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难道是爷爷惹的仇家,找我上门了不成。
“坏了坏了,有人来了。”说完这些木灵回到各自的树木里消失了。
一扭头,不远处的雪地立着一个人影,一身猎人的打扮,围脖遮着脸,头上没戴帽子,黑色的头发被风雪吹得乱舞。他站如一棵劲松,双腿叉在地上,看着非常挺拔高大。
我刚想开口,问他是谁,他却突然拔腿就跑。
我一愣,喊道:“站住。”便在后面追他。
他跑着跑着又突然转向,我也跟着转向,和他平行着跑。他转头望望我,显然并不不着急。
他要么是想戏弄戏弄我,要么是想跟我过过招。我干脆毫不客气,直接拔出飞刀,手上一震朝他掷了过去。
却没想到他也一抬手,掷出了一把飞刀。
飞刀在空中相遇,钉地一声撞出火花,两刀相抵落在地上。
我一愣,脚上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下,望着我这边。
看来他这意思是要跟我过过招,我拿下身后背着的枪,活动活动手腕。手缓缓抬起变成鹰爪,关节处都在喀喀作响。
这时我见对面也摆起了架势,从动作到姿势,竟然与我一模一样,同样是鹰爪功。
我一愣,但很快打消了疑虑,怒吼一声朝着那人冲了过去,脚下的积雪驱飞而起。
他也迎头朝我冲了过来,快到交汇之处时,我决定先下手为强,鹰爪功直接朝他喉咙抓了过去。
如果这一招得手,以我现在的功力足以将他的喉咙尽毁,瞬间结束战斗,所以我是近乎使出了全力。
他见我爪势凶猛刚利,他赶紧身形一晃,将脖子躲开。
我一抓未中,就想用鹰爪反手去勾,若是将其喉咙勾住,仍然可以将他擒住。
却不想他的鹰爪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我的颚下,我不由心惊,若是被他抓住喉咙,搞不会我会先死在他的手里。
我赶紧拉住身体,一个雄鹰展翅一跃而起,一脚朝他踢去。
他的鹰爪功不在我之下,直接朝我的脚腕抓来,幸好我的脚尖也抵住了他的腕步,以至于让他没法抓死我。我另一只脚跟上,双腿在空中连踢数脚,被他用手挡下。
一落地,我竟鹰爪扶在地上,另一只鹰爪像翅膀一样张开。
他则身体后拉,两只鹰爪皆在身前,一副跃跃欲上的架势。看鹰爪功与我如出一辙,让我一时间错愕不已,“你到底是谁?”我问。
他不吭声,只是黑眼珠子一翻,雪白的眼眸露了出来。
我一笑:“这么好的身手,死得可惜了。”说话间,我将手插进雪里猛地朝他脸上挑去。
你抬起鹰爪将雪破开,我却已经冲到他的近前,一记飞鹰入涧直接朝他脸上抓去。
他一低头,鹰爪上翻与我的鹰爪相对,将双方的鹰爪互相锁住。
我心里暗叫不妙,段爷曾经说过,鹰爪功太过刚猛凶戾,若是相抵必有一个被废。
如今我在空中,一落地必定会被他抢先折断手腕。为以防出现这种情况,我另一只鹰爪赶紧抓住他的胳膊,爪子锁进它的肉里。
一落地,我将他的胳膊一拉,抬起膝盖就朝他胳膊磕去,想用膝盖将它的胳膊折断。抬到一半,却赶紧被人拽住,一低头,见他的鹰爪竟然锁住了我的脚腕。
我暗暗吃惊,细细一想,我认识会鹰爪功的高手,好像就只认识段爷,以为自己练得接近他了,基本可以独步天下了,没想到今日遇到第三个鹰爪功的高手,就已经过不去了,这样看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现在我们互相把对方锁死,谁也动不了谁,我不禁后背冷汗直流,他是鬼已经死了,我跟他打平就等于是死。
就在我寻思怎么脱身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转过头时围脖已经拉下来,眼睛也是黑溜溜的。
我不明所以,但既然他已经松了手,我也赶紧松开,但还是小心翼翼退后。
“你的鹰爪功练得很好。”他虽然是鬼,声音却并不阴冷,只是有些不咸不淡,可能因为鬼没有感情的起伏。
“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鬼?”我问道。
“回营地去,记得告诉段叔,不要插手山中的事。”
段叔?
