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番外:魅皇与苍华(四章合一,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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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雪雾岛的地里,有一抹纤瘦的身影正在摘菜,仙兰提着个篮子跟在后面,不管说了多少遍,魅皇依旧我行我素。
“魅皇,何时才是个头?”仙兰忍不住问道,“你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能够改变什么?那人即使来了,最后难过的还不是你自己。”
魅皇顿了顿,手中不停。
“仙兰,你话多了,那么丰盛的午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这些饭菜不是进了我的嘴,魅皇,你是不是这样想的。”仙兰无奈的将篮子放在一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也练就了一手的好厨艺,可惜,某些人视而不见。值得吗?这么多年了,如果你肯将心思花费到你的身体上,现在又是一方强者了,身体也不会这样是好是坏,还要靠梵姑娘的生命符吊着。”
魅皇将摘好的菜放进篮子内,提着篮子就往回走。
仙兰看了眼这个大大的菜园子,都是魅皇为了某人亲自种的,魅皇是情根深种,可是某些人根本就见不到。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本来她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梵姑娘,让她帮忙想想办法,不过被魅皇一次又一次的阻止,到后面的威胁,她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她真的偷偷的告诉梵姑娘这件事,魅皇多半会将她赶走,她实在是难以想象,没有自己的照顾,魅皇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本以为魅皇找到了最好的归宿,不用再过从前那种日子,没有想到是从一个深渊到了另外一个坑,这个苍华,还真的是够坑人的。
越想仙兰越气,想到等会儿她还得照往年一样,去请那个冷漠的男人,心头就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偏偏那个男人还居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岛屿上,哪里都不去,仿佛就看着魅皇难过死的。
真的是该死!
这根本就是个负心人嘛。
“一个人在那里气什么,过来帮帮我啊!”
仙兰环着手,挑了挑眉头,“你要我帮忙吗?魅皇,你不是说要亲手做吗?”
“也是,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我亲自做,仙兰,你去将人给我请过来。”
听到这话,仙兰无语了,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魅皇,你算算时间,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想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仙兰不忍心,可还是说道,“就这样耗下去?魅皇,你该好好修炼了,为了一个不心疼你的人,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为什么?”
魅皇眼神迷茫了一瞬,突然问道,“很久了吗?”
“魅皇,几十年了,好几十年了,凡人都快一辈子了,你说久不久,每年的这天你都会做好饭菜,等待那人过来。他倒是还回来,可是来了呢?”仙兰无法想象那种画面,来了,魅皇一个劲儿的让人吃菜,吃饭,中间并没有其他的交流。
结果倒是好,那人吃了,拍拍屁股转身就走,简直就是要气死几个人。
魅皇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原来,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吗?”
“是啊,几十年了,你可有想明白什么,要不,我们回桃花坞吧,你如今也不用如原来一样了,能够以一个正常人生活,梵姑娘都说了,只要你好好修炼,最多三十年,就能够将身体修复好,你的天赋好,完全不会有什么影响。”
“说不定,要不了三十年,魅皇你又是震撼一方的强者。”
岂料,魅皇淡淡道,“强者有什么意思,我现在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从前杀人,是逼不得已,如今我一不出雪雾岛,二不招惹是非,为什么要做一个强者,就这样不挺好的。”
仙兰气急,却没有任何办法,“你太没志气了,太堕落了,简直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魅皇,从前的你,那多潇洒,做事那爽快劲儿,哪里会因为一个人而变成这样。”
“仙兰,其实你没有了解我,这才是真正的我,从前那个我,只是因为一个人变成那样,如今……”魅皇有那么一瞬失神,如今,人在了,她为什么还要那样?
