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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去过活,活得心无旁骛。
白百思问她大学想去哪里读?她想了想,说想去香港。第二天,白百思便带去香港,参加了一场考试。九月,她顺利进入大学。
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漫步在校园里,校园之路是充满浪漫的,有的人三三两两躺在草坪上晒着太阳,有的身旁放着一杯咖啡,天南地北地从西赛**到寡头政治,有的呢,则独自坐在树底下,以手中的一本书消磨整个下午。
她一直喜欢下午的阳光,它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会有转机。
她思量着,要是此刻能喝上茶,兴许能培养出自由而无用的灵魂来。
老天很懂她,典雅的茶吧闯入她眼里,她走进,往靠窗位置走去,桌台上的透亮瓶中插着还带着露水的风信子,旁桌坐着两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一个阳光,另一个很斯文,还有一个高挑的冷艳美女。
白茯苓总觉得那高挑女生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他们上一秒还在谈论哪家的鳗鱼饭好吃,下一秒就转到了最近上海博物馆有法国克拉克艺术馆的画展一定去看,而在下一秒,他们就争论起来:雷诺阿和莫奈,究竟谁更能代表印象派?
她坐下时,他们才消停。两个男生对视一眼,起身坐到白茯苓这一桌,那美女自是也笑着跟过来。
“姑娘,你是那瑶池仙子么?”斯文男生问,白茯苓喝茶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茶杯,男生眼睛发亮,他的声音很熟悉,“你说的人物我从未见过,回答不了你。”
“敢问姑娘芳名?”
“白茯苓。”这家伙可真好玩,竟用起古语来了,仿佛是精灵住错了森林,若是放在古代,兴许是个翩翩公子。
“玖中先,你以为你真是酒中仙啊?喝酒中风了吧你?”女生不屑地冷哼道。
白茯苓仔细瞧了瞧说话的女生,就在那一瞬,终于想起,原来是她,慕容烟。
玖中先不甘示弱,蔑视她等的不懂,他称此行为不是中风,而是心有仰慕,是风流不羁。慕容烟骂了他一句“斯文败类”。白茯苓失笑。玖中先说,他们其实是见过的,还不止一次。
世界没来由地觉得好小,他们竟然是咖啡店四美之二。玖中先爱调戏美女,也不知日后谁能降住他这风流的性子。经常反驳玖中先的,就是坐在他身旁一生正气的苏炫了。另外两人,分别是白教授与尉迟君,一个温和无脾气,一个冷漠暴力,极爱雪茄。
四个人大概是因为地球引力走到了一块儿。
尉迟君,会不会是那个坐在上座的男人?不多言语的男人。
玖中先问她,是否知道东方美人,白茯苓不明他意,苏炫笑说,“玖中先又想卖弄茶道了。对于装大的人,就应该捡一块砖头跟上去,在后面偷偷放倒他才是王道。”
原来他说的是茶,东方美人是台湾苗栗出产的一种名茶,由当地客家人种植,是被小绿叶蝉吃过的乌龙茶叶,姥姥曾说过,这种茶的曼妙之处可用冰水浸泡,透过冰滴壶,一滴滴冰水滤过此茶茶汤香气馥郁,色若琥珀。
她不爱瑜伽,也不怎么喜欢茶馆,那是上了年纪人的爱好。这种生活代表着安稳,休闲和中产,同时,也代表了沉闷和平淡。
她无法想象静止和凝固,她还是一个年轻人。
玖中先想一吐为快,慕容烟手一横,打断他,“玖中先,你就算不被点燃也可以自燃。一个男人,怎如此爱卖弄风骚?”
玖中仙被噎得无语,尴尬的咳咳。
“这地球确实是圆的。”白茯苓轻轻叹道。
“是啊,命中注定。”慕容烟站起身,坐到她身边,“这些年还好吗?”
