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梁辰。荆棘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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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秒钟,你会做什么?我会闭上双眼。我不愿看到我爱的人消失。我已太痛,不想更痛。最后一秒,我为自己自私一次。
……
高二。她的文字早已在杂志社失去踪迹,他明白她应该放弃写作了,他在她的文字里看出了她的心事。他从不怀疑她可能换了笔名,在给别的杂志写稿。他明白她的心。
但他还是固执的买那本叫《行走》的杂志,每一期都买,书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摞。他只要翻开一看到杂志里没有她的文章,便没有耐心去读书里别的文字。那些杂志都崭新的越积越多。
他等待着有一天她会重获新生,再次出现,然后他会在杂志上再看到她的文字,给他灵魂的激荡。他会再次感到两颗陌生的心的贴近,感到她直抵他的灵魂,给他带来生命圆满的感觉。
他给杂志社写了很多信,询问她的消息。刚开始,那些信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踪迹,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还是固执笨拙的继续写着。直到某一天,杂志社终于给了他回信,而信的内容却让他瞬间跌入谷底。是杂志社主编的亲笔,也许是被这个年轻的男孩打动了,那个和气的主编用钢笔写了满满一页的回信,他明白一个杂志社的主编平日里工作有多忙,因此内心感到感激。信里,主编告诉他,她只是个不明身份的专栏写手,是个孤独女子,茗城的人。一年前突然拒绝再写作,从此便消失了,不再写作任何文章。对于她,仅仅只有这些模糊的信息。主编知道他是个年轻的男孩,并且从他的来信看出了他文笔也并不差,因此劝说他好好学习,将来有一天,也许也会在杂志上看到自己的文章,就不用再去仰望她了。
那个主编不明白他的心迹。
他还是尝试给她写信,只是不再寄出,他把那些信纸一张张叠好,锁进抽屉里。他会在任何时候想要给她写信。有时候凌乱的写在一些草稿纸上。乱七八糟一大堆。像写日记一般,用轻轻的口吻对一个想象中的人讲述自己的生活。有时候自己也搞不明白,到底是在给她写信还是给自己写信,那些像日记一样的东西,不应该是写给别人的信。但是,她和我有什么区别呢?我们是这个世界上相同的个体呀,我们的灵魂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因为他的出众,学校里有很多女生追求他。她们把情书塞进他的书桌,或者是各式各样的礼物,有些女孩会放一些CD在他的课桌里,希望与他分享自己喜欢的音乐,但是他并不喜欢她们听的流行歌曲。甚至有别的学校的女孩大胆的到学校门口等他,只为了和他说几句话或者大胆的表白一次。他是那么的优秀,站在人群里也显得卓尔不凡。他当着她们的面,把情书扔掉,不留一点情面,或者不理会她们,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他看着那些女生转身跑开,有的甚至是哭着跑开的,他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装的,因为他听说女生里边以追求他为乐趣,甚至有人还打赌谁能获得他的心。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优秀的学校里,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因为他一直拒绝那些女孩的追求,于是开始有流言出现,说他性取向有问题,否则不会对那些女生一点都不动心。但是这个说法很快被推翻。因为他总是独来独往。
他一直在等她,也一直在努力完善自己。然后有一天,母亲再次发现了他写的信。那天,他正在自习课上认真地计算数学题,他听到老师叫他的名字。他疑惑的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然后看到母亲正站在办公室里,表情严肃。
妈,你怎么来了?他说。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母亲在这时候到学校来找他。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从包里把那些信一封一封的掏出来,摆在他面前。带他来的老师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不断地重复:孩子犯错很正常,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他突然心里一阵疼痛。黑色的血液流回心底。他不明白,难道自己不能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吗,这个家里是这样的透明,被母亲一手掌握着。他看到母亲的身体似乎有些摇晃。他想走上去扶住她,可是她说话了。
小辰,是否我对你不好?她问他。
不,妈。我知道你有多么的辛苦。我正在努力学习。我想用我的成绩告慰你。他说。他没有回答母亲好或者是不好,因为他不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那好,这个女子是谁?难道你愿意为了她逃离我。母亲指着桌上的一封封信说,我都看了,你在信里说的你想逃离这个地方,你想获得自由……
没有,我不会离开你,我只是不愿看到你痛苦。妈,我想站到对岸去观望,我想弄清楚你需要的,我想明白我能够给你怎样的安慰。你总是把我当成一种维护尊严武器。你这么多年不再结婚便是给我的补偿。你用我满足你的虚荣心。可是你从来不愿意问我愿不愿意。你以为给我钱,把我养活便是了吗?我也是有情感的,妈。你总是用你的理智对着我,而不是情感。他回答她。
母亲突然瞬间像被抽空。他看穿了她。他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并不愿意给她掌控。他是心里有阴影的孩子,在她的扭曲教育之下。他有巨大的反抗能力。但是他不拆穿。她知道自己输了。他给她美丽的皇冠下面,隐藏着毒刺。一招制敌。这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过招。他比她更胜一筹。
好吧。从今以后,我便不再管你。她说。
他看着母亲仓皇逃离学校。他知道母亲开始怀疑女子是他臆想出来的,那么多信,一封都没有寄出去,却全部像是日记。他也想问自己,真的有这个人存在么?
他明白母亲的怒气不是来自于自己爱上了一个陌生人,而是因为自己想要逃离她。母亲以为他是顺从的,能被掌控的,但是到后来才知道,他是拥有尖锐棱角,不可被打磨的顽石。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的顺从不过是他恰巧需要的掩饰。
他把母亲带到学校的信又收起来,带回宿舍一封一封看,最后锁进抽屉里,不见天日。
他的等待没有换来奇迹,他再没有在杂志上看到她出现。
他突然茫然。 再见旧情人:只为途中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