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旦坐下,司空玫移过位置拉着他笑道:“阿旦哥哥,你怎么来了?”
无玉冷笑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旦道:“来这里嘛,都是要去太玄宫,我也是去太玄宫看一看,小玫,我听说你们不是要去乐城吗?”
无玉道:“难道不能去了再来吗?”
南宫旦笑道:“可以,可以,无玉兄弟,还在为我那日的事情在意吗?”
无玉恍道:“什么事情?咱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你是谁啊?”
南宫旦脸色一僵,又看了看神色窘迫司空玫,当即笑道:“没什么,只是在下记错了,我……”“这位兄台,步兄,你认识吗?三师姐,他是你的朋友,舍海,这是你们连安寺的大师?”三人皆是摇头。
范银铃低声道:“无玉,你……”无玉挥手止住,问道:“小玫,这是谁?”
司空玫面上不悦,心里却是的哼道:“小样儿,还吃起了醋,嗯……我看你到底如何?”便略微向南宫旦靠近一番,道:“这是我阿旦哥哥南宫旦啊,是我从小到大要好的朋友?”
无玉沉声道:“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说着用手去拉司空玫。
南宫旦脸色略显奇怪,心道:“这小妮子是故意来用我看看无玉的心意,唉……”便说道:“朋友,司空家和南宫家关系极好,我俩从小到大在一起,说什么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对不对?”
“对,对……”舍海说道,又迎上无玉锋锐的目光,不敢说话了。
无玉道:“好一个青梅竹马!好一个青梅竹马!哼!”说罢,一个人上楼去了。
司空玫见此,跳开来坐下,笑道:“想不到他还这么吃醋了。”
范银铃给南宫旦倒了茶,说道:“无玉从小心思少,小玫,你们这么捉弄他,恐怕受伤不小。”
舍海道:“人人都能看出来,可偏偏碰到这傻小子,司空玫啊,这位南宫兄?”
司空玫道:“什么南宫兄?”“嗯?”南宫旦哼了一声,司空玫捂嘴道:“是南宫兄,是南宫兄,是旦哥哥。”
范银铃道:“你到此应该不是偶然吧?”
南宫旦道:“绝不偶然,我来是给你们传一个消息的。”
“什么消息?”
南宫旦道:“此事说来也巧,有一个人要见无玉,也是在九月初九,不过不在太玄宫。”
“什么人?”
“此人姓幽,他说自己乃是古修者,当时身受重伤,所以托我来找无玉。我得到你们往这里来的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
“幽存空?”众人惊道。
南宫旦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司空玫道:“我们此次来太玄宫就是为了找幽存空,他不是在太玄宫上吗?”
南宫旦道:“不会啊?我是在几百里外的万剑城见到他的,他怎么会在太玄宫?”
众人看向范银铃,她道:“我是一个月前听他说要在太玄宫待一段日子,就是为了这个宗主继位和神武试炼,怎么又会去万剑城?”
司空玫道:“他还说什么了吗?”
南宫旦道:“我本来是打算在万剑城游玩一下,接着就去南海畔,不过那日在一座谷中看到他,他费心巴力托我来找无玉,恰好我认识无玉,所以我就日夜兼程来了。幸亏有消息,否则我直接去了乐城。至于要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谷?”范银铃道:“什么谷?”
南宫旦道:“那日我带着两个丫头游山玩水,见到一座峡谷,两侧高耸,中间是深渊,自恃轻功不错,我就试着趟了过去,后来到了对面,再走着走着看见几座小房屋,进去就发现了幽存空老人。”
步刑杀问道:“他是被人打伤的?”
南宫旦道:“那倒不是。当时我见到他,就问道:'老人家,此处荒无人烟,你一个人住在这儿?'他看到我就躺倒了,我探他鼻息,给他检查一下,不过我发现他与我们完全不同,我竟感受不到他七经八脉是怎么运行的,而且他体内的气息寒如冰雪,当时我就问:'老人家,你的身体?'他说道:'我叫幽存空,身体倒是无碍,只是老了。'”
“后来呢?”步刑杀问道。
南宫旦道:“后来我问:'您为什么在这里?'他说道:'你别管,我大限不久,本来动弹不得,既然你来了,就拜托你一件事情。'”
“我说:'什么事情?'他说:'帮我找一个叫无玉的人,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到这里来,我有两件未了的心愿,只有他来,我才能走得安心。'当时我一听是无玉,他问我认不认识,我说我倒是认得一个,他笑道:'那就没错了。'我心想:这叫无玉的除了小玫的那个无玉,那便也没其他人了,他苦苦哀求,我也只好答应了。”
司空玫道:“你没问什么事情?”
