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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变故

亿万娇妻攻略 嫩凉 19469 2021-04-06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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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走着,茯苓发觉有人尾随在她身后,她已知道是谁。

  她略略一转身,“嗨。”她说。她穿着灯芯绒的衣裤,头上压一顶灯芯绒帽子,正是婀娜。

  “怎么?”茯苓笑问,“打算落井下石?”

  她耸耸肩,“茯苓,我是那样的人吗?”

  “自然不是,”她大力拍打她的背部,“我们打虎不离亲姐妹。”

  “请你吃饭好吗?”婀娜问。

  茯苓取过她的帽子,罩在自己的头上,“来吧,难友。”

  “我只是你的饭友。”她讪笑。

  “罢。”她摊手。

  她们走到小意大利馆子吃比萨,番茄肉酱意粉取出来,像教父机关枪下的模样,幸亏有瓶好红酒。此刻微有深秋的肃杀味,小馆于暖烘烘的,别有风味,朋友是老的好,她吻了婀娜的手。

  婀娜说:“你老是疯疯癫癫的,对我不打紧,你的夫君恐怕吃醋得不得了。”缩回了手。

  “他不会。”这是真心话。

  “旁观者清。”

  她沉默了。

  隔了一会儿,婀娜笑问:“式微,式微,胡不归?”

  她伸个懒腰,“真的,荷包式微。”

  “她拒绝了你?”婀娜又问。

  她跳起来,这鬼灵精,什么都知道。

  她点点头。

  “不是老说得罪你的话,你连一成的希望都没有。”

  “但是……但是她是那么神秘美丽,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会兴起占为已有的欲念。”

  “这点我完全同意,她是真正的尤物,”婀娜点点头,“她灵魂深处,隐藏着无限秘密,身世可惊可叹。”

  “她为人也可敬可佩。”

  “这倒是,单看她处处包涵慕容烟,就知道她难能可贵。”婀娜说道,“我要是男人,我也追求她哩。”

  茯苓感动的说:“婀娜,你真是我的知己。”

  她牵牵嘴角,“明天我们表演时装,你来拍照吧,后天收工一起回去。”

  她将头搁在花格于台布上,“你不打算逛逛纽约?”

  “下次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再逛。”她拍拍她手背,“明天慕容烟登台,没问题吧?”她也关心起来。

  “没问题,有宁馨儿顾全大局,我才不怕她溜。”婀娜精明的时候也蛮厉害的。

  一宵无话,第二天一早就背着相机,带着哲特儿,跟婀娜出发。

  后台嫣红姹紫,千娇百媚,都挤满了可人儿。她恨不得跟大个子说:“随便挑一个,都胜过慕容烟,那妞没良心,不是好人,划不来。”但是大个子情有独钟,仰着头,偏偏等候慕容烟。

  彩排时分,慕容烟大驾光临,紧绷着一副孩儿脸,大眼睛里满是恨的火焰,众人不敢与她的目光接触,怕燃烧起来。

  啊,宁馨儿也来了,两个成衣界巨子马上受宠若惊地迎上去,一左一右地傍住。

  她穿黑色,胸前一只老大的翡翠别针,头发永远挽在脑后,再沉朴的打扮也掩不住她的艳光,她的脸上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含蓄地与她颔首打招呼。

  她顿时置身于第九层云雾中,啊,是斗率宫还是离恨天,她到底身在何处?

  她正在晕陶陶,不能自己的时候,忽然之间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她还以为是哪个美人儿,头也不转过去,就说:“什么事,蜜糖儿?”

  谁知身后冷笑一声:“我剥你的皮,蜜糖儿。”

  她吓得英雄气短,这声音明明是尉迟君,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阿君。”我发抖地称呼他,他要妻子怕他,妻子就得满足他。

  他哼地一声,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说,“跟我回家去。”

  “你就烧了我吧,”我恳求,“我要拿相机拍美女,错过美女就是罪过了。你看,这么多美女看着你呢,你就没有心动吗?”

  “你说什么?”他又气又怒,这小女人真是磨人,全世界找她不着,原来是混在女人堆来看美女,他一不注意,她就喜欢上别的事物。万一爱上他人怎么办?

  “你看我就够了,不用看她们。”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横抱起来,她不满地怪叫,“搞什么鬼?美女不看,多可惜呀。放我下去,我要看美女,不要看你,放我下去!”

