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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时间,裴司清便将窑厂的账目的问题找了出来——不是裴府的制瓷的技术有问题,是真的有人,人为地克扣下了制好的瓷器。
裴府的瓷器分为上中下三等,丢失的几件瓷器全为上品,虽然只有几件,但是却件件价值连城,所以才会在账本上造成了这么大的漏洞。
裴司清挺立在院中,负手思索着,虽说他在心里差不多知道了有嫌疑的人是谁,但是却颇感为难。
白荷在一旁踌躇了几次,终于还是勇敢地踏出了步子,缓缓走到了裴司清的面前,轻声细语地说:“裴公子,你在想什么?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
裴司清看见白荷过来了,嘴唇不耐地往下耷拉了些,经裴老爷提醒之后,他才渐渐看清了白荷眼中对自己的情意,可是他毕竟对白荷毫无感觉,白荷这样子靠近自己,裴司清只觉得不舒服。
他的脚微微向后旋了一些,眉目清冷,说话的语气更是疏离而客气:“无事。”
白荷颇觉受挫,可是却也舍不得离开,就这么静默无声地看着裴司清站在那里。
无声了片刻,白荷似乎是不甘心,再一次出声:“裴公子,你的烦心事真的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裴司清还未回答,耳边便传来了呵呵的笑声。
今日的颜真亦一身月白色长衫,手中执着一柄折扇,他眼中含笑地走了过来:“白荷姑娘,裴兄既然不欲与你多说,你也就不要强求。”
言罢颜真亦不去管白荷忽然失落下来的情绪,手中的扇子一展,轻轻摇着,来到了裴司清的面前。
等到了裴司清的面前,颜真亦忽然收起了手中的扇子,执着扇尾敲了一下裴司清的额头,看见了裴司清眼中的惊诧,颜真亦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压低了音量靠近了裴司清的耳边:“你既然与那被关进狱中的品湫儿有婚约,现在就不该和其他的女子纠缠不清。”
颜真亦的声音虽然被他刻意压低了,但是颜真亦有心让白荷也听清楚,他这几句话听起来是在责怪裴司清,实际上却是在指责白荷不知廉耻地接近一个有婚约的男子。
白荷听了颜真亦的这句话,果真是羞红了脸,却是走也不是,走了显得心虚,留也不是,留了更觉得的尴尬。
颜真亦笑了笑,给白荷找了个台阶下:“白荷姑娘,我与裴兄有要事相商,白荷姑娘可否回避一下?”
白荷迅速地说了个好,便落荒而逃。
颜真亦笑看着白荷匆匆离去的背影,向裴司清说:“裴兄的桃花开得甚盛。”
裴司清看得出颜真亦的举止虽是轻浮,可是却是真心帮自己解围,也就不计较颜真亦用扇子敲自己额头的事,笑着说:“颜兄莫要取笑我。”
颜真亦的神色忽然冷了下来:“若是裴兄真的是桃花开不断,那我可还真是心疼还在狱中的那个姑娘。”
不知颜真亦为什么这样说,单是颜真亦语气中微微吐露着的对品湫儿的几分亲昵,就让裴司清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冷冷说道:“颜兄何意?”
“不过是建议裴兄早点斩斩那些无用的烂桃花罢了。”颜真亦长睫微展,唇角再次上扬,手中的扇面开合,似是人间风流客。
裴司清有些不悦,却仍然对颜真亦客客气气地说:“我自有分寸。”
颜真亦挑眉,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若是裴司清没有分寸的话,他也不会让裴司清顺利成为自己的妹婿。
“有分寸自然很好,只是有时有些女子十分难缠,裴兄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不会让品湫儿伤心吗?”颜真亦对这种事深有体会,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颜兄与湫儿是什么关系?”裴司清的眉头高高蹙起,刚刚的不悦还只是在心里,现在则是脸上也带着不悦。
“并无关系。”
“品湫儿是值得我好好对待的人,我自然会好好护她一生。”
颜真亦忽然嗤笑一声:“护她一生?可我看品湫儿并不是寻常女子,并不需要依附着旁人生存下去。而且听裴兄这样说,那品湫儿现在可还是在狱中,品行的良劣都还是个未知数,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值得你好好对待的人?”
见裴司清紧皱着眉头,颜真亦拿起扇子扇动了几下,直言道:“我对品湫儿颇为欣赏,才多说了几句,裴兄不必在意。”
“嗯。”裴司清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有些惶惶不安——颜真亦说的没错,品湫儿确实不是寻常女子,可是这也让他回想起自己对品湫儿知之甚少,现在品湫儿又被关在了狱中,如果汪喜翠的事真的与品湫儿有关,自己该如何做?是想方设法救出品湫儿,还是说放弃这一段感情?
颜真亦看着裴司清此时的瞳孔漆黑如墨,深沉得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颜真亦微微咳了两声:“如此便好,刚刚白荷过来问候裴兄是否有忧心的事情,其实我见裴兄面上有着忧思,也想这样问问。裴兄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与颜真亦相处了几日,不止是裴老爷,裴司清也能感受到颜真亦惊世的才学,故而裴司清对着颜真亦,倒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颜兄有所不知,最近窑厂的账目有误,我渐渐发现有人在其中动手脚,是这人是在裴府有了一定威望的老仆人,所以让这事变得棘手了起来,如果严惩,老仆人在裴府工作了大半辈子,于心不忍,可若是轻易绕过,裴府又会在下人间失去了威信。”
颜真亦观察着裴司清的神色,等着裴司清说完了,颜真亦便浅浅地笑着说:“裴兄虽说是犹豫,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定夺不是吗?为什么又要来问我?”
他看得出来,裴司清不是没做好决定,只是在拖延着实施自己的决定的时间。
裴司清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还是个商人,能让他变得优柔寡断,只能一个可能。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