我看着他的模样,竟有几分杆子爷的模样,我恍然大悟,难道是小胖和春妮的……
我刚想问个清楚,他已经起身朝着远处走,我让他等等,他也不回头,只是身影越来跃模糊,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心里一阵失望,这怎么也不多交待几句,就一走了之了,还有他说的让段爷不要插手山中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回去把枪捡起来,周围阴森森的有些吓人,心想这里不能久待,于是赶紧朝回走。
一到营地,就看到爷爷和铁爷正在营地外翘首盼望,看来是发现我不见了。
见我回来,爷爷立马喊道:“娃子。”
我扛着枪走到他们面前,迫不及待把刚才遇到的事告诉他们:“爷爷,铁爷,我刚才遇到一个鬼……”
爷爷和铁爷都很淡定,“我们知道。”
“你们知道?你们也见过了?”我有些意外,但想想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爷爷点点头,一旁的铁爷又说:“娃子,别告诉小胖和春妮。”
“我明白。”我点了点脑袋,“那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我就回到了帐篷里,小胖正在里面呼呼大睡。这死胖子可能压根就没醒过,一直在这里躺着睡呢。我出去,他估计连知道都不知道,睡得跟死猪一样。一旁的春妮,搂着铜狗睡得很安心。
我长长吁了口气,这才又躺进被窝里。这山里的晚上,比白天还折腾。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说起昨晚遇到鬼的事,他愣了一下:“我说呢,昨晚看你起来,我问你干什么去,你也不吭声,一脸痴傻地在那回头笑。”
我脑袋嗡地一下,对他叫道:“那你咋不拉着我。”如果当时小胖拦住我,我就不至于大半夜跑出去折腾那么一圈了,搞得今天醒过来腰酸背痛的。
谁知小胖没心没肺地笑笑:“我哪知道,我还以为你要上厕所,而且你当时做了个嘘的手势,让我别说话。”
做了个嘘的手势?我想想,当时确实有做这么个手势,不过那是对铜狗做的啊,难道我把小胖当成铜狗了!
我转头问铜狗,昨晚有没有看到我起床,铜狗伸着长舌头,“汪”地叫了一声。我两手捂着脸,慢慢地往下一滑,这些鬼的套路太深了,搞不懂。
“你们几个小子在这里玩吧,我跟你们铁爷爷有事,要进深山一趟。”爷爷正往肩膀上扛枪,准备启程的样子。
我想到昨晚的事,赶忙问道:“你们是要去幽谷?”
爷爷答道:“嗯,对。你们该打猎打猎,该走的时候走就是,反正都不是第一次进山了。”
铁爷又叮嘱了一下远声哥,远声哥应了声,就见爷爷和铁爷一起朝着深山去了。
他们要去幽谷,我心里直痒痒,很想跟他们一起去看看。
早饭还没吃完,其它营地就传来一些怪消息,昨晚很多人见到死去的亲人了。
至于是哪些死去的亲人,说是当年一起破迷信闯深山的人。说那些人来找他们诉苦,在山里面又哭又寒,他们想要回去。
我想起昨晚那嘈杂的声音,可能是他们从我旁边经过时在说鬼语。
昨晚遇到春妮和小胖父亲的事,我没说。但是提到当年那些人闯深山,春妮一脸认真地听起来,看来关于他们父亲的死,他们是知道的。小胖倒是一脸不在乎,他们和我一样,对父亲都是没有记忆的。
谈论起当年父辈们闯深山,就像是在听他们谈论一群陌生人,一个故事。
至于具体的情况,好像是我爹起的头,拉了一帮子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打着破迷信、破山神的口号,要进猎人们最为敬畏的幽谷,去大山里闯出个新天地。
春妮和小胖的老爸,我看不像我老爸那样打了鸡血,他身手那么好肯定是在深山里待过的,他不信邪不可能。估计是出于和我老爸的兄弟情义,不能看着这么一帮人稀里糊涂的就进山,所以才跟着一起去的。
只可惜啊,全都折在里面了。
这事不得不说,怪我老爸,他那一股脑就拍板认定的思想,本来就是一种迷信。什么叫本着客观的思想去看待事物,就是要眼见为实。见到了不去求证,而是大手一挥说这是假的,这说明脑子里本身就很迷信。
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幽谷里,到底遭遇了什么,竟然全进覆没在里面,这幽谷竟然这么恐怖。
我问道:“远声哥,当年是不是有逃回来的人?”
远声哥点点头:“有是有,只不过……后来也相继死去了。”
我又问:“他们没说在幽谷里遇到什么嘛?”
远声哥摇摇头,神情暗淡了一会儿,又说:“幽谷是道走廊,山精鬼魅的密度,要远远高于外面。”
我明白远声哥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那支队伍不会是死于某一种精怪。 山神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