  这时旁人也都纷纷转过头来看热闹。

  宁馨儿露出关切的神色来。

  她求救地大喊:“姐妹们,救命啊……”她豁出去了。

  姐妹们咯咯地笑,总之,她是被尉迟君抱出去了,将她塞进车里,他也坐进车里来。到飞机场,尉迟君在飞机上一言不发,闭着眼睛假睡,她偷偷瞧他,他累极了,眉头紧皱,她轻轻将他的眉头抚平,他抓住她的手不放,仍然闭着双目。

  兴许是累了,她想着。

  他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握住她的手,握的很紧。

  他突然凑近她,吻着她的耳朵说,“我爱你。”

  她气说,“你更爱你的事业。”

  他阴沉下脸来,“是谁更爱她的事业,满世界跑,连音信都不肯回给自己的丈夫的,嗯?”

  “我还不是你的妻子呢。”

  “明天就是了。”

  她的内心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慕容烟硕这是婚前恐惧。

  “我不愿意呢?”

  “你敢!”他怒,“事业是我的生活中的一部分,你却是我的生命。”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生命的,让她独自流浪,让她没有被爱,让她觉得生命的男人迟迟不来找,她深深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尉迟君震动地看着她,分不清情绪,他说,“我真是太高兴了,你承认了,我是你生命中的男人。”他着急说,我满世界找你,可你倒好,像是躲着我一样,让我以为,你是不想结婚,你想逃避,你并不爱我……”他声音低下去。

  “你知不知道,明天我们就正式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

  她吻上他的唇,封住他将要说下去的话,他吻的狂热,要深吻,她躲开了他,“我知道,我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我没经历过,我害怕嘛。”

  尉迟君笑了,勾勾她的鼻尖,“傻瓜。”

  玖中先仰天惨叫,“救救我,我有一个有麻烦的爹。”

  他父亲说:“我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女孩子,她嫌我没钱,我失恋了,她的眉梢眼角,就是像这位慕容太太。”

  爹忽然自爆几十年前的内幕。

  玖中先深深吃惊,“你怀恨这么久?你竟迁怒于别人?”

  爹长叹一声,“一时竟控制不住。”

  天呀,半个世纪前的事了,君子报仇,也未免太晚了一点,竟将气出到宁馨儿的头上去,天若有情天亦老。

  女人的爱虽然泛滥,恨也不简单,最怨毒的是:你说她丑,你说她不好看,你说她没人要,你说她贪财,你说她是狐狸精。

  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她不会饶你。

  “到了家,我要你搬回来住。”爹说。

  太过分了。

  家里每天三次开饭的时间有准则,开过了就不再有机会吃,连饼干也没有一块,车子每天早上八点半停在大门口,集合就开出,也不等,迟者向隅,阁下自误,这种地方哪里住得人?

  玖中先抗议:“我自己有个架步……”

  “解散它,回来要不念书,要不学做生意。过去我对你实在太纵容,现在我要将网收紧,否则就脱离关系,长痛不如短痛。”

  玖中先想到母亲,又看见老爹眼角额角的皱纹,应允下来。也罢,搬回去住一两个月,到时说不定两老愿意用一大笔现款来送他这个瘟神。

  解散他那架步?没可能的事,任它空置一阵好了。玖中先终于搬回家去住。

  婀娜回来的时候玖中先立刻跟他联络上。

  “宁馨儿说什么?”玖中先急急问。

  “你是关心她,还是你父亲?”婀娜反问。

  玖中先看了看自己的良心,答:“我父亲。”

  “坏消息,我跟她提起玖老先生,她轻描淡写地说:‘不要再提这个人,我摁死他,犹如摁死一只蚂蚁一般。’”

  玖中先的心直沉下去。

  “她又说:‘姓慕容的人待我好歹,我都看慕容先生的面子,我不得旁人对我啰嗦。’”婀娜说。

  “后来呢?”玖中先说。

  “后来我就回来了。”

  “她人呢?”

  “留纽约办些私人的事。”

  “婀娜,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不行,我赶着看大样,下星期吧。”

  玖中先像是有预兆似的,坐立不安。

  “大个子呢?阿烟呢?他们回来没有?”玖中先追问着。

  “阿烟回来了。”

  “哲特儿呢?”

