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贺凌天的伤完全好了。郑倩儿把他带到爹爹那里。
“爹,天儿他来了。”
好久不见,不过,笑容还是那样的熟悉和温暖。
郑甲风有自己的后书房。一个练武的人,喜欢的还是兵器。西墙旁边,有他收藏的短兵器,短剑、柳春刀、雁羽刀、双锏、双鞭。东墙则是长兵器,长枪、长棍、长柄雁羽刀。后壁这还挂着弓弩。
“郑叔叔,你这里都快成了一个兵器库喽。”
“呵呵,从小就喜欢这些刀枪。你喜欢吗?”
“当然了。”
“那就挑一件吧,叔叔送给你。”
“这怎么可以,好贵的。”
这里的兵器,哪一件不得值几两银子。
直觉,郑甲风收徒弟,总要带他们来这个书房。直觉有时是最准确的,弟子们喜欢什么样的兵器,今后就用什么样的兵器。武器也随人的脾气,喜欢长兵器、重兵器的人一般比较强悍,力大无比。短兵器,则是喜欢技巧的人才用。暗器,暗器就不说了。
贺凌天的眼睛,盯着那把短剑。自从他在梦中用剑劈砍水柱以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兵器。当然,许伯伯送他那么小的一把剑,还把狼的眼睛扎瞎。
郑甲风取下一把短剑,递给他,说:“看来你喜欢剑。我们这的这种短剑,长短、规格、重量都是一样的,倒是不用挑的。不要再推辞,我的徒弟,也就是我镖局的下属。你以前是个孩子,从今天开始,就是一个男子汉了。后面的艰苦,不是有了一把剑就能解决。你有这信心做下去吗?”
贺凌天目光坚毅的点点头,接过短剑,系在腰上。又给郑叔叔行了大礼。
这,其是就是拜师的仪式。
“当然,训练要苦上好几倍。先练习拳脚。”
早出,晚归,拼命。
这天傍晚,太阳以经西沉。后院练功场上,只剩下一个人了。
贺凌天在打木人。
用木头做成人的样子,也有头、胳膊、腿脚,外面再包上沙袋。也算是防止把手练成残疾的一种防护吧。拳拳生风,膝脚并用。打在木人上,咚咚有声。满身的大汗,已经浸湿了衣裳。然而,他还没有练够。
门外跑进来一个人。
“凌天,歇歇吧。喝口水再说。”
“倩儿,我不累,再练一会。”
“你这样辛苦,会把自己累坏的。要是身体病了,就不能再练了呀。”
郑叔叔教他是“常体拳法”,是一种很寻常的武艺,一般是初学者练习。这种拳法,其实是一种锻炼身体、活动筋骨的方法。就是简单的基本功,怎么蓄力,怎么发力,怎么防守反击,都只是简单的、常识的笼统一说。可以伸拳发腿就行了。
但是,这种武艺也不能小看的。任何东西,都是从小到大,从肤浅到高深。如果没有这一点武功的练习,更谈不上什么进步了。
“听我说,你不能这样练下去了。现在就离开。”
其实,倩儿已经看出他一脸的疲惫了。
贺凌天接过倩儿给的水葫芦,喝了几口,不情愿的出了院子。院外,又传来了呼、呼的打拳的风声。
“怎么还不听我的呀。”
倩儿向门外跑去。
“别追了,倩儿。”
倩儿回头一看,是父亲。
“爹爹,你怎么不劝劝他呢,他就爱听你的。”
“他是个执着的少年,但是,太执着会进入魔障的。”
“什么是魔障啊?”
父亲笑了。
“女儿呀,你当然不能理解了。咱们家虽然是不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你从小也从没有受过苦。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样样不精。唉,也都怨我,你娘去得早,是我把你宠成这样。而天儿,苦孩子一个,他想要实现心里的理想,该有多难呀。受了穷苦的人,被别人赠与和教导,才知道感恩和成功的含义。所以他才会执着,会拼命。但是,太过执着,就会陷入一种疯狂,不成功不罢休。这就成了魔障了。”
“哦,这样啊。”
忽然,倩儿说:“爹爹,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不会了,只是些皮毛的‘浅功’,即使病了,好好休息就没事了。但是,如果要是练‘深功’,下样下去,会对身体有很大的损耗的。”
“明白了,你要故意叫他吃些苦头了。”
郑甲风含笑不语。
一个月以后,天气又寒冷了一些。虽然南方只有清冷的雨季,但又潮又寒,人也不会舒服。贺凌天病倒了,浑身无力,母亲为他去请郎中。
门帘一挑,郎中来了。
对视,笑容,熟悉。
“没想到是我吧?”
“侯大哥,怎么是你。”
“你母亲偶然找到我,听说是恩人病了,马上就过来了。”
“春妮还好吧。”
“还好。”
扶起,诊脉,开方。
“没什么大事的,劳累过度了,药,你不用买了,我还开了一家药铺。一会儿,我会让小徒弟给你煎好,送过来。听你娘亲说,你当了郑大镖头的徒弟?”
“是啊,可以走南闯北,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很辛苦。”
贺凌天只是一笑。
“阿姨。”郎中侯山林对天儿的母亲说:“这药都是些补药,不过,还要配合些有营养的食物才行呢。我又写了一个食谱,你为他做些好吃的吧。”
火腿,山鸡,海参。
眉头微微一皱。
母亲取来了一两银子,交给侯林山做诊费和药费。
“收起银子,我不会要恩人的钱的。他救过我的独生女儿,我这一生都难回报他。这钱,给他买食物吧。”
侯林山走出了巷子。 剑锁青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