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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风有些燥热,月亮也躲在云层中不肯露面,留下几个暗淡的星星斜挂在天边。不知现在欧阳古辰可好,箴倾叹了口气。她有时也怕知道结果,如果最后找到的是一具尸骨,她该如何面对……
夺回失地的计划并不如想象地那么顺利。连续两日,大漠狂风大作,黄沙遮天蔽日,能见度极低。士兵行军都有困难,更别说要作战了。为避黄沙,箴倾在面具之外又蒙了一块纱。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箴倾已经被华沧行取笑了半天,第二日,那个花朵儿又来凑热闹。
“顾兄,你这身装备可真是齐全啊。”花朵儿拿着块黑布捂着嘴,防止说话时黄沙入口,声音嗡嗡的。
渐渐熟络起来的箴倾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有礼貌地句句回应了,直接横了花朵儿一眼,不作应答。
如箴倾所想,花朵儿也真没生气,反倒好心对箴倾说道:“顾兄,你这面纱若是蒙在面具之下,或许就没那么奇怪了,哈哈哈。”
箴倾当时朝花朵儿翻了个白眼,但是第二天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军队到达安陆城外时,黄沙终于也疲倦了,渐渐平息下来。但是失去了黄沙的掩护,在光秃秃的大漠上,军队的行踪也很快被发现。敌军反应很迅速,早早做好了准备,第一轮攻击没有半点效果。
“哎,这安陆是个易守难攻之地啊。”花朵儿举着酒杯说道。
箴倾在一旁无奈地看着花朵儿与华沧行两人。为了方便,也为了安全,远南王的幕僚与华沧行这个督军的帐篷都在后方。而这花朵儿没事就往华沧行的帐篷里钻。说来也奇怪,华沧行似乎与花朵儿挺合得来的。
一个是万年傲娇,一个是臭不要脸,似乎,挺互补的。
“哎,顾兄,不来一杯。”花朵儿嚷嚷道。
“谢了,不用。”
“不用管她,她不识货。”华沧行道。
“哎,可惜,可惜了。这酒,可是上天赐于人间的礼物啊。”花朵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华沧行看了一眼箴倾,转头向花朵儿问了个箴倾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花兄,这安陆估计要多久能夺回?”
花朵儿放下酒杯,一手顺势把鞋子脱掉,皱着眉头,道:“不知今日这羌国领兵的是谁,与之前不太一样。之前这羌国也多有骚扰,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这次,似乎是认真的。”
“花判官此言何意?”华沧行问道。
花朵儿一边扣着脚丫一边答道:“在下不才,与陆兄定了几条计策,但不管如何,敌军都表现得十分从容,我们的士兵久攻不下,反而自己损失了些兵力。”
箴倾知道,花朵儿口中的陆兄就是那日讽刺王守的书生,此人虽然有些愤青,但是也是得远南王看中的谋士,想必也是个足智多谋之人。
“那花兄之后准备如何?”华沧行继续问道。
花朵儿给自己将酒满上,道:“现在正在设法探听他们的主帅是谁,用兵这么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之前是有些小看他们了。”
“这么一来还要多久才能夺回安陆?”箴倾在一旁实在有些着急,忍不住问了一声。时间拖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她可没有时间在这慢慢耗。
“呀,小顾你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来来来,喝一杯。”花朵儿大喜。
箴倾冷漠地横了花朵儿一眼,花朵儿只得讪讪地收回递酒杯的手,“真是的,小顾不给在下面子也罢了,凉王面子也不给啊……”
“呵,本王可不敢使唤他啊……”华沧行笑道,转头看见箴倾在瞪着自己,浑身意哆嗦,转向花朵儿道:“花兄,那你之后有何良策对付这羌国?”
花朵儿有些狐疑地看了华沧行一眼。
“花兄,实不相瞒,本王这是日日夜夜思想着什么时候能回皇城呢,你们这久攻不下,本王可是着急啊!”华沧行笑道。
“哈,王爷真是快人快语啊,在下也想速战速决啊,只是暂时也没什么好的计策,盲目出兵只会百害而无一利。如今只能先将他们围困,等想到计策再说。”花朵儿诚恳地答道。
“那如果这样围困要多久才能将他们逼退?”
“不知道。”花朵儿摇摇头,“如果只是围困的话,这恐怕要看安陆有多少粮草了。不过虽然在下愚钝,但是陆兄却是个聪明人,他肯定能想出计策的。凉王不必担心。”
“那为何不将安陆的粮草烧掉?”一旁的箴倾突然说道。
“啊?啊……”花朵儿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
“可是……”花朵儿有些担忧。
箴倾笑道:“宁城就在身后,我们根本就不缺粮草。现在远南王兵已在手,怎么做不都是他的拿主意么,还怕人非议不成?”
花朵儿一下子站了起来,面色有些紧张。华沧行也站了起来,挡在花朵儿和箴倾之间。花朵儿脸色缓了下来,笑道:“这真是条妙计,妙计啊……哈哈哈……凉王,天色不早了,那在下先告辞了。”
花朵儿向华沧行行了个礼,退出了帐篷。
花朵儿刚退出没多久,突然又回到帐篷。华沧行问道:“花判官还有何事?”
“呵呵,在下愚昧,想回来请教下,要如何才能烧掉粮草?”
“陆判官,本王管教不严,侍卫满口胡言,不必认真。”华沧行笑道。
箴倾却开口道:“听说书人说,做烧粮草这种事,不外乎两样情况,一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二是趁夜掩护奇袭。”
箴倾不顾华沧行眼色,自顾的说。箴倾心系着欧阳古辰,没时间耗在这里。
“哦……顾兄所言极是……”花朵儿若有所思。
“若真要烧粮草,就只能一次,若不成便打草惊蛇,再无机会。”箴倾补充道。
花朵儿走后,华沧行意味深长地看了箴倾一眼。箴倾本以为他会以今晚自己的着急多言笑话自己,没想到华沧行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一脸失落,再无多言语。
风从缝中灌如,带着黄沙的燥热的味道,箴倾一晚都睡不太舒服。梦里,总是梦到欧阳古辰的笑脸。他踏月而来,轻轻地开门,对着箴倾笑着,露出了洁白的整齐的牙齿,他开口说话,似乎很兴奋有着说不尽的话,但是总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场景一换,两人坐在门边的石板上,欧阳古辰轻轻抚摸着箴倾的肚子,眼里全是笑意…… 师太御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