  “那还用问吗?阿烟在哪里,他自然也在哪里。”婀娜挂了电话。

  玖中先在家度过七个寂寞的日子,唯一的工作是在妈妈打麻将的时候,玖中先端张椅子在身后看着侍候。

  妈妈是高兴的,几乎掉了一根针也得叫“玖儿”捡起来。

  一切静得不像话。

  太静了,像置身于暴风雨的前夕。

  第八天,玖中先坐在那里吃早餐,忽然之间听见书房内传出一声惨叫——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相信!”

  是父亲的声音,玖中先“霍”地站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有重物堕地。

  玖中先连忙跳起来,奔到书房,用脚踢开门。

  “怎么了?”妈妈也抢到,“老头,你怎么了?”

  父亲仰卧在沙发上,还穿着织锦晨楼,如离了水的金鱼股喘着气,指着摊在地上的一份报纸。

  母亲过去扶住他,玖中先拾起报纸,是财经版,血红的大字:

  “某财团高价搜购玖氏股票,出手奇阔全不符合经济原则,内因耐人寻味真相有待发掘,市面纷纷抛售一夜间奇峰突出。”

  玖中先惊问:“这么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将报纸夺过来看,“什么会这样?”她也目瞪口呆。

  这时候书房里三只电话同时响起来,玖中先连忙接听。

  全是玖氏企业的总经理、会计、助理,他们在电话里嚷:“这是怎么一回事?快请老板来听电话,老板有什打算?老板自己手上到底有多少股权?我们的饭碗保不保得住?”

  “哥哥呢?”玖中先问,“我那些有生意头脑的哥哥们呢?”玖中先慌作一团。

  父亲挣扎着起来,将电话的插头全部拔掉。

  书房内刹那间又静了下来。

  他沉声对母亲说:“你回房去,不要理这里的事,打扮得漂漂亮亮去逛公司,快去。”

  母亲哭丧增脸,“老头……”

  “去呀。”他挥舞着双手。

  母亲不得不听他的话。

  父亲接着说:“玖儿,你留下来。”

  “是。”玖中先立刻答应。

  心中隐隐佩服老父,这样的大事也不过只令他失态一阵子。

  他立刻打了见个电话,把三个哥哥与七个总经理召了来。

  不到半小时,书房里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像二次大战盟军的总司令部。

  父亲仍然穿着晨褛。他深深吸一口气,说道:“很明显,有人要玖氏垮台。”

  大哥说:“为什么?没有人会这么笨,玖氏一向有实力。”

  二哥说:“所以三十五元的股票有人以四十八元收购。”

  三哥说:“但是要整垮玖氏,他们得耗资十亿,有没有这样笨的人?”

  “为什么不?”父亲反问,“玖氏一向赚钱,他们以这个资本做生意,未必年年有进账,现在除笨有精,过三年玖氏保证替他们赚回来。”

  七个总经理一声不响,玖中先发誓他们一回家就会打开《南华早报》聘人栏寻新的工作,他们有什么良知?

  玖中先很愤怒,一个人除了骨肉至亲,谁都不要相信。

  “是哪个财团在做搅手?”二哥问。

  “国际证券,当然。”大哥说,“幕后主持人是谁,我们永不会知道。”

  二哥问:“结果会怎么样?”

  “三天之内可以分晓。”大哥说道。

  父亲惨笑:“最多我下台好了。”

  七个总经理齐声问:“玖氏企业是否会易名?”

  父亲答:“我这个董事长一垮台,玖氏两个字还站得住脚吗?”

  他们面面相觑。

  大哥说:“老三,你尽量去打听看是谁的杰作,我不惯被人整死了不知仇人是谁。”

  父亲说:“我心中知道是谁。”

  玖中先也知道。

  二哥问:“谁?进行得这么快,这么顺,完全是迅雷不及掩耳,谁?”

  父亲嘴里迸出三个字:“慕容氏。”

  总经理们哗然。

  玖中先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掩往脸。

  “她要我好看。”父亲喃喃的说,“太厉害了,我远远低估了她,我应遭此报。”

  大哥递一个眼色给二哥,“爹,你累了,一切交给我们,事到如今,只好听其自然,你先休息一下吧。”

  三哥扶父亲上楼去休息。

  二哥说:“各位请回到工作岗位,切勿作任何声张,对所有新闻媒介均表示无可奉告,切记切记。”

  那些总经理们面如死灰般走了。

  他们四兄弟坐在书房内沉思,每人面前一杯黑咖啡。

  忽然之间玖中先有一丝高兴,他们四兄弟多久没有这样赤裸裸心对心的互相商量一件事了?平时各管各忙:追女郎、享乐、做生意,各怀鬼胎,几时有试过这么团结?

