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下起了蒙蒙细雨。
“嗯,晦气啊。湿漉漉的不好受”
贺凌天早晨一起来,看见这样的天气,懊恼起来。不过,他从床头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东西,看了看,心里顿时开心起来。那是一个仙鹤金钗,是他买给倩儿做礼物的。郑倩儿一家,是他们一家的恩人。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无论何时,她都陪伴着他。
倩儿会很开心吗?
现在他已经是一个镖师头目了,每个月有四两银子呢。家里,再不像原先那样穷困了。母亲虽然也织布,但不再没日没夜的去做了。刘湖的母亲刘杨氏,常来他家和娘亲一起聊聊天。刘湖在边关有战功,升了百总。呵呵,手下一百个兵呢!多么令人羡慕啊。他已经是一个大将了,有不少军饷,但他都乘着寄信的时候,把那些银票夹在信里,让专门送信的官差给了母亲,刘杨氏的生活也好过了。刘湖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贺凌天揣着首饰,来到镖局。没有去大厅里,却悄悄得来到了后宅。
郑倩儿的楼下。
“倩儿。”
贺凌天小声喊。
窗子打开了,一张貌美如花的脸,笑吟吟地。
“接着。”
一个小布包,扔了上去。倩儿也是练武艺的人,一挥手,那个布包就稳稳的拿住了。
“哇,好漂亮啊。”
其实是,这个金钗是首饰店里比较便宜的那一种,但是,小天送她是,就是最好的。
“我要去一趟西南边的方临县。等我回来再找你。”
“方临县?那里可是有灾民呢。人多眼杂的,押镖一定要小心点。”
“知道了。”
押镖的队伍出发了,向西南的方向去了。
方临县也是一个南吴省内陆的县城,土地比较贫瘠。本来粮食产量就不多,加上今天有涝,就更不行了。乡下的百姓,由于没有吃的,都四处逃难,于是,形成了流民。有大户施舍吗?当然有,县里头有不少好心人呢。他们自己家的米不多了,就从别的地方买来米,叫镖局押过来,再熬成粥施舍给流民。别看这一小碗粥,关键的时候,就可以挽救一条命。
贺凌天一路之上,都是很警惕的。是有流民,看起来也很饥饿的样子。不少人眼巴巴得看着车上的东西。但他们还是怕王法的,尤其是,镖师们都武艺高强,手里又持着锋利的宝剑。朝廷有令,抢劫时被镖师杀的人,没有罪过。
“小顺子,还有多远的路程?”
小顺子,是一个新招来的镖师,刚通过考验,可以走镖了。他常走西南边这条路。
“还有四十多里路呢。我想我们肯定赶上夜路了。这地方路上没有客栈,晚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不太安全。贺大哥,我还知道一条小路,二十多里。是一条土路也偏僻点。但这是一条近路,不到天黑,一定能赶到方临县城。”
这就有些个为难了。
夜里,是镖师们最不愿意走的。但是小路又偏僻。
“你平时经常走那条小路吗?”
“吴大哥行这条路上的镖,每回都走。大白天的,没人敢动什么坏心思。再说,咱镖局名声在外,那些个强盗也得留点心不是。”
思考,判断,决定。
“好,就走小路。不过大家一定要留点心,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咱们的镖车队。”
“明白了,头儿。”
土路,雨天,泥泞。
镖车队走进小路大概也就是十多里路的样子,有一处泥潭,再也过不去了。路窄两边又高,车也上不去。
“大家加把劲啊。”
镖师,已经和民夫一起推起车来了,要是刚才的泥路,大家将就一下,还能过去。但是,这一处,太难走了。一架车,最少得六个人,才能勉强推过去。而且很费时间。
退回去再走大路?
不可能。浪费了太多时间,天,要是黑了怎么办?
缺人手,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怎么叫别人帮忙?
路的北边,传来了庄稼汉的田间小曲。
哦,还真来了二十几个农夫呢。肩膀上扛着锄头,嗯,不是锄头。是好几根粗竹竿。
农夫慢慢走来,看着这十架车,人力车。
“这样是很难过去的,看看各位镖师大人们,身上全是泥啊。”
打头的农夫,是一个长相很端正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对他们说。
“要不,我们来帮帮你们?”
民夫和镖师们听见有力气大的农夫来帮忙,都露出了笑意。
“不必了。”
贺凌天警觉得看着他们。
“那随你们的便吧。”
打头农夫挥挥手,向南走去。
竹竿。
这是个好东西,路上的泥滩有一尺多深,人踩在上面,根本用不上力气。如果能借用一下他们的竹竿,把车从两侧架起来由两边拖着走,可能效果会好一些吧。至少脚上能用上力量。
“老乡,那几根竹竿,能借我们用一下吗?”
“呵呵,没问题。”
看看那些个农夫,一个个眼神里面,也都没有邪念。贺凌天也放下心了。竹竿架到车的侧面栏杆上,的确,是好用力了。农夫和镖师一同绑的,大家都一起在泥里做营生,也不分彼此的样子。
太近了。是的,他们离镖车太近了。
竹筒,拧开,刀剑。
贺凌天的担心成了现实,粗竹竿里,真的藏着兵器。 剑锁青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