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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三十一年春
钟离啻点点头,并不否认。寻儿和月儿,既然是他钟离啻的孩子,如今也被世人知晓,那他也不必藏着掖着。
只是宇文素戟却是颇为惊讶:“什么?那两个孩子看着都有四五岁了,钟离啻,你行啊!”
钟离啻点点头:“嗯!”
宇文素戟看着钟离啻那样子,突然觉得某人极度欠扁:“想来,你和初如雪,却是在甲子年便有了这两个孩子吧?”
之后这两个人便再没见过面,自然也是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甲子宴时……
“大抵是这样。”
钟离啻点点头,也不否认,反正宇文素戟聪明,这些事情,他也能想得通。
宇文素戟平复下自己受伤的心,道:“我觉得我也有必要成家立业了!”
钟离啻不反对:“好啊,到时候再生一个小神童,做我新朝的栋梁!”
宇文素戟:“你倒是会压榨!”
对于这件事情,宇文素戟后来才知道,钟离啻那时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以至于越是到了后来,宇文素戟对钟离啻的评价也便越来越低,他原觉得钟离啻还不错,后来便只说……
“钟离啻便是自古以来最大的无赖!”
自然,这是后话了。
落氏君染重开的日子定下来了,在四月二十,据说是个不错的日子。
钟离啻和初如雪在小院里,各方大臣们都在商议钟离啻登基的事宜。
“我们王爷登基称帝,自然是要最好的,各项都不能省,什么你们说的那些从简还是从宽的,我们这些粗人不懂,只一样,咱们王爷可不能这么寒酸!”
林虎向来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而且他嗓门大一些,便高声扯着。
钟离啻却是不怎么乐意:“这事情,说到底也就是一纸文书的事情,再祭祀了宗庙便可,哪里就需要这般铺金撒银?”
司礼的官员却也不怎么同意:“王爷说笑,自古帝王登基便是大事情,问天地,问世人,问鬼神,祭宗庙,游四方,掌天下印,握生死权,这些都是大事。这般潦草,到底不是!”
杜竭诚也点点头:“王爷尚俭自然是万民之福。如今乱世,若是太过朴素,到底不好。若是能以一方强者的姿态出现,叫万民信服,这才是正道!”
刘璟垣也道:“杜将军所言在理,政权过于朴素,便难以建立威信,王爷还需三思!”
钟离啻颇为不解:“若是要建立威信,到底还是铁骑比这些虚文好上许多,何况这是建立新朝,若是后世以此为法,每每帝王登基便这般铺张,到底不好,本王却不能开这样的头!”
各官员却还是不肯罢休,却是怎么也劝诫不动钟离啻,于是一个个都把目光转向初如雪。
初如雪原是在人群中间静静听着,这时候却是感觉到,似乎慢慢安静下来了……
她大抵想得到,那些人是在等着她发话呢!
“浪费倒是不必。”初如雪想想,道。
钟离啻顿时觉得,这偌大的议事厅里,只他的雪儿是最懂他的。
“各方提出的,无非两种方案,要么稍稍排场些,也看着大气,要么稍稍简洁些,到底务实。”
初如雪淡淡地分析这两种方案,道:“如今各处都需要用银子,自然不能这般铺张。只是该省的钱,自然要省,不该省的,那也不必心疼。”
“帝王登基,是要接受万民朝拜的。祭祀宗庙的事情,是做给九国看的,只受朝拜这事情,是摆在百姓面前的。”
“若是帝王穿着和之前其他的帝王没什么区别,甚至看着更朴素,百姓心里想的,却并不是这位帝王会有多亲民,而是咱们的国家就这么穷么,连件衣服都做成这样了?”
“这并不是个好的兆头。征九国统天下,到底还是后话。如今的问题,是如何叫新朝站稳脚跟,叫万民信服!”
初如雪淡淡说了这么多,叫钟离啻没了声音——他原想着初如雪会向着他,却不想她似乎完全走向了他的对立面!
只是初如雪的这番话,却也叫钟离啻能够想得通了,到底是件大事情,若果然就这么草率了,那日后的确是后患无穷。
于是这事情便就这么敲定了,钟离啻也不再多说什么。
在此期间,钟离啻和落加蓝却又在商议另一件事情——南北互市。
这是钟离啻曾经初来北方,最大的抱负。
他希望有一天,南北能实现完全的通融,各地通商往来不再受到限制,这些事情,比他登基为帝,还要重要。
“我当初打通了北方的商道,后来落氏式微,这条路便也不怎么通了,再后来,胡奴入侵,南北商路堵塞,如今做起来,却是有些困难。”
落加蓝将北疆的一幅简单的地图拿出来,铺在桌上,把那些商道重镇都划出来。
“若要完成南北互市,葱山、容虹、筑陵、呼伦峡谷这些地方都是重点。渊都是南北的枢纽,若是渊都之外,再在柳平建一个据点,那北方和南方之间,便省去了不少路程,南北之间的通道也更加顺畅。”
钟离啻看到,南北之间,最主要的商道,除了渊都和柳平,其余全部在胡奴手里,这些商路若是要通,首先便须得解决中原与胡奴的争端。
南方钟离啻相对熟悉些,他知道,扬州和金陵是南方最大的商路要塞,只是他手里只有一个扬州,金陵在沐靳手中,钟离啻不能强攻,也是难办。
“南北互市的事情,到底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做成的。如今这些事情,于你来说,也只是琐事,你只管认真地完成登基大业,建立新朝便可。”
落加蓝知道,这些事情,原也是旧朝遗留下来的老问题,大渊王朝的覆灭,与这些琐事,必然是不可分离的。
明嘉帝死了,留下一个色厉内荏的空壳,重建极其困难,钟离啻却又不得不去想,这些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获得最大的利益,让被胡奴践踏过的土地,更快地恢复到以前。
这是条漫长的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钟离啻便没得后悔,他只能往下走。 玉琮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