  只听得大哥问:“慕容氏有什么能力来与玖氏打这么大的一仗?”

  二哥说:“慕容氏很神秘,他们的基地根本不在东南亚,一向阴私得很,高深莫测。”

  三哥问:“那年轻的寡妇有什么作为?”

  大哥说:“很难讲,我去打听打听,去问问几个师公,就可以知道幕容氏的来龙去脉。”

  二哥说:“好,就算敌人是慕容氏,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一宗损人不利己的生意?”

  三哥沉吟,“你不听爹说吗?三五年,他始终有利可图,或许只为了制造耸人听闻的新闻,打击商场高手的信念,很难说,这根本是一场战争。”

  大哥苦笑,“但愿老兵不死。”

  二哥看着玖中先:“小弟怎么一言不发?”

  玖中先嗫嗫说:“我不懂。”

  大哥说:“讲讲你的意见,局外人往往最清楚,旁观者清。”

  玖中先问:“玖氏企业是输定了?”

  “这还用问吗?”大哥苦笑。

  “爹手头上仍有些许控制权,”玖中先说,“我们不致饿饭。”

  “说得很好,继续下去。”

  玖中先吞一日诞沫,“爹也是少六望七的人了,虽然不显老,可是在商场打滚达半个世纪,也很累的了,依我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索性退休了也好。”

  大哥听了顿时不悦:“小弟真是,说出这样外行的话来,爹与玖氏企业,两为一体,这么多年来,玖氏企业便是他的生命的全部,一旦失去这个依傍,他还活得下去吗?”

  二哥说:“各人有各人的嗜好与志向,小弟,叫你来上班开会,你是无论如何不肯的,是不是?叫爹闲在家中养鱼种盆栽,他也不会快乐。”

  三哥叹口气,“公司落在旁人手上,第一步要做的,便是让父亲宣布退休。”

  玖中先茫然站起来,踱出书房门,可怜的父亲,近五十年来的心血……他生命的全部。

  而慕容太太说:“我摁死他,犹如摁死一只蚂蚁一般。”

  玖中先深深战栗,为了人家几句话得罪了她,她就叫人倾家荡产,太可怕了。

  玖中先走到婀娜那里去躺着。她的杂志本月已经截稿付印,所以有空听他诉苦。

  玖中先说:“我现在恨透这个女人了。”

  “因爱生恨?”婀娜一贯地取笑玖中先。

  “随便你说什么。”

  “传说自古倾国倾城的女人,大多如此,有这种本事。”

  “这么小器?为了这么小的事情?”

  “烽火戏诸侯不过是为了一个微笑而且。”婀娜提醒玖中先。

  “我父亲并没有恶意……”

  “也许她最忌讳就是这个。”

  “我一定要找到她,我愿意向她道歉,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也讲她寂寞久了,难得有这个机会,借此大施法力。”婀娜怔怔地说。

  “可是我父亲年迈,受不了这种刺激,不能够陪她玩这个游戏。”玖中先说。

  婀娜说:“患难见真情,我觉得你真是孝顺仔。”

  “爹很苦恼,他根本没有自己,一辈子就想出人头地,找点事业来做……”

  “玖老先生不见得是这样的一个弱者,在过去五十年中,被他并吞的公司会少嘛?人家又找谁算账?好比关羽去向太乙真人讨他的尊头,太乙问他:那你阁下过五关斩六将那些头呢?问谁要去?”