不管这个人在她的身边,还是不在她的身边,总是在,她就没必要像从前那样。
不管他心中怎么样,想要给她什么样的惩罚,她都接受。
或许在她的心中,还有那么一点执着,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心思修炼。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想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多存活一些年,多看他几眼,她根本就没有心思修炼,就这样慢慢的老去,再死去,再到来生,了却一切也不错。
只是,她还有牵挂,不得不以这副破碎的身子活下去。
她过去的黑暗,污垢,是一辈子无法抹去的,犯过的错,也没有办法重新来过。
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用这副残缺的身体,做一些喜欢做的事,也是她的自私,哪怕这样很痛苦,她还是想。
仙兰看着魅皇那副样子,气馁的摇了摇头,也没辙了。
“你做饭吧,我去请人,他会来的。”
每年这一天,那个人都会来。
她不知道这一天代表着什么,仙兰摇着头出了雪雾岛。二人每年见一次,也就是这一天。
等魅皇做好一桌子的饭菜,那人准时的出现在门口。
魅皇望着白色的身影,有那么一阵失神,贪婪的望着他的样子,在对上他冷漠的眸子的时候,面容上浮现个淡淡的笑容,以掩盖心的疼痛。
“来了就坐吧,我去盛饭。”
“仙兰,拿酒来,他最喜欢的那种。”
仙兰满怀怨气的去树下挖酒坛,肚子里埋怨道,喝死他,喝死他!这些好酒给他喝,真的是侮辱了酒,糟蹋了酒。
魅皇盛好饭,放在苍华的面前,清澈的眼睛望着他的脸,给他递了筷子,又倒了一杯酒。
“又一年了。”
她低声道,“吃吧。”
苍华端起碗,吃了两口菜,饮了两杯酒。
他喝完,魅皇又给他满上。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余下的都给了他。
她不吃饭,不吃菜,只喝了一杯酒。
剩余的时间,都在看他吃,看他喝,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哪怕就是这样,她就知足了。
“阿华,好吃吗?”
苍华顿了顿,声音冷冷的回答,“好吃。”
“那你多吃点。”
魅皇笑了笑,心疼得无以复加。
近在咫尺的人,她却不敢碰,只能够看着,他们距离很近,可是她怎么觉得,他离她好远。
魅皇眼眶忍不住红了,连忙低下头。
“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阿华。不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好吗?”魅皇低着头说道,“要不,你杀掉我,我也就解脱了。你是不是喜欢看我痛苦的样子,然后在一边偷着乐。”
“果然是很痛苦啊。”
苍华看着魅皇纤瘦的身影,眼神突然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吃菜饮酒。
魅皇笑了笑,“你总是一句话都不说,你就是这样,明明恨我恨得要死,可是偏偏不让我死。阿华,你说要是哪一日,我真的死在了雪雾岛,你会不会为我难过一次?”
“就一次?”
魅皇抬起头,渴望的望着苍华。
苍华冷声道,“不会。”
魅皇泪着笑,“哦,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的。”
心里好难受,她死了,她的阿华不会为她难过,一点都不会为她难过。所以,她死了有什么意义,如果她死了,阿华会难过,她立马就去死。
“吃饱了吗?”
看着苍华的碗见底,“要不要我再帮你盛一碗?”
“不必了。”
魅皇的手僵硬在空中,随后垂了下来。
“那算了。”
她的眼眸暗淡无光,“你是不是要走了。”
“每次你吃了就走,从来不留,不过也好,好歹也还愿意吃我做的饭菜,不管做得难吃,还是不难吃,你都会吃,阿华,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的一点位置?”
“不是。”
“我只是来看看你,究竟有多痛苦。看着你痛苦,我就放心了。”
魅皇早已泪流满面,却又笑着望着他,“你真的狠心。”
“可是,哪怕你这样,我都没办法怪你,你说我究竟有多么喜欢你,仙兰说好几十年了,我怎么才觉得在昨天。”
魅皇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突然觉得这样喝不太尽兴,直接抱着酒坛,没一会儿就将一坛酒喝完,人也有了醉意。
苍白的脸泛着红润,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样子慵懒惑人。
突然,她只觉腰身一紧,睁眼就看到搂着她的人,她扬起一抹笑意,“阿华,你为什么要抱着我?”
“想抱。”
“你不是嫌弃我吗?”
借着酒意,魅皇苍凉一笑,“我曾经有过很多男人,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那荒诞的生活,所以才这样折磨我的。”
“不管你嫌弃也好,还是其他,过去的事,改变不了了。我可以放下,你却不能够放下,阿华,你若真的要让我堕入地狱,你会如愿的。”
魅皇醒来,身旁已经凉了,人也走了。她并没有起身,就算起来,追着出去,也看不到人。
两个月后,魅皇在种菜的时候,突然晕倒。
吓得仙兰差点就出去找人,后来替魅皇把脉后,面露复杂。
等魅皇转醒,就见仙兰一脸难过的看着她,她问道,“仙兰,怎么了,一副哭丧脸?”
