的时候，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我要是去了，说不定就会被姑姑和姑父认出来，倒是你……”

　　柳元芬斜眼看了眼柳元辽的面容：

　　“那时你还小，这些年来也你的模样变化比我大，还是你去方便些。”

　　“这万一让裴司清认出来了呢？”柳元辽发问。

　　柳元芬笑得得意：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所以我特意嘱咐刘娘子，挑个裴司清不在府中的时辰带你去见府中管事的人。”

　　柳元辽此时脸色阴沉极了，他还是觉得是柳元芬是在借机折腾他。

　　转念一想，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去瞧一瞧那府上据说是天仙姿容的大夫了，倒也不错。

　　柳元辽禁不住舔了舔唇，俊脸上春分得意，就往外面走。

　　“你去哪？”柳元芬在他身后问。

　　“姐姐。”柳元辽没回头，“你说的事我答应了，我现在要去枕香苑，去瞧瞧那艳姐儿。”

　　“呸。”柳元芬登时怒了，“现在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柳元辽想起了自己空空的荷包，脚步才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他一脸懊丧，走回到柳元芬身边：

　　“姐姐，你身上可还有多余的银两？”

　　柳元芬嗤笑一声：

　　“刚刚我为了讨好那农妇，给她和她的儿子都买了金子做的玩意儿，今日又是在临江仙起的宴席，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可能还会有余下的银两？”

　　柳元辽恼了：

　　“这样我怎么去给艳姐儿赏钱！”

　　柳元芬眼底也是无奈，嘴紧紧闭着。

　　作为折柳镇最富贵的人家，他们兄妹二人又何曾有过这般窘迫的境况，何曾会有缺钱的时候！

　　柳元辽忽然起身，柳元芬以为他还是想去戏园子，拽住他：

　　“你回来。”

　　柳元辽微微使力挣开了：

　　“我不是去戏园子，我要再去趟刘娘子家，等着那何力酒醒了，早点和他商议商议到裴府当差的事。”

　　柳元辽的双眼细长，此时微微眯起，成了一道缝：

　　“姐姐，我现在去做的可是正事？”

　　柳元芬的一边嘴角勾起：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勤快的时候。”

　　柳元辽也是微微一笑，快步往下走，柳元芬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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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绒雪居”内，裴司清坐在窗下的竹椅上，修长的手指不时拂过粗糙的纸面，时不时拿着细毛笔在上面圈画着什么。

　　这小折子上写着裴老爷之前所说的想和他去一趟的那个窑厂今年上半年的盈利，有几个地方裴司清感觉到不对劲，就圈画了出来。

　　裴司茗屋子里面的地面上铺着草毡子，上面铺上了一层薄被，裴司茗和品湫儿一同坐卧在上面。

　　两人面前摆着未完的棋局，品湫儿看着自己被裴司茗步步紧逼的窘况，手中的棋子半天落不下，迟疑着不知道往哪安。

　　想了半天，品湫儿豁出去了，随意地选了个棋盘上的位置，棋子就落下了。

　　一旁的裴司清咯咯地笑了，品湫儿的棋子一落下，她手中的棋子旋即跟着就落下。

　　品湫儿看着棋局，呆愣了一会儿，瘪了嘴：

　　“我又输了。”

　　裴司茗看着棋局上零星的棋子，想起之前那几局，自己也是匆匆就赢了品湫儿，心里不禁有了个猜测：

　　“湫儿姐姐，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

　　品湫儿笑得一脸尴尬：

　　“我要是想让着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吧，这下棋真不是我能学会的。”

　　裴司茗一手撑着腮，看品湫儿不像是说谎，顿时感觉没趣极了，她歪头看了眼坐在窗边的哥哥，忽然眼睛一亮：

　　“哥哥，你过来一下。”

　　裴司清轻轻抬头，看向妹妹的同时，脸上就浮起了浅浅的笑意：

　　“怎么了？”

　　“哥哥，平日里你下棋很难赢我，湫儿姐姐又是局局都输给了我。这样，你们两个一起下，看能不能赢了我，可以吗？”

　　裴司清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缓缓地走到了棋盘的旁边，撩开长袍的下摆坐下了。

　　“那就下吧。”

　　裴司茗笑了笑，嘴边小小的梨涡更加明显：

　　“你和湫儿姐姐先下。”

　　裴司清的视线转向品湫儿：

　　“品姑娘，你先来吧。”

　　“哥哥，你往湫儿姐姐那边坐坐，挡着了。”

　　品湫儿听着裴司茗这么说，赶紧往里挪了挪身子，让出了点地方。

　　裴司清抬眼看了眼裴司茗，见她此刻笑得灿烂，眼神里还藏了点狡黠。

　　不知道这小丫头又在想些什么。裴司清清俊的脸庞上带上了笑意。

　　没有推拒，他在品湫儿稍稍让出了点位置后，就坐下了。

　　品湫儿手里拿着个白子，迟疑着不知道往哪下，扭头看着裴司清，脸上的表情写着：帮我。

　　裴司清轻笑，从棋篓里摸出了一个白子，摆在了棋盘上。

　　裴司茗此时盯着裴司清和品湫儿二人，牙齿轻轻咬着下唇，嘴儿弯弯勾着笑，小梨涡漾着清甜。

　　“怎么不下了？”

　　裴司清看着裴司茗久未落子，反倒一直盯着他，奇怪地出声问。

　　“啊，没事没事。”

　　裴司茗回了神，赶紧捞起棋子随意摆到了棋盘上。

　　眼神复又转到了品湫儿和哥哥身上，哥哥穿着白色的长衫，湫儿姐姐还是灯节那天的那件藕色衣裙，两人正分席而坐。

　　要是湫儿姐姐能稍稍歪歪身子，靠着哥哥的肩膀，这画面不知道该有多好看。

　　裴司茗笑得一脸桃花，丝毫未意识到此时棋盘上已经被落下了第二个棋子。

　　“湫儿。”裴司清突然出声。

　　“嗯？”品湫儿抬头看他。

　　“你帮我瞧瞧司茗，是不是又病了，怎么这般痴傻模样。”

　　裴司茗很快反应过来了，小嘴一撅：“我才不是痴傻模样。”

　　一边愤愤地往棋盘上又落了个棋子。

　　裴司茗有意拖慢棋局，故意藏了锋芒，却还是渐渐占了上风。

　　品湫儿看着棋盘上，白子大势已去，忍不住一脸哀怨地看向裴司清。

　　裴司清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品湫儿看了看棋盘上未行棋子的地方，思考了半天，实在是无解，抬起棋子，摆在了棋盘上。

　　裴司茗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拿起那颗棋子换了地方。

　　“湫儿姐姐，你应该这么下，这样才能困住我这边的棋子。”

　　品湫儿讪讪地笑了。

　　紧接着裴司茗就顺溜地拿了个黑子搁了下去：

　　“不过你要是这么下了，我就可以从这边堵你的路了。”

　　品湫儿：“……”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