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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是因为品湫儿给的药丸的缘故,又也许是因为到了新的环境,裴司茗胃口很好,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小烧饼,鸡蛋羹也吃了不少,吃完之后她一脸餍足。
等她吃完了早饭,转悠着漂亮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客人,然后问品湫儿:
“湫儿姐姐,那些桌上的饭菜也都是小满姐姐做的吗?”
“嗯。”
还在慢条斯理吃着饭的品湫儿点点头。
“你和小满姐姐都好厉害,我也想学本事。”
裴司茗满心艳羡地说,忽然她又问:
“湫儿姐姐,你会医术会轻功,还会什么啊?”
品湫儿眼底忽然飘过一丝伤痛,若不是当年的变故让她和夏小满家破人亡,她们两个恐怕也只会是养在深闺的两朵娇花,会的东西怕也是些琴棋书画。
品湫儿放下手中的瓷碗,心里幽幽地想起师父告诉过她的才不外露,她轻敛眉头,说:
“我也就只会这些东西罢了。”
阿斯穆听说这品湫儿还会轻功,心里感到惊奇:
“不知品大夫从何学得了这些功夫?”
品湫儿摇摇头没说话。
阿斯穆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的师父是避世之人,所以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号。”
品湫儿开口解释。
“那我也就不多问了,我妹妹的病就麻烦品大夫了。”
阿斯穆倒也爽快。
品湫儿和阿斯穆约定好下午去城郊的庄子上给阿朵娜看病。
等到几人用完早膳,品湫儿到了后厨找夏小满说话。
那裴司清也邀请阿斯穆去裴府一坐,三人又一次乘着马车回了裴府。
品湫儿刚刚到了后厨,夏小满就眼尖地看到了品湫儿腰间的一个青色荷包,她手上一边揉着面团,一边歪头看着品湫儿问:
“湫儿,你这荷包哪来的?上面绣的是什么?”
品湫儿这才注意到自己腰间的荷包,这身衣服和荷包都被绿芝给洗干净了。
品湫儿穿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夏小满这么一提,才想起这是当初街上那个小乞儿的荷包。
听了夏小满的话,她伸手解开了红绳拿下了荷包,仔细打量着上面的绣工。
这荷包是青色的布料做底,上面用淡淡的金线秀了一只幼麒麟,品湫儿的心突突地跳开了,麒麟啊……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用的东西。
品湫儿赶紧开口问夏小满:
“小满,你认识宁遥城街上的小乞丐吗?”
“哪个?宁遥城街上我认识的小乞丐不过三四个。”
品湫儿仔细回想了下那个小乞丐的容貌,描述道:
“就是一个很瘦弱,额头方方,头发也披散着,脚底穿的鞋还露趾。”
“对了。”品湫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右边眉稍有烧伤的痕迹。”
“是方琉吧,那孩子我认识的,湫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荷包是他的。”
品湫儿将自己被偷玉佩的事向夏小满解释清楚了。
夏小满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方琉是个挺好的孩子。就是命苦了点,他不可能做出偷窃这种事。”
“哦?”
命苦?难道那小乞儿偷自己的荷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湫儿,这方琉很小就没了爹,和他的娘亲相依为命,他的娘亲身子又不好,最近好像都快不行了——对!一定是这样,方琉那孩子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去偷东西的。”
夏小满急急地说。
“他和他娘亲住在哪里?”
品湫儿赶紧追问。
“我只知道在城北河边,具体的不知道。”
“我去一趟。”
品湫儿转身就出了临江仙,急急地城北赶去。
终于来到了城北郊边,就看见一条狭长的河流一直蜿蜒地向东流去,远远地,品湫儿看到了江边有一间矮小破败的房子。
稍一走近,她就能闻到房屋在江南雨季里产生的发霉的味道。
屋子的门是木板,木板的下半部分受了潮,能看见水印,甚至在门底部都长出蘑菇。
品湫儿快步进了屋,就看见了窄小的房间里有一张床,地上铺着一张脏脏的草席子,床榻上面躺着的一位虚弱的妇人。
此时的小乞儿并不在屋内,品湫儿走进看了看,床榻上的妇人处在昏迷的状态。
品湫儿急忙伸手帮这妇人把了把脉,给妇人喂了几粒药丸后又走出屋子,去溪边接了清水给妇人擦拭了身体。
这时妇人已经渐渐清醒了,她看着眼前仙子模样的品湫儿,又感觉到自己病体似乎多了几分舒畅,哆哆嗦嗦地颤着嘴唇问道:
“你是仙子吗?我这是死了吗?”
品湫儿本来忧心着她的病,心底很不是滋味,此刻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
“夫人,你没死,你的病有救,我治得了。”
这时小乞儿刚好回来了,满是灰的手中掐着两个刚刚讨来的硬馒头。
看到屋里的品湫儿,他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就是偷的她的玉佩,登时感到了慌乱。
床上的妇人强撑着支起了身子,
“琉儿,你回来了。”
“娘!”
方易这才看见自己的娘醒来了,激动地热泪盈眶,赶忙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娘亲。
“是……是这位姑娘喂我吃了药……我,我现在好多了。”
方琉的母亲虽然醒了,可是身体依旧很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方琉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小公子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
品湫儿问道。
方琉点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娘亲躺下,然后跟着品湫儿走了出去。
品湫儿这时把自己手中的药丸和几两银子给了方琉,然后口述了一个方子,告诉方琉,每天给他的母亲服下。
“这方子你记下了吗?”
方琉哽咽着点头,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方琉本是愁苦了好久,这一年来他渐渐绝望,以为自己就要失去母亲。
可是忽然之间,这一上午经历了自己根本不敢想象的大喜。
长久的忧虑与突如其来的欢喜,这远远超出了一个孩子所能承受的情感负荷,泪水汩汩地从他的脸庞滑下了。
品湫儿继续说道:
“你母亲的病需要调养一个月左右。这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罢了。我给你的银子你拿着,差不多够你们这几个月的花费了,记得不要让你娘亲吃一些大鱼大肉,清粥小菜就好,否则她的身体消化不了的。等你母亲病好之后,你到平遥城裴府找份差事吧,就说是品湫儿品大夫引荐的,如何?”
方琉手中突然多了个荷包,他隔着朦朦胧胧的泪眼分辨出那是自己身上的那个。这时他想起自己偷了恩人的玉佩还给弄丢了,心里愧疚,哽咽地说:
“恩人,我不该……不该偷你的玉佩,我只是……只是缺钱救我娘……我更不应该……唔……弄丢了它。”
品湫儿脸上漾出一抹笑容:
“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偷走我的东西,我那玉佩早就被我从你身上取回来了。就算你走投无路,也不应该做这种折损自己人格的事情,以后不要这么做了,还有啊,不用叫我恩人,叫我湫儿姐姐,好吗?”
方琉一边哽咽,一边重重地点了点头。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