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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
裴司清冷冷地开口。
品湫儿颤了颤,若是面前是别人,她也不至于这般惊慌失措,可是这是裴司清啊!
她聪慧的大脑难得地空白了几个刹那,只是在恍神间,手中的布包已经被裴司清夺了过去。
裴司清飞身出了品湫儿的厢房。
夏小满没搞清状况,嗡动着嘴唇:
“湫儿,这是怎么了?”
品湫儿此刻冷静下来,咬了咬下唇,她想,裴司清许是误会了。
“小满,你先回姨母那里,这件事我会解决好的。”
品湫儿说完,也飞身出了门,朝着裴司清消失的方向追去。
此时裴司清死死抓着手中的荷包,心里翻腾着怒气。
当初那个小乞儿的荷包被品湫儿偷走是自己亲眼所见,今日阿斯穆的布包被品湫儿偷走又是自己亲耳听到的。
让自己动心的人,难道就是个善于偷盗的贼?
裴司清气极了,一边赶紧赶到宁遥城的码头,不出意外,阿斯穆应该是会乘船离开。
此刻接近午时,码头上人来人往,乱哄哄的,交错的人影让裴司清一时找不到阿斯穆和阿朵娜的身影。
裴司清找到了码头旁坐着的一个船夫,问他们:
“各位大哥,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位外族的成年男子,带着个病弱的姑娘。”
有几个人摇摇头,这时突然有个人出声:
“啊呀,我知道了,我看见了。你说的是不是个留着络腮胡的高大汉子,身边带着的姑娘倒是苍白得厉害。”
裴司清赶紧点头:
“就是他们。”
那人继续说:
“他们早就走了啊,说起来这人也真是奇怪,没带什么包裹,只带着个小小的竹箱子,像是个走江湖的游医。要不然我也不会注意到他们。”
竹箱子?是了,阿斯穆来找自己的时候的确带着个竹箱子。
裴司清皱起了眉:
“他们是何时走的?”
“早早就走了。”
自己还是来晚了。
裴司清黯然道谢,手里拿着那个布包往回走。
走了没两步,耳边就响起了品湫儿焦急的喊声:
“裴司清!”
裴司清驻足,转身看着品湫儿,漂亮的桃花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品湫儿几个旋身就到了裴司清身边:
“裴司清,你误会我了。”
“误会?”
裴司清冷哼:
“你自己都说,是你偷了阿斯穆的秘方了,怎么会是误会?”
品湫儿只觉得心伤得厉害,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眉头紧蹙,继续和裴司清说: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阿斯穆养了许多毒盅的事吗?”
裴司清凉凉道:
“记得。”
“那你还记得,有天晚上,我的姨母万琬突然登门找我去给人治病吗?”
裴司清的眉头也蹙在了一起,他点了点头。
只是他心底疑惑:难道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那日救治的人是我的姨父,我姨母失踪多年的郎君,严舟。”
品湫儿直直地盯视着裴司清。
“我的姨父之所以失踪,就是被阿斯穆的族人所囚。甚至阿斯穆为了要挟我姨父娶她的妹妹,给我的姨父下了噬魂盅。”
裴司清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
品湫儿继续说:
“我原本是以为这布包里面装着的是噬魂盅的解药,才从阿斯穆那里偷了出来。没想到却是囚真族制造黑陶的秘方,这件事实属偶然,并未我有意偷窃。虽然我确实是有用秘方要挟阿斯穆的念头,但是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再来打扰我姨母姨父的生活罢了。”
“我能解释的就是这些,你若是不信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品湫儿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冷淡是从何而来,只是我还是想和你说个清楚。这方子你要是不想还我也罢,可是我也希望你不要把它交还给阿斯穆,我有我想要守护的人。”
品湫儿见裴司清迟迟未表态,心头酸涩地厉害,更是忍不住想将一直以来的心情一吐为快: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似乎是一直对我有些偏见。我承认,我不是世俗能认可的好姑娘,会走一些江湖人走的路子,也从来不是个软弱好欺的。只是你放心,那些邪路,我也是不屑走的。”
“阿斯穆不义在先,我偷盗在后,我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
品湫儿说完,静静地看着裴司清。
两人站的位置正好在阳光下,品湫儿周身被笼在在明晃晃的阳光中,坚定挺拔的模样好像是那六月份的玉兰花,开时典雅馥郁,花落时整朵跌落,绚烂而又决绝。
若是裴司清这次不肯信自己,品湫儿觉得,自己也是没有力气再喜欢下去了。
相思相念也许还会有,却不会再去奢求相守了。
裴司清看见了品湫儿眼底那丝决绝,这种眼神,像是要放弃什么东西了。
他没由来地感到担忧,将自己想问清有关小乞儿的荷包的话生生吞在了腹中,讪讪地开口:
“我没有相信你的理由。”
品湫儿笑了笑,只是这抹笑中多了点凄美,盈盈美目中泪水聚集在一起,似要跌落了。
一直以为他能懂她,原来,原来还是自己多想了啊。
手上突然多了什么,品湫儿惊讶地睁大了眼,漾着泪水的眸子清亮,低头盯着手中的东西。
裴司清居然将布包还给了她。
“但是这荷包还是放在你那里吧。”
裴司清接着说。
品湫儿原本只觉得他的误会和冷漠,像是将她推到了万丈悬崖边上,纵身跌落后,接着自己的却是柔软的草甸子,千回百转,心底一阵阵惊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裴司清。
裴司清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几声:
“若是阿斯穆真的如你所说,是这种阴邪之徒。我们裴府,也是不会同他们做生意的。”
品湫儿一扫刚刚的沉闷,笑得粲然:
“好。”
……
这边裴司清的院子里,那位老妇人打扫完了院子,闲来无事,走到了门边,开始和李休闲聊。
“小伙子,你在这裴府当差多久了?”
“八年了。”李休简洁地回答。
“呵呵。”
老妇人笑得慈祥:
“我的孙子可和你差不多年纪,只是他是读书的,我还想着让他去参加乡试,光宗耀祖呢。”
“看见了你啊,我还真是想我的孙子。”
老妇人仔细地看着李休的脸庞,不由得感叹,浑浊的眼神中寸寸是对孙儿的相念。
李休是个少言的性子,没有说话。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休。”
“哎呦,怎么这般巧合。”
老妇人惊喜地叫道:
“我孙子也姓李。”
“这是不是老天给安排好的,知道我思念我的孙儿,就让你在我身边,让我瞧着,就和见了自己的孙子一般,真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老人家信佛吗?”
听老妇人说了几句阿弥陀佛,李休难得地开口问。
“是啊。”
老妇人笑呵呵地看着李休:
“李休啊,我这是刚刚在裴府求了份差事,难免有不明白的地方,可要麻烦你来指点我了。”
李休虽然平日里是个木讷的性子,却是个心地善良的,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老妇人的请求。
老妇人的脸庞圆圆的,皮肤松弛,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聚在一起,好像一旁那棵老树上面的苍老的树皮,看起来很是慈祥。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