“魅皇,你有身孕了,如果换做其他人,一定是好事,对你,并不是好事。”
魅皇与苍华的关系,就算有了身孕有如何,说不定苍华更是反感,魅皇也会因此伤身,再加上有身孕,肯定会影响身子。
魅皇一愣,没有想到那一晚,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面容完全无措,从来都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抚着肚子呆呆愣愣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与阿华还会有孩子。
她与阿华如今这般,这个孩子来得真的不是时候。
可是,她又舍不得不要这个孩子。
既然他来了,她必定是要留下他的。只是,这个孩子今后的人生,该怎么办。她与阿华之间的恩恩怨怨,会不会伤及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魅皇,你留不留,如果不留,我帮你买药。”
在仙兰看来,这个孩子留不得,魅皇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心灵焦脆,饱受折磨,如今来了个孩子,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她的心中,什么都比不得魅皇重要。
“留吧。”
良久,魅皇笑了。
“我留不住他的人,难道还不允许我留一个他种吗?今后,这个养大了,就是我的孩子。”
魅皇仿佛找到了新的希望,“这个孩子,挺好的。”
至少,是她和阿华的孩子。
“仙兰,去买一些新的布,我要为我的孩子做些衣裳。再过八个月,孩子就该出生了。”至于通知不通知苍华,魅皇想都没有想要通知,她怕她一通知,等来的答案是他根本就不期待这个孩子。
她可以允许自己遭遇任何痛苦,却不能够容忍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仙兰看到了不一样的魅皇,心中稍微安定,“那好,我顺便帮你抓一些安胎的药,你的身体比不得其他修士,魅皇,现在你该好好修炼了吧,就算不为你自己,总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嗯,我每日会花费一些时间修炼,一定会让孩子顺利生下的。”
接下里的时间,魅皇面容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
每次做着小衣服的时候,都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真的有一种初为人母的光芒。
仙兰也放心了,这个孩子,说不定来了也是好事,至少魅皇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孩子的身上,不再想那个负心人了。
在她看来,苍华就是负心人,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现在的魅皇是没得挑,样样好,她就不明白了,苍华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别扭,放着这么好的魅皇不好好待着,偏偏要去一个荒凉的岛屿过着苦行僧的生活。
魅皇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转眼就七个月了。
这些日子,她都忘记要思考那个人,偶尔想起的时候,也是有些黯然神伤。本来,孩子的出生,应该有父有母,一起期待他的到来。
可是,现在她没有办法让苍华知道,只能够用她全部心思去对待这个孩子。
“魅皇,你真的不告诉他?”
魅皇愣了愣,“你不是最不喜欢我提阿华吗,现在怎么主动提及了?”
“我不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吗,这可是我的干儿子,我能够不为他着想吗?”想着之前她差点劝魅皇不要这个孩子,仙兰就无比的庆幸,幸好魅皇坚持留下。
“今后,我和你一起养他,给他的不会比他爹的少,他会健健康康长大,如果他是个男孩儿,我会教他,不准学坏,不准做一个欺负女孩子的负心人。”
“如果她是一个女孩,我会教她,不准轻易相信人,不准死不悔改,和她娘一样,对待负心人,应该一脚踢开,而不是苦苦痴等,找夫君,一定要找心疼她的,免得吃苦。”
听着仙兰嘀嘀咕咕的话,魅皇好笑又有些无语。
“好了,魅皇,不和你多说了,我和布庄的老板约好了,今天他们会有新货,我过去看看,你好好在岛上,没事别出去。”
“你去吧,你可见我出去过?”
仙兰一想似乎也是,魅皇已经几十年没有踏出雪雾岛了。
仙兰走后,魅皇一个人坐在院落中,晒着暖和的太阳,给未出世的孩子做着小鞋。
一岁的,两岁的,三岁的……一个月做一岁的,这小家伙,还没出生,就有这么多小衣服小鞋的,可真幸福。
雪雾岛外,不知何时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你们可打听好了,魅皇那个贱人真的在这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子说道,“别是什么假消息。”
“放心吧,都打听好了,据说她为了个男人散了魔气,结果这个男人不要她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现在躲在这个岛屿,不就是怕咱们找到她报仇?”
