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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矗立在天地之间的界石,殷红如血,血脉相吸的感觉令我知道,即使我不用什么咒法,也能与它相融。
禀川的天幕乌云滚滚,仿佛预示着定是我能补了这界石,也预示着,我这觅予小仙的一生也将走到尽头。
我这一生,过的糊里糊涂,一无所长,困于七情,毫无长进,与长汐百年之情,他为我而死,师兄说他钟情于我,我却要步入生命尽头。修仙一生,终未有一段善缘。
我伸手触摸那界石,巨大的神法在我身体中流窜,仿佛有什么瞬间如破壳而出,我霎时的迷茫。
我回头看师兄,却是心神俱裂,那丝丝仙灵,正从师兄体内散出。
“神息禁术,有始无终。”这句话突然印在脑海,我强行拉开我界石与我的接触,奔到师兄面前,可他已是站立不住。
“我终究敌不过天命。”师兄的仙灵在我手中,流向天幕,烧成一天绚烂。
我哭到声嘶力竭。
他为何不将仙灵与我的神息融合,他明明修炼万年,比谁都厉害。
我喃喃问着鬼面星君,这数年来,我每日如此问鬼面星君。
鬼面星君嗤笑道,若你不去带他出东海,或许他会融了神息。
若我不带他出东海…
我痛苦难抑,是夫漓让他出了东海!
可他问过我,“你是要将你师兄带离灵石?”
而我点了头,是我以自己补六界封印为代价,求夫漓去东海救师兄。
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他…
而夫漓,却是向来以折磨我为乐,无论我是神,还是仙。
上白宫仙师已不在,师兄也不在了,我不敢回天宫,每日在地府流连,问鬼面星君,师兄可还能回来。
鬼面星君嗤笑我痴人说梦。
他道,“三界如此之大,你要么回神界,要么去仙界,或者去凡界悲悯下凡人,就不要在鬼界戳我的眼。”
他与师兄素来交好,我害死师兄,他逐我出鬼界。
我在凡界游荡,凡界因东海水患而动乱,仙界之争,我无法插手,而我知自己何尝不是在躲着夫漓。
我问他,“夫漓,你究竟要如何才能罢休。”
他却道,“你与我回神界。”
万年前,我曾那么低声下气地祈求他与我回神界,甚至不惜耗费两千年神血为他养往生花,而最后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我痛苦难抑,吼道,“继续被你囚禁被你折磨?!”
他神色哀伤,却不说话。
我甚觉好笑,他夫漓何等残忍,也会哀伤?一切不过他的计谋。
他以天意为谋,将我伤的体无完肤。
我万年前曾许愿不想再忆起他,可如今,天并未令我如愿,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再与他有瓜葛。
小榛果跳过来,“阿冉若嫌神界无趣,我们就在禀川好不好。”
它却不知何时恢复的记忆。
我抱起它,戳戳它的肚皮,“你可曾记得你肚子里的光球去了何处。”
它却是摇摇头,“榛果醒来身受重伤,那太白仙人很是着急,后来阿漓把榛果带回了神界,榛果才好了起来。”
我点点头,又问他,“你可曾告诉过夫漓?”
它还是摇摇头,“阿漓若知道榛果还怀过阿骏的娃娃,定然会嘲笑榛果的。”
我道,“很好,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再让他人知晓了。”
榛果狠狠点了头。
我告诉它与阿骏去神域,等我办完一些事就去神域找它。
它很开心。我做仙人时很不明白榛果为何与我那般亲近,如今看着它没有尾巴的样子,知是我欠它太多,它在遇到我之前不过是神域里的灵物,那时候它能变阿榛和阿果,好不聒噪欢乐,如今却已变不回阿榛和阿果了。
它凑到我耳旁说,“榛果的愿望都实现了。”
它曾许愿,“愿榛果有一日也能去神界,成为和漂亮姑娘一般聪明,机灵,勇敢的神鼠。有许许多多的榛果,去许许多多的地方……”如今果然都应验了,连我帮他添的一句“不再话唠”也是应验了。
它凑到我耳边道,“阿冉的心愿也会应验的。”
我的心愿…一愿,我儿平顺,二愿不再忆起夫漓。可第二个心愿显然没成,第一个心愿我却迫切的想去寻。
我虽心里模糊答案,却还是忐忑。
我去了鬼界,鬼界却给我下了逐客令。
我在世间游走,知无论我儿是否还活着,终是要面对。
我到了太白星君府,他见我的样子,惊讶的合不上嘴。我笑道,“怎的太白星君不认识我了。”
他知我是谁。
他转而又摇头,“我早该知道。”
我道,我当年托付天尊与星君…
他恍然明了,喃喃道,“神君大义,师兄与我定然不负神君所托。”
我心内又高兴又急,“他在何处。”
神族怀胎需千年才能生产,而我儿在我腹中不过数百年。若是他们用仙法护住我儿,那我儿如今是何等模样却是不知。
太白星君道,“神君应该猜到了。我三千多年前曾收过一个小儿为徒。”
竟是七千多年我儿才出生,这其中太白与天尊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我再谢太白星君。
太白星君却是面色古怪,“神君要去看看他吗?”
我早已识得夙尤小儿,我心内兴奋又不安,踌躇之间,那夙尤小儿却看见了我和星君。
以前我从没想过他会是我的孩子,可如今见了,左看右看,却是哪,哪都长的像…夫漓…
他板着脸,似乎与夫漓一模一样,我瞬间觉得心好痛。
我那么辛苦有了他,那么辛苦保住他,他长得不像我!
他斜眼看我,却是故作礼貌,“仙师,她是谁。”
我才想起我已变回从前容貌。
太白星君本想开口,我却阻止了,我深情道,“我儿,我是你娘亲。”
他素来老成,和一个小老头一样。我以为他虽不会震惊的夸张,但至少会讶异一下,而事实是,他仿佛看疯子一般看我,“你以为我呆还是蠢。”口气与平时欠教训的小老头一模一样,“我是仙胎,我娘亲是个蠢仙,而你是神。” 缚凤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