南宫旦摇头:“我问了,但他不说,只说等无玉来了才说,刚才准备说了,但想不到你非得气一气他,其实我这次来是找无玉的。”
范银铃道:“他说多久?”
南宫旦道:“至多一个月,幽存空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关系到几个人的性命,所以急着让我来。”
司空玫道:“那咱们即刻动身吧。”
“等等!”步刑杀道:“咱们不能听信片面之言多走这么多冤枉路吧?”
南宫旦道:“看来有些人还是不信啊。”他把手中扇子一叠,道:“此事事关重要我才来的,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去见无玉,如果他也不信我,那就没办法了。”
司空玫道:“我信你。”
范银铃道:“你看到了无玉刚才的神情,他本就厌恶你,你跟他说他绝对不信。”
南宫旦笑了笑:“知一则知百,到现在我也觉得没什么所谓了,我去找他,他不会再厌恶了,住在哪里?”
贾穗穗道:“上二楼左转到最里面。”
众人看着南宫旦上楼,舍海问道:“这位兄台什么意思?无玉这么讨厌他,说话都是怄声怄气的,他倒好,司空玫,你说说你们,为什么?”
司空玫吐了吐舌头,笑道:“这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是这样的……”
“无玉?”南宫旦推开门,叫道。没人回答,他蹑手蹑脚走进去,见无玉趴在床铺上,呆呆的看着墙,于是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道:“小呆子,你怎么了?”
无玉起身瞪着他道:“你来干什么?怎么,竹马,你的青梅呢?”
南宫旦道:“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还吃这么一点小醋,羞不羞啊?小玫都是和你定了亲,这事情天下皆知,只差摆下宴席,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了,你还瞎猜疑什么,有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无玉道:“你们两人不清不白的,还青梅竹马,是个人都会想的,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南宫旦:“我真是后悔将她交给你,枉她对你一往情深,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好的。”
无玉道:“嗯?就算这样,也不是你让出来的,我有什么好的坏的,也轮不到你来说,我警告你,小玫是我的,你若再来染指,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南宫旦微微笑道:“好,还会护食了,也不枉了。这次我来其实是找你的。”
“找我?”无玉斜睨着他,道:“出门左拐,不送!”
南宫旦道:“你真的不愿听我把话说完?”
无玉看着他道:“若是小玫的事情,你觉得咱们还有必要说吗?”
南宫旦道:“此事只与你有关,和她无关。”
“什么事情,快说吧,我还忙的很。”
“好吧,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啊。”南宫旦摇摇头,将发带解散,道:“这回你该信了吧?”
只见他长发如丝,容颜似雪,眉宇俊而淡如烟,气质出尘,哪里是男子,不仅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少有的美人。
“你!你!”无玉吓得倒退了几步,道:“你是谁?”
南宫旦笑道:“怎么,这就不认得我了?”
无玉结结巴巴:“你……你是南宫旦?不……不对啊……你怎么是个女的?”
南宫旦道:“为什么不能是女的?无玉,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和小玫初次见面他也是女扮男装,你也没认出来,我自小这个打扮,族里都少有人知道,她当初这样做还是学的我。”
无玉点头,道:“是,我想不到。”
南宫旦忽然一笑,问道:“你说,是我美还是小玫美?”
“美……”无玉急着要起身出去。南宫旦拉住道:“你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侧在床上,身姿柔软,神态慵懒,十分诱人。无玉忙扯开,道:“你这是干什么,让人看见还得了?”
南宫旦哈哈笑了起来,道:“原来是个胆小鬼。”她坐了起来,道:“好了,不和你玩了,也算你过关了。”
“过关?”
“嗯。”她扎起发带,恢复了男子打扮,道:“坐下。”
无玉道:“有事咱们出去说。”
“坐下!”南宫旦道:“有事情跟你说。”无玉想了想,还是坐下了。
……
“你决定了吗?”
无玉道:“看来这次我是去不了太玄宫了,南宫说的不错,而且那个地方我待过一段时间,必须得去。”
范银铃道:“你相信她?”
无玉道:“那里只能我一人去,所以你们就一起去太玄宫吧,我在那边忙完,就来找你们。”
司空玫道:“不如我陪你去,我在万剑城里等你。”
无玉笑道:“路途也不算远,你和三师姐他们一同去太玄宫,等我回来,咱们就在这银丰城到处玩玩。”
步刑杀道:“你一个人去怕是有些危险,万一幽存空……”无玉笑道:“这是天意,我要找他,正好他也找我,而且只找我一个,就算不怀好意,也只能我一个人去啊。”
范银铃道:“万剑城今非昔比,南宫,你去万剑城也没少被人盯上吧?”
