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也觉得奇怪,自己就是忍不住要耍一下丁诚,这家伙也从来不生气,还很天真,单纯得可爱,这样一个单纯的小伙不知道找了什么样的女朋友。
手机响了起来,是程真:“骆天,李太太又来了,想见你,方便的话就赶紧过来吧,不想来就赶紧说,我会帮你编的。”
程真的声音很小,骆天觉得她肯定是躲在洗手间里打的这个电话,骆天忍不住笑了:“没事,我正在过来的路上,请李太太再稍等一会儿。”
想到李氏夫妇的爱情故事,骆天倒乐得去见这位李太太,虽然第一印象,李太太有些“吓人”,但了解了背后的故事,骆天对这位李太太只有敬佩的份儿了。
骆天一进去,就看到李太太红着眼睛站在程真的身后,站在程真面前的是一位打扮十分贵气的贵妇人,浑身上下充满了飞扬跋扈的气场,程真已经面露不悦:“何太太,您不能这样。”
能让程真气成这样,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骆天走过去:“怎么了”
一看到骆天,现场突然安静了,骆天问程真:“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听说有上门服务,何太太非要你先到她家去,可是李太太先来的,总得要有一个先来后到吧”程真是真发火了:“骆天,这事我管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富太太之争啊,骆天的立场很坚定:“先来后到,不管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李太太的表情充满了感激:“谢谢。”
那位何太太其实是第一次来,之前都是她的先生过来,平时跋扈惯了,没想到来到这家公司,自己撞了一个硬钉,一点情面也不给自己留,当下就沉下一张脸来:“嗯,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公司。”
“讲道理的公司。”骆天说道:“要不是看在何先生是我们熟客的份上,您这样的客人我是不愿意欢迎的,为人处世,基本的道理还是要讲的。”
那何太太遭到了骆天的一通抢白的,脸上无光,悻悻地离开,李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真是的,她回去后会不会不让自己的先生继续光顾了”
“不会的。”骆天很有信心。
程真这时候才说道:“何先生看着是十分儒雅的人,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会这样,居然恶言相向,一点素质都没有,真是气人。”
“算了,反正我这样的外形,走在街上,人家不当着面说,也会背地里讲我的。”李太太无奈地摇摇头:“相较之下,她算是好的了。”
怪不得程真生气,原来是何太太抓住了人家的缺陷不放,程真是最烦这种人的,李太太十分感激程真:“太谢谢你了,这样地维护我。”
“我只是看不惯她而已。”程真这时候又觉得不好意思了:“李太太,不打扰你们办正事了。”
骆天坐了下来:“李太太今天来是为了”
“我先生刚刚去了欧洲,临走之前想到书房里有这个,让我送过来让您帮看看,是不是古董。”李太太将包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就是这个。”
“这是五色墨。”骆天说道:“石青、石绿、朱砂、石黄、白五种颜色的墨,始于乾隆年间。”
藏品正面均为海水龙纹图案,背面为福山寿海图案,两侧为灵芝祥云图案,侧面的下部分有“江西巡抚呈”的字样,骆天拿在手上再三翻看:“这是胡开的制墨啊。”
胡开是清代乾隆时制墨名手,清代咸丰、同治年间,由于战乱和社会的腐败,徽州制墨业逐渐衰退,名家、名品的声誉也随之冷落。但唯有胡开一家独呈一时之秀,一直保持着兴盛的局面。特别是他的“苍佩室”墨成了抢进皇室的贡品。
后人分析“苍佩室”墨如此受欢迎有三个缘由:一是胡开重用墨模雕刻、设计人才。他曾不惜耗费巨资,派专人去搜集圆明园、长春园、万春园、北海、南海等的蓝图,在汪近圣基础上,邀请名家名匠重新绘制雕刻,终于制出了御园图墨十四块。二是胡开有一套生意经,他经常派出他的个儿到全国各地销售墨锭,扩大影响。三是胡开极注意制墨的质量,以造型新颖,墨质精良而压倒了诸家。
简而言之,就是他除了是一位制墨的名字,更是一位经营家。
提到胡开,其实最有名的故事就是“毁墨于一池”了,据说,胡开曾造出一种墨,声称在水浸泡多长时间也不溶化散色,因此慕名购此墨的人越来越多。一日,有位游学的先生访问休宁,购买一布袋这种墨。不巧,他过河时掉了一跤,连人带墨都倒在河水里。上岸后,黑墨水淋了他一背,打开袋一看,原来袋里的墨经水浸泡,有的已溶化了。
游学先生背着这袋墨找到了休宁胡开,胡氏开始不信,游学先生当场以盆盛水,将墨浸入其,不久,便见墨裂色散。胡开马上公开道歉;以一袋苍瑰室墨赔付。此后,他便令所属各店各坊,立即停制停售,并以高价买回这种墨。不久,将这种墨全部倒入休宁城外的一池塘,这池塘也变成墨池了。
骆天将这典故讲完,李太太看他的表情就更加崇拜了,骆天说道:“李先生在欧洲常去杂货铺吗”
据骆天所知,欧洲不少这样的杂货铺,里面什么都有,不少去欧洲旅行的国人经常从欧洲淘回来不少古董,而且命率很高。
“是啊,他有这个兴趣,不过他自己本人对古董并不太在行,所以也是撞运气了。”李太太说道:“太感谢了,我先生还说,遇上骆先生以后,运气好像变好了。”
李太太忙着掏钱,付完账,千恩万谢地离开,骆天坐镇公司,公司的士气都完全不一样了,骆天忙着处理事务,程真负责对外联络,张奇伟和袁杰带着修复组的同事忙活,一切即繁忙而又平静,骆天十分享受此刻,心只是祈祷不要再出现上次的事情了,自己经不起折腾了。
但仅仅是享受了一个星期这样平静的生活,骆天的生活就再一次地起了波澜,事情居然源于受访的那本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