“就像被敌人杀死后回到复活区一样。”
四人絮了许多闲话,说东扯西,苏炫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们神情各异,有事相瞒,欲言又止。玖中先是个急性子却按捺性子不说,慕容烟更不用说了,是个直率人物,她也闭口不提,她无法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说,她是他们的好朋友,她当了真。问出“你们有事?”这番话的时候,她便后悔了,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大概只是她一个人认了真。
她起身离开了茶吧,茶吧里只剩慕容烟和苏炫,桌台上的风信子似乎也已经疲累,逊了几分颜色。慕容烟默默握住了苏炫的手。
玖中先追了出来,叫住她,“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他脱口而出。他问她,“会不会滑板?”
白茯苓沉默,脚下的紫荆花,依然美的惊心。他们回国已经有一月有余了。那四个活宝得空,便在她面前玩耍滑板。白茯苓看不过,便嚷着要学。多亏他们,她学会了它。
他们说,她很有天赋。他们特地请出自己的师父来指导她,师父很喜欢她,破格收了她做了弟子。
玖中先挠挠头,想活跃下气氛,“我怎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啊,放轻松啦,我这人经常有些许小小的神经质。”说这话的时候难掩失落。
她拍拍玖中先的肩膀,以示安慰,在他耳边轻笑道,“我是托尼霍克的祖宗。”
“哇,小妮子真是傲慢,那个900°旋转的家伙,他是你祖宗就不错了。”玖中先惊叫。听说白茯苓会滑板,他半信半疑,抱有一丝希望,他的心思也就活了,就躁动了,就心旌摇荡了,于是把所有事情告诉了她。
一个名叫卓红的女人,有几分本事,缠住了苏炫,卓红的后台很硬,其父是香港上市公司的老总,据估,其父的收益额超过银行人均额30万,且看近三季投资,收益额资再创新高。而ZR公司这次的目标,是收购SU公司。SU正是苏炫父亲的公司。
上市公司的收购并非易事,卓红给出要求,只能在本校找一名女生比赛滑板,若能赢了苏炫,ZR公司不会咬着SU不放。收购公司与比赛滑板,这两者的关系似乎无任何交叉点。这些人的世界当真是奇怪又畸形。
卓红做足了准备的,无论旧生,新生,无一放过,各人的特长十有八九都已摸清了。况且说来,单凭比赛滑板,会阻挡得了他父亲收购的决心?
玖中先看破她的疑惑,解释说,“这个老头晚年得女,对卓红疼爱有加,卓红是恃宠而骄。奇怪的是,她说服了三分之二的董事。”
她暗暗吃惊,不管是不是卓红父亲的安排,能让董事会支持,足够体现他对这个女儿的溺爱程度了。怪不得几人瞒着不说与她,她的资料上特长写的是钢琴。她错怪了他们,白茯苓笑,“那,让我试试吧。”
玖中先神情挣扎,白茯苓伸手夺了他手机,她拨给苏炫,约过几分钟,她挂断了电话,玖中先一脸期待,唯恐苏炫不答应。
“我们去把合约签了。走,去茶吧。”白茯苓把车开的飞快,玖中先坐在车上翻看她的驾驶照,漫不经心地问:“你什么时候拿的本?”