“那真的是太好了,也不知道这个贱人还记不得当初做的事,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我也要她生不如死。”那个阴阳怪气的女子狰狞的笑着,“既然她从良,今天我就要亲眼看着她再堕落,难怪她会被男人抛弃,就她那个过去,简直是肮脏不堪,每天宠幸的男人就不知有多少,稍微有脑子的男人,都不可能看上她。”
“别以为她躲在这里,就想过安宁的日子,走,我们进去。”
女子对着周围的男人说道,“等会儿,就看你们的表演了,婊3子从良,简直是笑话。”
魅皇手指突然一痛,才发现针扎到手了,看着冒出来的血,她皱了皱眉头,没有管,而是抬起头,望向周围。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哪怕如今她的修为不像原来一样高深,可境界还在,周围那些隐藏的人,瞒不过她的眼睛。
“哈哈,魅皇,别装高人了,我们都知道,你如今修为低得可怜,今天落在了我们手里,你就别想好过。”
魅皇小心的抚摸着肚子,看着周围好几十个人,个个都是强者,心底一沉,别说这么一群,就是来一个,她都不是对手。
如果是从前,她根本就不怕死。
可是现在她还有一个再过两三月就出生的孩子,在孩子出生之前,她还想好好的活着。
可是,老天似乎并不想她过好日子。
“你们看,那个贱人的肚子好大,”先前那个女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你们说,她被她男人抛弃,不会是她又出去乱搞,还将肚子搞大了,那个男人肯定是不能够接受这个野种,所以就离开她了吧?”
“我就说过了,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从良。”
所有人都惊奇的望着魅皇的肚子,女子笑道,“你们没有尝过孕妇的滋味儿吧?现在人就在这里,不用怕,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魅皇了,她没有反抗之力的。”
听到这话,果然有一个男子大胆的上去,魅皇扬手就是一刀,直接砍断了来人的脖子。
那人也是没有注意,才会被魅皇得逞,后面的人反应过来,一个直接夺过魅皇的刀,几人同时将她抓住,瞬间封印了她的灵力。
女子走向魅皇,阴恻恻的笑了出来,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进魅皇的嘴里。
“别说是孕妇,就是一头牛都会疯狂。”
她指了指屋子,“你们带她进去玩吧,好好玩儿,我已经改变主意了,等你们玩了,让她生下这个野种,到时候再让她看着我们折磨这个野种。”
“你们敢??”魅皇眼睛通红,身体娇弱得根本挣脱不了,心底不由升起绝望。
她果然是没用,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了。
仙兰说得对,她是堕落了,如果她好好修炼,今天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这些人找她寻仇,不过是修炼界常见的事,她被他们杀了,落在他们手底下场再凄惨,不过是恩怨情仇罢了。
可是,她未出世的孩子确实无辜的。
几个男人粗大的手抚摸着魅皇绝色的脸蛋儿,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像是非常的满意。
“虽然她已经被无数个男人尝过了,可这长相,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这隆起的肚子,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是不是很绝望,魅皇,你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吧?”
魅皇眼角滑过几滴眼泪,她想过她有一天或许会被仇家杀掉,被人五马分尸,下场凄惨,她没有想过,她会怀着阿华的孩子遭遇这一切。
几个男人将魅皇抬进屋子,扔到了她与阿华在一起的那张新床上。
看着面前狰狞的面容,魅皇闭上眼,暗暗用尽所有的灵力,冲破封印灵力的束缚,她的境界还在,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自己动弹。
她只是想,临死的时候,再见一次阿华,她想最后再努力一次。
趁着那些男人的脏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的时候,她瞧瞧的将手藏在背后,拿出了传讯玉佩,给苍华发了一句话。
阿华,我想见你,现在。
她没有发,阿华,快来救我。
阿华怎么会来救他,他不可能来救她的。
他巴不得看着她下场凄惨吧,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要活生生的折磨她几十年。
发完这句话,她没有挣扎的闭上眼,这些人仿佛是要折磨她的心里,一边抚摸着她的脸,一点一点的解开她的外衣,动作很慢,并不急切,就像是要侮辱她一样,实际上却是在侮辱她,因为他们的言语非常不堪。
尤其是在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一直在说话侮辱她的女子。
这个女子是谁,她已经忘记,忘记她曾经做过什么得罪过她。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今天,就是结束的时候。
他们太天真了,她怎么可能让这个孩子出生被他们折磨,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容易,不留这个孩子更容易。还是不留吧,正如他们所说,她的过去是那般的不堪,留下孩子,将来他长大了,被人说有这么一个母亲,想必一定会生活得很痛苦,会遭遇其他人异样的眼神。
远在某处岛屿的苍华,突然拿出传讯玉佩,看着上面的那一句话,心中出现一丝波动。
阿华,我想见你,现在。
几十年了,除了每年的那一天,她从来不会发任何消息说要见他。
苍华冷漠的将传讯玉佩收起,犯了错的人,就要遭受惩罚,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本想不理会,可是他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的样貌,看着她痛苦的面容,也跟着心一揪。
