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开出禹皇没多长时间天就阴了起来,不一会儿大雨点子就砸了下来,哗哗的大雨,瓢泼一样,扯天连地,轰隆隆的雷声一直咔咔的响好像就追在车后边跑一样不绝于耳。
出了城后,路上的车辆越发渐少了,终于在大雨下得冒烟起的时侯,路上只剩下他们一辆车了。
因为雨下得急,部分低洼路段已经开始积水了。
“莫北,慢点开,别着急。”副驾驶位置上的沈默然对着能见度越来越低的路况皱了皱眉。她见莫北车速始终不减有些心慌。
“嗯嗯。”莫北一边应声,一边把车速降了下来,车速是降下来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急得不行。他惦记着杜震霆,惦记着杜家堡,他们都是他最亲的人。
“杜震霆什么时间走的?”她歪头问莫北,莫北眼睛死死的盯着路面,一点都不敢懈怠,几秒钟后才回答“不到四点。”
沈默然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正常来说,从禹皇到杜家堡大约6个多小时的行程,也就是说杜震霆这会儿也还在路上。
沈默然把莫北的电话拿过来,拨了几遍杜震霆的号码,可终究是没打过去。
她怕他因为跟自己通话而分心,她怕他知道自己没去打针而是在去他家的路上而生气。
雨一直下着,快到中午的时侯,莫北问她要不要找个地方吃口饭。
沈默然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的嗓子又疼得厉害了,连咽唾沫都要努力半天才能咽下去了,头似乎也愈发渐沉起来。
强打精神努力坚持了好一会儿,在她终于看见了路边的小药店时,她让莫北停了车。
顶着雨冲进药店,买过药,要了口水直接服下,一分钟都没耽搁马上就出店上车。
尽管这样,他们俩到杜家堡大门时也已是傍晚了。
雨已经停了,被雨水清洗过的天空此时瓦蓝瓦蓝的,干干净净,夕阳火红火红的,甚是艳丽。从杜家堡门楼望去,从外到里满目皆是素白。因为吊唁的人多,大门始终敞着,但是有门岗而且挺密集。
莫北因为在杜家堡时间长,而且一直跟在杜震霆身边,所以门岗都认识他。
车子一直开到最里边的停车场,因为上次沈默然是被绑来的,所以这里的地形她根本就不认得。
跟在莫北身后,俩人穿甬路,过回廊,一直到了肃穆极致的灵堂。花圈,挽联以及大大的“奠”字,整个大厅除了黑就是白。
还没进去,沈默然就看见了披麻戴孝跪在堂前的杜震霆。
以前只觉得他高大健硕,总给人以山一样的温暖与宽厚,可这会儿她却感觉他一点也不健硕,甚至还有些单薄。
他就像一棵独立在风雨中的树,风来了,他默默的承受,雨来了,他默默的承受,烈日或阴霾来了,他还在那默默的承受。
那种无怨无悔的承受突然让沈默然觉得有些心疼。
他如果不是把心思全都放在她的身上,那么他是不是早就有了风雨相搀女人,是不是这会儿就不会这么孤单。
这样的男人,自已到底该怎样对他?
莫北跪下来的时侯,杜震霆马上转头往后瞅了一眼,不得不承认,潜意识里他还是期望看见她的。结果就那么一回头,沈默然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红得兔子一样的眼睛。
她从来没见他哭过,这会儿看着他落寞哀伤的样子,她忽然觉得一颗心拧劲儿一样的疼了一阵儿。
杜震霆跪在那儿没说话,只是扭头看着她,不一会儿两行泪便缓缓的滑了下来,那泪水像是委屈的泪水,又像是悲伤的泪水。 暗夜帝王追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