“大概是前天,还是昨天,我忘了。”白茯苓随口说道。
玖中先顿时汗毛直竖,前天,昨天?那还敢把车开得这么快?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谨慎观察来往的车辆人流。庆幸的是,现在是夕阳时分,车辆人流很少。
白茯苓觉得好笑,“玖中先,别紧张,撞不到人就可以了,撞到车的话可以修的。”
直到白茯苓安全地将车停在停车场,玖中先才缓神过来,不由腹诽,这个玩命的疯子。
苏炫与慕容烟已等候多时,白茯苓与玖中先坐下,苏炫递给她合同,白茯苓拿起桌上的笔,爽快签下。
三人静静瞧她,她倒希望有一人能夺下她的笔,劝说她不必如此冒险,可惜没有,这些日子,滑板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可到底,没有拔尖的,更何况是女生。三人想必是失望透顶了。
卓红放下手中的资料,自从得到口风,她就一路追查白茯苓,白茯苓倒是跟几个剑桥的高材生处过一段时间。那几个高材生走后,她辍学,到图书馆当起了图书馆管理员,高中那几年她几乎是埋首是书中。她进而又学习钢琴,插花之类的,十足的文艺女,二愣子。她倒是不信,她能掀起什么浪。
卓红今日兴致极高,慢慢品尝着葡萄酒,一个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她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白茯苓与慕容烟他们一同进入8Five2Skateshop,这是香港首个室内滑板场,VansSk85IVE2的总面积达3,000平方英尺,它虽不能和美国同类板场相比,但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这已经实属不易。
玖中先和慕容烟受热闹气氛的影响,变得紧张兮兮,玖中先关切问她,紧不紧张?她笑,她何须紧张,这么多人看她滑板,她倍感荣幸。
慕容烟握住她的手,“茯苓,一定平安回来,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白茯苓幽怨地瞧了她一眼,女人果然蛇蝎,你若不顺从了她,她倒怨恨你不善解人意。
苏炫无言瞧她,她说,她不会输。他只当是小丫头口出狂言。若不是白教授与他谈及白茯苓,且要求他定要答应她滑滑板。他绝不会答应。
本想着让白茯苓试试,走个行程便好。不巧的是,卓红不知从哪里得知风声,在她的精心散播下,比赛竟成了定局。
白茯苓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滑板,工作人员对她嘿嘿傻笑,看他的挂牌,应该是新来的。她眼睛转了转,对他勾勾手指,他凑近过来,白茯苓说:“一看你,就知道是个聪明人。我啊,非常喜欢这个滑板,可不可以借你的相机拍拍照?”
他非常高兴地把相机给白茯苓,白茯苓拍了两张,照片洗出来,他递给她,她并未接过,只道,“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男人拍着胸膛说他乐意帮忙。她告诉他原委,借用了慕容烟的名字,认了慕容烟做妹妹,托他把照片一定送到她手上,要不然会要了慕容烟的命的。
滑板的滑板桥给人动了手脚,桥在滑板性能的好坏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目前美国出产的桥大多都是特殊铝合金制造的,几乎不再有断裂的情况发生。
照片是随意拍的。如那男人能顺利把照片给慕容烟,苏炫自然而然也会看到,他一定能发现问题。对于一个专业的滑板手来讲,桥是敏感区域,足够引起滑板手的注意。若不顺利,卓红拿到更好,乱乱阵脚也好,
比赛开始,她开始灵活移动着滑板,跨过台阶,她腾空而起,轻松自然地做了一个高难度的frontsideoline,完成一个完美的whatif。再以漂亮的fakie动作,越过重重障碍,全场尖叫欢呼。苏炫心难以平静,换做是他,也没有完成得那么轻松自如,这个小丫头果然是有些能耐的。
最后一关了。白茯苓感觉滑板桥的松动,不得已,她只能最大程度地减轻重量,以最快最冒险的速度在U池斜坡完成了handplants。
她慢慢往回滑,此时全场震耳欲聋的声音已经昭示胜利的事实。离原处还有几步之遥,滑板桥断开,她整个人莫名其妙地飞了出去。
她闭上眼睛,有这么一刻,她想,死了便好了,死了,就无忧,无虑,无痛,身后的那些破事不管了,由不相干的人处理好了。
她绝望,掉落得干脆,不曾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睁开双眼,一张好看的脸印入眼帘,他是谁?
他闭着双眼,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她连忙起来,轻轻摇摇他,“喂,醒醒。”那男人纹丝不动,白茯苓声音颤抖,“拜托,你醒醒。”
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相似的情景,白羽川就如这般直挺挺地躺在她眼前。“喂,你醒醒,你玩我的对不对?”她脸色苍白得可怕。她承认她怕了,她怕悲剧重演,她怕会害了这个无辜的男人。
人围拢过来,却无一人上前,她又气又急,哭的越发厉害。
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抚住她的脸,手上带有一股烟味,她没来由地喜欢这个味道,愣地止住了哭,他睁开眼,瞧着她,缓缓说道:“气垫床,死不了。” 亿万娇妻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