无奈之下,苍华起身,一跃出了岛,几个闪身就来到雪雾岛。
刚刚到雪雾岛的外面,他就觉得不太对劲,雪雾岛的阵法虽然并不强大,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破掉的,但现在阵法被破坏得有些彻底。
苍华心中一沉,速度不由加快,终于到了院子。
“这个贱人,装什么清高,你们还在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赶紧做正事,你们看看她脸色泛红的样子,这不是等着你们疼爱吗?快将她的衣裳剥了,像她这样的婊4子,就该千人骑,万人踏,肚子还有个野种,也不知道你们试起来是什么滋味儿。”
听到这里,苍华再也忍不住,一掌拍开了门,刹那映入眼前的一幕,仿佛要将他的心撕裂。
女子身上只有一肚兜,依旧能够看清楚她隆起的肚子,她脸很红,额头上一滴一滴汗珠儿落下,面容痛苦,她睁着眼望着上面,任由身上的人在动作。
一只手就要揭开最后的肚兜的时候,只有他感觉到了,女子体内的突然运转起来的灵力,像是要冲破她的经脉。
苍华一掌将所有人拍开,刹那抱起了她,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体内狂躁的灵力。就算是这样,她的经脉也受到冲击,导致她闷哼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脸白得更像一张纸。
感觉到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魅皇反应了过来,对着苍华笑了一下,面色无比的惨白。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阿华,原来你还是愿意见我的。”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以为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你来了,真的很好。”
“他们都说,像我这样的人,肮脏不堪的过去,是不配得到你的喜欢,你说是吗?”不等苍华回答,魅皇含泪摇着头,“他们说得对,我确实不配。”
“我以为,时间可以忘却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可是,给你造成的伤害,就是伤害,是时间无法磨灭的。”
“阿华,今后我再也不勉强你了,你折磨我,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魅皇睁着眼,有些茫然说道,“我听过一句话,有一种喜欢,叫放手,不知道是谁说的,我是不是该消失了,才能够让你忘记过去,重新去寻找输于你自己的生活?”
魅皇推了推苍华,苦苦一笑,“你放开我吧,他们只是来解决恩怨的,他强我弱,任人摆布那也是因果关系。”
苍华却没有将人放开,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眼睛盯着她的肚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
魅皇见苍华盯着她的肚子,心里一阵难受,“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本想偷偷留下来,既然你来了,那就不留了,今天将一切解决了。”
“阿华,你放开我。”
魅皇又推了推苍华,“我不为难你了,我仅仅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苍华没有放手,只钳得更紧。
在推开门的刹那,他终于明白了所有,如果他稍微晚来一步,等来的一定是她冰凉的尸体。
“雪儿。”
魅皇愣了愣,“阿华,你叫我什么?”
“雪儿。”
魅皇早已经泪流满面,“你叫我雪儿?”
“雪儿。”
魅皇认真的望着苍华的脸,含着泪笑了,“阿雾。”
“阿雾,对不起。”魅皇低着头,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感情,“对不起,对不起……”
魅皇笑着,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就冲着你这声‘雪儿’我就死而无憾了。”
“不会,你不会死。”
苍华紧紧地拥住她,低声的说道,声音温柔缱绻,“放下过去,我们重新来,这一次是真的。”
“给我杀,杀了这个贱人的奸夫。”
一边的女子终于反应过来,所有人瞬间冲向苍华。
苍华小心的抱住魅皇,身影一转就到了屋外,随即展开了厮杀,没有一会儿,满地都是那些人的尸体,而那个女子也一脸不可思议的倒在地上。
苍华看着这些人,就想到方才推开门的那一幕,抬手一挥,落了一朵火苗,瞬间将所有的尸体燃烧成了灰烬。
他碰了碰魅皇苍白的额头,“雪儿,今后我保护你。”
魅皇愣愣的望着苍华,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合。
那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他那时这样说的,雪儿,今后我保护你,没有人再敢欺负你。谁欺负你,我就杀了谁。
“雪儿,你受苦了。”
苍华连忙运转灵力,帮她驱散了体内的燥热,小心的将她放到干净的榻上。
见魅皇呆愣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他折磨她,何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
小心的拥着她,“是真的,今后我再也不离开了。”
魅皇终于反应过来,再问道,“真的?”
“真的。”
她趴在苍华的怀中,沉沉的睡过去,低声喃喃,“如果这是一个梦,请不要醒来。”
雪儿,这不是梦,但永远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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