  婀娜分析得那么有理,玖中先作不得声。

  “自古大鱼吃小鱼,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律,被吃着自然怨声载道,吃人者悠然自得。放心吧,乔老这样的雄才伟略,适应力极强的,他早已届退休之龄,说不定真的塞翁失马呢。”

  婀娜这样喜嘱善祷的劝玖中先,玖中先听得几乎没落下泪来。

  “阿烟与你是势不两立了?”她问。

  “她说不认识我这个人。”

  “她不知道你是个疯子,”婀娜叹口气,“每个女人都是你的好兄弟,我要是像阿烟,我先早一头撞死了。”

  “她误会了。”

  “你怪得了她吗?一团火似的在她身边钻来钻去献殷勤,好了,你看。”

  “好心没好报,早知道把她扔在尼泊尔。”

  “小人。”婀娜蔑视。

  “我真不明白,慕容氏哪来那么多的钱。”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玖中先糊涂了。

  婀娜叹口气,“这样好不好,我替你去联络慕容烟,让你有话跟她说个明白。”

  婀娜对玖中先太好了。“拜托你,婀娜。”

  “瞧你,真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她说。

  离开他的家,玖中先就到梁教授那里去。

  师母的心绪最清,她见玖中先就说正想找他。

  各报章头条新闻如火如荼地报道某财团收购玖氏企业的经过。

  师母问:“怎么一回事?”

  教授说:“你问他?他怎么会晓得?”

  玖中先答道:“几曾识于戈!”

  师母说:“这肯定是本年度最轰动的新闻之一了。”

  玖中先说:“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孩子们呢?快叫他们出来陪老玖玩,只有孩子们的容颜令人觉得生命尚有意义,真不明白为什么人一长大身体就成了罪的窝,血腥肮脏。孩子们呢?”

  师母微笑,“稍不如意,牢骚便一箩筐一箩筐的倒出来。”

  “孩子们跟祖父母去露营呢。”教授说。

  “这位仁兄,”师母问,“请问婀娜呢?”

  “她很好,她仍是我的心腹死党。”玖中先略觉安慰。

  教授问:“这件事的后果如何?”

  “后果?全归幕容氏。”

  “那玖老先生呢?”

  “退休。”玖中先说,“三个哥哥则会被动辞职。”

  “太可惜了。”

  “我担心的是三个哥哥,平时在父亲的地盘里,呼幺喝六,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如今要他们创业,他们未必有这个本事,要他们出去找年薪六十万的工作,谈何容易。”

  “最不受影响的反而是你了。”

  “是呀,”玖中先说,“我自己顾自己,背着相机走天涯。”

  师母问:“婀娜对你的态度一成不变?”

  “千真万确,贯彻始终。”

  梁师母反问道:“你夫复何求呢?”

  教授笑说:“他现在卧薪尝胆,你却跟他谈这个。”

  玖中先摊开手,“如果我是女人,说不定就以身相许了。”

  师母说:“如今男女平等呵。”

  这时他们家的女佣人前来说:“玖中先先生的电话。”

  师母说:“快去听,找到这里来了,一定是要事。”

  是大哥找玖中先,他匆匆赶回家中,一边抱怨自己在这种时候还到处跑,累得腿都几乎没掉下来,但是玖中先非找朋友诉苦不可,憋在心中久了,只怕生肺病了。

  大哥他们在书房等玖中先。

  “有什么新发现?”

  “爹的猜测不错,确是慕容氏,我们在国际证券有熟人,证明慕容氏在一个星期前开始行动,他们抛售了大量黄金套取现金,同时将国际上值钱的地皮拍卖筹款,这宗买卖真可谓损人不利己,志在必得,鹬蚌相争,渔翁是玖氏股票持有人,这场战争之后,市面上又冒出不少新贵。”

  二哥说:“奇是奇在我们家一向与慕容氏没有瓜葛,这件事像一个谜般。”

  玖中先看看墙上的电子钟,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玖中先问:“收购成功了吗?”

  二哥苦笑:“已经成功了。”

  大哥说:“新董事接收玖氏企业,后天上午九时正召开紧急会议。”

  玖中先颓然坐在椅子上。

  钱。

  有钱真好,钱的声音最大,人人要听它说话。

  二哥问:“我们出不出席?”

  “当然出席,”大哥断然,“愿赌服输,输要输得漂亮。”

  二哥说:“很好,我们去准备一下。小弟,这里没你事了,大家散会。”

  玖中先挥舞拳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大哥二哥一齐笑出来。

  当夜父亲与他们一起吃饭,为儿子们布菜,母亲眼中含着眼泪。

  父亲喝她:“你也太想不开了,自出娘胎,享足了福气,如今一点挫折,就淌眼抹泪的。”

  母亲答:“我是喜极而泣,老头,你错了。”

  他们呆呆的听着。

  “老头,你多久没与四个儿子一起聚餐了?我过了五十多年富贵荣华的寂寞凄清日子,如今总算苦尽甘来,叫我们一家团聚,以前为了这劳什子的玖氏企业,连吃顿年夜饭都没有齐全的人,想老公发财的女人都来看着,现在我可以去还神了。”

  父亲默然.