南宫旦道:“我知道你说通海帮,不过当时我化了装,而且我就是到处玩一玩,所以也没人注意。不过当时我们出来时候碰到一个女子,她问我到里面做什么,听她说,那里似乎叫剑什么谷,我没耐心和她纠缠,也记不得了。”
“剑轩谷。”无玉道:“想不到我在外一遭,现在又要回去。”
众人不明白,范银铃也不明白,她知道这个剑轩谷,大师兄无心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不过又对这个剑轩谷知之太少。
却说几人送别了无玉,还是打算去太玄宫一看,住了两天,也终于到了九月初九这天。这一天天气似乎很好,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趁早上山是个好选择。
渊山有四条大道,其中南道最宽,五人一大早就往这儿来了。山腰各有一座石坊,是专门引导人上山的,这日石坊边更早就站立着四名弟子,束发顶冠,整整齐齐,背负长剑,精神昂然,迎接四方来客。
当然,每个从这里进去的人都得有太玄宫的请帖。
虽说他们走的早,但是到山腰时候已经不早了,山道上来往络绎不绝,大多数是来参加太玄宫这次盛会,不过,很少人有请帖。
除却太玄宫迎客的四位弟子,每一处入口都有两名太玄宫长老带着二十名护宗弟子看守,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捣乱。他们个个剑法精深,长老的武功更是一流,敢在太玄宫闹事,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过天有天的高,地有地的深,总有不安分的人要试一试。司空玫五人在后面排着队,不过一炷香工夫,便有几个人闹事要闯山门,但是都被打了回来,这寻滋挑衅之徒才安稳一点。
几人还有一段距离,却听到前面又闹了起来,那是个神色极为沉凝的中年男人,背上一把长剑,平凡无奇,范银铃只看了一眼,当即心神剧晃,差点倒了下去。司空玫扶住:“范姐姐,你没事吧?”
步刑杀的直觉似乎也特别灵敏,道:“这人不同寻常。”
范银铃道:“此人身上的剑气强的可怕,我平生所见,这是第二人。”她在江浩然身上感受到过这种强烈的剑意,他们这种人就是为剑而生,不过这个人的剑意,比当初的江浩然又高出了一筹。
只听那男人道:“我要上山。”
守门弟子道:“请出示邀请函。”
“没有。”
“没有那可不行。”出来一位黑发白须的老者,他神色也颇为惊异。
那男人举起手中的剑,道:“若要的话,只有这个。”
“你!”那些太玄宫的人个个脸色铁青,喝道:“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另一个长老喝道:“列阵!”
那男人道:“我不想和你们动手,识相的话快些让开。”
一弟子笑道:“知道怕了?”话音犹在口中,只见那弟子的两边的头发各掉下一从,而长剑犹自在鞘,在场谁都没看到他动过一丝一毫。
范银铃冷汗直流,道:“这个人太可怕了。”
众人都是点头,这样的人,要人性命,恐怕只是弹指一挥间。
当前的长老道:“在下太玄宫左沧,不知阁下是?”众人眼前一花,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忽听得有人叫道:“在那里!”
看去,他的身影已经稳稳的到了三里开外的上山石阶之上了。
左沧呼了一口气,叫来两个弟子,吩咐了他们立刻上山去了。
另一个长老道:“左长老,这……”左沧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放心,继续检验吧,这人不是不拦,是拦不住。”
他朗声道:“诸位见笑了,不知道这是哪门哪派的高手,不过我太玄宫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上面自有人等着他,还希望诸位给太玄宫一点面子,按规矩办事。”
众人排队继续检验,等到了司空玫他们,范银铃将牌子递过去道:“我们一共五个人。”
那接过牌子的弟子道:“这是什么?”司空玫道:“看不懂么,你们太玄宫的东西。”那弟子挠挠头,道:“请稍等一下。”他叫来左沧,左沧接过牌子,看了一会儿,道:“这牌子从哪里来的?”
范银铃:“朋友所赠。”
左沧笑道:“原来是大小姐的朋友,请进,请进!小文,放行吧,他们是大小姐的客人,诸位,请吧!”
范银铃接过他递过来的令牌,道:“麻烦了。”
左沧道:“诸位请,不过我有要事缠身,就不送了。”他叫了一个弟子:“你带着这几位客人上山见大小姐,不可怠慢了。”
那弟子恭恭敬敬地道:“是!几位,请吧。”
舍海笑道:“这东西可真管用!” 异界新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