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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寂找到她第二个有缘人怜香时,场面不是很好看。她的残魂漂浮在半空,看到对方正在被人丢在院子中间暴打。
两名孔武有力、身形彪壮的家丁抡起实木板子,重重地打在怜香的后腰和臀部上。霎时间,血.肉翻滚,鲜血横飞。
那样血淋淋的画面,勾起了景寂深藏于心的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她皱了皱眉头,移开视线。
看到一旁还有一名面相刻薄的少妇,端了杯清茶,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身旁两名丫鬟剥给她的瓜子仁,一边笑容满满地欣赏怜香被人重打致身下血水殷殷流出的美妙画面。
她身后还站了一排花容月貌的年轻丫鬟,全都战战兢兢地抖着身子,面含惧怕地看着怜香被人虐打。有两个胆小的,已被吓趴在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少妇听到怜香连呻.吟声都发不出了,看到她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意识逐渐模糊,就快没命了,笑容愈发加深。心中仿佛有阵阵清凉的微风拂过,慢慢吹散了积聚在她心里的狂暴炽烈的愤怒。
景寂正打算用魂力与快失去意识的怜香沟通,尽快与她定契,然后附进她的身子,用魂力救她一命。
就听那被她不喜的刻薄少妇阴狠地与身后一众面白颤抖的丫鬟道:“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不守妇道、私下勾.引大少爷的贱.人的下场。我希望你们引以为戒,都老实本分一些,别给我起不该有的心思。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七八个丫鬟声音发抖地同时回道。
“希望你们是真听懂,并记在心上了。”少妇伸出十指,欣赏着自己新染的红如血的指甲。那鲜艳的颜色,与怜香身下流出的血液的颜色一样,让她心情分外愉悦。
她抬首,冲那两名面露不忍的家丁道:“给我用力打!太太说好的五十大板,这才打了三十八下,还有十二下呢。”
“大少奶奶,怜香她流了这么多血,再打就没命了。是不是……”
“算了”两个字还卡在那名说话的国字脸家丁嘴间,刻薄少妇小章氏就怒而起身,抓起那个盛瓜子的由细竹片编织而成的大盘子,劈头盖脸地砸到他身上。
景寂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章氏咆哮:“闭嘴!给我接着打!少打一板子,或者打轻一下,我就叫人翻十倍打在你身上!”
“是。”国字脸家丁垂首,掩去对少妇的厌恶和愤恨,抬起板子,继续打。他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怜香命硬些,别死在他的板子下。今日他家那婆娘正在给他生孩子呢。要是怜香死了,冲撞到她,多不吉利。
少妇理理衣裙,施施然坐下,转头冲身后那群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漂亮丫鬟道:“一群胆小如鼠的东西。都下去吧。”
“遵命。”丫鬟们相互搀扶着,快步逃离了这个血气冲天的院子。
景寂看着她们逃走,默默摇头:这些脆弱胆小的人啊,看见血就吓成这样,真是没用。她将目光重又放回那个被打得半死的怜香身上,她的生机逐渐暗淡。
她必须尽快与她定契,附到她身上,否则她将香消玉殒。
景寂不想看着怜香死在自己面前。救人也是积攒功德,为自己赎罪。她分出一缕魂力,直入怜香的大脑,与她道:“你快死了,想活下去吗?想的话,便与我定契,同意我附在你身上。”
“想……”怜香意识朦胧间,本能地应承了景寂的提议,与她定下契约。她还有许多冤屈,和滔天的仇恨未报,怎能就这么悲催地死去!
景寂进入她的身子后,用魂力修复着她被打断的脊柱,护住她的心脉和腹部那处流血的窟窿,在她脑中,与她道:“我已保住你的性命,只是你腹中的胎儿……没了。”
“……多谢您。”怜香咬牙,眸中迸发出凶狠的光芒。她竭力压下种种情绪,依旧闭目,半死不活地趴着。
她本能地装死,不想暴露景寂的存在。她怕被其他人发现有仙子助她,会吓跑那个善心的神仙。
那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板子打在她身上,她已不觉得疼痛。因为心太痛,所以身体上的痛,她已麻木无感。
怜香冷静地用心神与景寂沟通:“您是老天爷派下来帮我的神仙吗?我该怎么称呼您?”她心中已笃定地认为景寂是上天听到她的祷告,知道她的冤屈,特地派下凡助她的仙子。
怜香想着:天不亡我!那些人欠了她的,她定会亲手一一讨回。
不管是为她那无辜死去的孩儿,被人玷污了的清白,毁掉的幸福,还是为她险些被人虐打致死的悲愤冤屈。
“你可称我为上仙。”景寂凝神迅速读取了怜香脑中的主要记忆,她的经历,令她叹惋。
怜香是个苦命的丫鬟。她祖籍林州泉山村,幼时家贫,她十岁那年,母亲因生小弟难产,险些死去。父亲卖光田地,凑了银子救回了母亲的命。
但她母亲虽活了过来,身子却极差,每日都要喝药。还没有奶,给她那瘦小虚弱的小弟喝。
为了凑齐给母亲治病,给小弟买奶活命的银子,她在人牙子进村给大户人家采买丫鬟的时候,毅然瞒着父母把自己卖了,换回二十两银子给家人。
随后,她跟随人牙子去了与林州相邻的平州府城,在牙所经历一段漫长的培训,吃了许多苦,学好规矩后,怜香被城中豪富洪家的管事买了回去,在洪家当丫鬟。
洪家家大业大,主人家生活奢靡精致,出手大方,极讲究排场。不止家中大小主子穿戴奢华贵气,满身的珠光宝气,便是洪家的下人,也几乎都穿绸戴银。
怜香因长得好,懂规矩,初入府便被洪府女主人章氏看中,挑了她做二等丫鬟,到身边服侍。怜香十二岁进洪府跟着她,起初也享受安逸了一段时间。不用干费力气的粗活,每日只做一些轻巧的洒扫工作,就能拿每月三两银子的月例。
偶尔章氏高兴,还会打赏她一下银镙子和金银首饰。
日子一直平静而安宁,怜香很满足。她默默地干活筹钱,准备筹足银子就向章氏求情,让她允许她赎身回乡,同家人团聚。
怜香十六岁那年,林州老家的父母托人写信告诉她,他们用她寄回家中的银子重新修整了房子,还买了十亩水田。如今家中日子正红火。
怜香母亲还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催她尽快回家出嫁。对方是与怜香青梅竹马的村长家次子,对怜香情深意重。在她离家的这些年,一直默默地帮助怜香家人。
因此感动了怜香父母,遂而有了这门亲事。
怜香心中,也是很喜爱那个有情有义的未婚夫的。她得知与他定亲后,便息了“想再在洪家干两年,多挣些银子”的心思,准备了五十两的赎身银子,去向章氏请辞。 快穿之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