  玖中先过去搂住母亲,“老妈,你不必再演妲己消磨时间了。”

  “我演李靖,”母亲啐玖中先,“收服你这个哪吒。”

  大哥摇摇头,“小弟真被妈宠坏了。”

  “这些年来也只有他陪你妈起哄,”父亲说,“算了算了。”

  玖中先说:“这叫做彩衣娱亲。”

  二哥白玖中先一眼,“你还上二十四孝的榜呢。”

  母亲问父亲:“老头,以后打算怎么办?”

  玖中先说:“叫爹收拾收拾,扫一扫,门缝里怕就扫出几千万,索性到外国做寓公去吧,还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呢。”

  二哥点头,“小弟说得是。”

  父亲不响,他正低头喝着津白鸡汤,过了很久,他说:“听说温哥华天气还不错。”

  玖中先举手欢呼,“哗,太好了,可是老妈,你可别乐极生悲,现在爹闲了下来,时间无处打发,说不定老尚风流起来,你可要当心,把他看紧一点。”

  父亲骂,“狗口里真长不出象牙来,这是什么话?”

  玖中先不服,“怎么,你那老打铃呢——”

  母亲脸上变得煞白I,“什么老打铃?嗄?什么?”

  三个哥哥眼睛睁得铜铃般大。

  玖中先支吾,“我怕爹闲着慌,老打门铃。”

  母亲逼视玖中先,“嚼舌头。”

  大哥说:“小弟别老打岔,听爹说往后的计划。”

  “我还有什么计划?”爹反问,“后天早上开会,那女人一定会挽留我作受薪董事,以便天天半夜叫我去为她做跑腿,我当然是一口拒绝,光荣撤退,使她无计可施,这是败仗中之胜着。”他得意起来,“这种年轻女人,胆敢与我斗,不外是仗着有几个钱而已。”

  二哥问道:“那我们呢?”

  父亲说:“你们要自己争气,我鼓励你们开的卫星公司,现在是一展身手的机会了,做得成,固然好,做不成,家里也有现成饭吃,不比我小时候,可真是后有追兵,前无去路,那才惨呢……”

  爹心情出乎意外的好,竟滔滔不绝说起他的创业史来,老妈直打呵欠,哥哥们面色尴尬,心情沉重。

  老爹原来有的是幽默感,钱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反正他已经知道他可以做得到,这才是最最重要的,现在轮到哥哥们去证明自己了。可怜的哥哥。

  玖中先推开身前的碗筷,心中如放下一块大石,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小时,他们再说下去的商场战略他也不懂,因此就退回房间去。

  刚巧听到婀娜的电话。

  婀娜说:“老玖,敏敏哲特儿在此地,你要不要来?他想见你。”

  “你给我安排了见慕容烟没有?”玖中先追问。

  “你来了便知分晓,哲特儿愿意带你去。”

  “我马上来。”

  真是疲于奔命,玖中先匆匆赶到婀娜那里。敏敏哲特儿叫玖中先感动,天下竟还有如此恩怨分明的好男子,他急得什么似的,端张椅子坐在门口等玖中先出现。

  一见玖中先,哲特儿就说:“兄弟,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玖中先悲从中来,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

  “事情我都知道了:婀娜与阿烟都告诉我。”哲特儿说,“你爹精神还好吧?”

  玖中先说:“他在金钱上并没有太大的损失,不过在‘名’字上就一败涂地。他应付得很好。”

  哲特儿忽然说:“这是一场金钱战争,如果我有廿亿,就可以将慕容公司再买回来,变成敏敏企业。”他童心未泯。

  婀娜说:“如果你有廿亿的话,请花到别的地方去,别在此地乱搞。”

  “算了。”玖中先搔搔头皮。

  “兄弟,你有事,即等于我有事,你不必见外。”

  “敏敏,你真是个好朋友,”玖中先拍拍他肩膀,“你自己家里还有好些事情没办妥呢。” 亿万娇妻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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