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一阵骏马嘶叫的声音,林景止见近在咫尺的剑气凛冽而来,拼尽全身力气,向旁边一个翻滚,躲过一劫。
“住手。”林叔夜弯弓大喊,手中弓箭蓄势待发,又在这大喊的顷刻之际向那提着长剑的黑衣人刺了过去。
箭突如其来,黑衣人身形飘渺,往后退了退,才不至于被冷箭所伤。
那黑衣人见有援军到,与旁边几名黑衣人交换了眼神,借着昏暗的天色,一个个巧劲飞身,向那树林深处隐身而去。
林叔夜手一挥,示意身后将士前去追捕,自己翻身下马停在林景止身侧。
“怎么样?”林叔夜焦急问道,见他血流不止,不禁老泪纵横,“太医就在山下,坚持住。”
林景止见父亲如此模样,咬着牙说道:“父亲不必担心,我…没…事。”
话还未落,林景止感觉整个人身形疲倦。又在这片刻之际,疼痛袭来,终于昏了过去。
林叔夜赶带着林景止立刻下了山,这伤势刻不容缓急需治疗,好在这随行太医跟了来,就在这山下随时待命。
太医接过满身是伤的林景止,立刻为他止血治疗。
“太医,林爱卿的伤势如何?”皇帝赵和靖不由问道。今日若不是多亏了他,他这皇帝早就命归西天了。
太医拱手回答道:“皇上放心,小将军身体素来硬朗,这点伤还深及根骨,只在皮肉,只要止住了血,假以时日,必然痊愈。”
皇帝这才放心,看向林叔夜,安慰道:“林将军不必担心了,自然有太医替他诊治。”
林叔夜应声感谢,可眼神瞟向林景止,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又如何叫他不担心。
“呵呵…也不知是谁如此大胆,在皇上行猎的西山埋伏刺客。”曲相国突然说道。
四皇子此刻接到消息,也随即赶了过来,着急问道:“父皇,您没事吧。”
他气喘吁吁,刚刚得知这发生的一切,才知道有刺客袭击。又懊恼这种时刻,又怎么没有及时出来,好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
林叔夜抱拳说道:“此次西山出现刺客,是微臣保护不力,但求皇上责罚。”
林叔夜说完跪在地上,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惹得四皇子不由护道:“这怎么能怪林将军呢,今天还得多亏了林将军,刺客抓到了吗?”
林叔夜对着四皇子说道:“微臣正加派人手追捕逃亡的刺客,已死的刺客微臣也检查过了,并为发现身份线索,臣一定竭尽全力调查此事。”
皇帝赵和靖突然咳了两声,对着四皇子说道:“成誉在山上,没有听见一丝动静吗?”
四皇子身形一顿,立刻扑在地上:“父皇,儿臣从右侧上山,兴许是爬的太高了,并未听见动静,来不及护驾,请父皇责罚。”
“那就奇怪了,同样是侧路上山,小将军却及时赶来,莫不是…”曲相国疑问道。
顷刻之间,气氛尤为紧张,那跪在地上的二人,战战兢兢。
“皇上明鉴,犬子虽同陛下同山狩猎,可仍旧不敢忘乎职责,自然一路寻着皇上轨迹,无心狩猎。这也正说明四皇子不知情,才能尽情行猎,不敢忘记同皇上比试狩猎的约定。”
林叔夜顿了顿,又自责道:“只怪犬子…未能及时赶到,让皇上受惊了。”
林叔夜这一番言语,皆替林景止和四皇子解了围,四皇子感激的说道:“儿臣未能救驾,请皇上父皇责罚。”
四皇子满目自责,眼中又起了水雾。
皇帝见此说道:“罢了,林爱卿务必全力追击刺客,找出幕后黑手。此次多亏了你儿子,等他好了,朕自有赏赐。成誉你也不必自责,都起来吧。”
皇帝身心疲惫,刚刚狼狈的跑下山,扫了他这次行猎的兴致,眼下又着实没有精力来过问此事,含糊说后便坐进了马车小憩。
那曲相国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站在马车外说道:“皇上,林将军身负保护皇上的职责,不容分心,不如将追击刺客的事交由微臣,让微臣早上为皇上找到幕后黑手。”
皇帝在车内,沉闷回答道:“那就让曲相国费心了。”
这话虽是敷衍之词,只是这眼下调查之权瞬间落到了曲相国手中。林叔夜悄悄看了一眼四皇子,不多言语。
那四皇子心中自然不悦,刚刚曲相国差点将这盆脏水泼到他头上。若是这调查之权落到曲相国手中,是非曲直,黑黑白白不还是由他随意说了算吗。毕竟,皇帝要的是一个结果,只有有人出来承担结果,又哪里会去想这人是不是幕后指使。
“父皇,就让儿臣为父皇分忧,让儿臣去调查吧。”四皇子着急说道。
那马车内坐车的人显然不悦,传出沉闷的声音来:“别争了,不过是调查之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争什么争。”
言语中颇为不耐烦,四皇子只好退到一旁,不敢吱声。
皇帝说罢,只叫人立刻驱车,兴致全无自然要将回行宫好生休息,
那曲相国不由一笑,站在那里指挥道:“你们将刺客的尸体抬到通州府衙去,我这就去府衙审理此事。”
话一落,自然有人抬着尸体往通州府衙处而去。
林叔夜正看着儿子被布包裹住伤口,又听到曲相国对着他说道:“烦劳林将军派去追查刺客的人马回来后,来通州府衙一趟,配合我早日结清此案。”
林叔夜见他笑容满足,狐狸心态,只答应道:“这是自然,请曲相国放心。”
那曲相国又笑着说道:“烦请林将军多多注意,事关皇上的安全,不可再出什么岔子了,扫了皇上的兴致。”
林叔夜点头应道,此次突发情况,他也是没有料到。这西山前前后后早就派人清理多次,如今刺客也不知是如何进山,又如何埋伏着的。
何况今日皇帝行猎也是突然之举,难道刺客也料到了今日皇上会来行猎,所以早早埋伏了?又难不成他们埋伏多日了。
这不可能,林叔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莫不是这军中出现了奸细?
细思恐极,林叔夜却不敢声张。此事虽然交由曲相国处理,可这关乎到他底下将士性命,他不由警惕,看来,他要偷偷的调查,才能安心,免得着了曲相国的道。 亡国夫人舒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