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三不管地区,就是处在三区交界处,犯了事算谁的谁的都能扯得上,谁愿意惹事都不愿意,好吧,你不管,我不管,时间久了,就有这么一片特别的土地滋长出来,成为黑市的温床。
这一片黑市居然是以华人为领导,所以欧阳在那里很说得上话,他每年都会为黑市介绍“拿得出手”的客人,骆天就是今年他认为最拿得出手的人了,吃饭一直吃到七点多,骆天毫不客气的作风让欧阳很舒坦,他看看时间:“我们可以出发了。”
上了欧阳的车,骆天好奇地看向车外,夜晚的孟买格外地不同,夜色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灯柱旁边,欲掩还休的印度美女一脸怅然地看着过往的行人与车辆,欧阳笑道:“这就是印度的站街女,怎么样,别有一番风味吧”
这个骆天没有研究,他只有干笑两声:“嗯,看不出来。”
渐渐地,骆天看到车窗外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成群结对地朝同一个方向走去,他想打开车窗,扫到这个动作的欧阳厉声道:“不行这里可是三不管地带,什么人都有,要注意安全。”
骆天的手立刻缩了回来,暗道自己太不小心了,同时疑惑道:“参加黑市的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弄不好你身边站着的就是某政要,或者是个流氓头,又或者,是一个小偷,留心你的钱包吧。”欧阳提醒道:“今天晚上的东西你会很感兴趣的。”
“哦,是专场”
“不,这里的黑市从来没有专场,这里什么都有,外国的食品,军火,走私过来的物,什么都有。”
“除了不能见光,这和一般的展览会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军火这个有点玩得太大了。”骆天可不想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
“放心,我知道带你去什么地方,去适合你的地方。”欧阳很有把握:“跟着我走,不要走散了。”
“知道了。”骆天自然知道小命要紧,万一在这异乡有个好歹,自己是没所谓,周伯斋怎么办
险一些找不到停车的地方,这里大大小小,新新旧旧,国产进口的车整整摆满了一条街,欧阳带着骆天一直朝前走,等传来一阵鼎沸的人声,骆天知道,到达目的地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食品铺,上面的食品包装上打着各式各式的字,不少是英的,还有不少居然是的,而且茶,骆天看到了茶
“这不奇怪,茶拿来作为礼物很合适不过。”欧阳将骆天的身拉近一些:“外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真正有看头的,还在里面。”
外围已经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恨不得要把骆天的鼓膜炸破,欧阳拉着骆天朝里走,外围的都是摆着地摊,等走到一个暗黑的门前,欧阳停下了脚步,他伸手去敲门,却是有节奏地一下,三下,再一下,再四下。看来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大约五秒后,门立刻开了,欧阳拉着骆天钻了进去。
骆天敢说,门后一定有一张耳朵正紧紧地贴着,不然这反应也太快了,等走进去,才看到里面的空间并不小,只是显得有些杂乱,好几个人正在整理着箱,快速地将物摆放在桌上,骆天扫了一眼,心里就大吃一惊,这其,赫然有徐悲鸿的画作
“这里要怎么样进行交易”骆天问道。
“和拍卖会一下,价高者得。”欧阳说道:“不用担心,因为是大宗的买卖,他们有pos机。”
天啊,“这样不会被查吗”骆天担心的是这个。
“不会,你放心吧。”欧阳拍着胸脯保证道。
骆天趁没有正式开始,坐在那里打量着台上的几件物来,他心有数,对这个欧阳也就重新有了认识,这个家伙,得防着他一点,他和这群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介绍自己来,他恐怕也是要从得到好处的,要知道,他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人,不过那幅徐悲鸿的画作得拿到手
他默不作声,脸上装出失望的样来,自己在印度行动,还要依靠这个欧阳,面上必须过得去,他叹一口气:“真可惜。”
欧阳一惊:“怎么了”
“都是赝品,只有那幅徐悲鸿的话称得上是高仿,因为那是徐悲鸿的学生画出来的,很有徐悲鸿的风格,还有一点收藏价值,其它的。”骆天连连摇头:“都太一般了。”
骆天这话杂着水份,其它的是赝品不假,可是这一幅徐大师的画作却是如假包换,骆天之所以这么说,是瞧出欧阳和这伙人的关系不浅,担心自己一会儿被讹,所以提前打一针防心针。
徐悲鸿的作品熔古今外技法于一炉,显示了极高的艺术技巧和广搏的艺术修养,是古为今用、洋为用的典范,如今流传的不少徐悲鸿的画作都存有争议,比如在去年爆出的某拍卖公司以728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拍出的徐悲鸿的画作人体蒋碧薇女士,被央美术学院首届研修班的部分学生联名声称,这幅油画是当年他们的习作,此事引起了不少的争论。
“高仿,这怎么可能”欧阳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画作经常出现仿冒的信息,这在国内已经很平常了,比如说,2008年,上海买家苏敏罗以253万拍到一幅吴冠先生的池塘,在找吴老先生鉴定时,吴冠亲笔写下此画非我所作,系伪作。2009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一幅署名吴冠的油画松树以158万港元成交,日后也被吴先生认定为伪作。”
骆天指着台上的那幅画:“这幅画之所以能够被当成真的,是因为他是徐先生的学生的练习画作,一笔一画都深得徐先生的真传,所以才能够以假乱真。”
“那么这幅画”
“假如价格合适,我倒也可以收藏,毕竟是徐先生弟的画作,间也有徐老师的遗风。”骆天说道:“而且欧阳先生带我来这里,假如我没有一点动作,也太不住你了。”
欧阳愣在那里,脸上居然现出一丝歉意来,这更坚定了骆天的想法,带自己来,欧阳的出发点并不单纯,唉,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