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阵破
旭日东升,驱散了黑夜,转眼间半夜的时间就过去了。修炼之人,每天睡那么几个时辰也就意思一下,除了那些真个嗜睡之人,所有修炼者都会早早起来,迎着破晓而出的骄阳打坐修练。
完成了这在现世中如同早自习的修炼,六大派之人吃完早点后纷纷在各自的驻地中聚集起来,为随时出战做好为准备,等待各自门派主事人的命令。
作为此次围攻光明顶的各派的主事之人,空见大师、宋远桥、灭绝师太等人再次聚在了一起,继续昨晚的话题,想要商讨出一个计策从内部破坏掉五行幻灭阵,进而攻陷光明顶,覆灭明教,夺取其阵法密诀与提升修为的极品丹方。
此时,空见大师虽然依旧坐在首座,但却不再是一家独尊,在他身边,同为首座之位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人,灭绝师太
或许是少、妇先前表现出来的实力确实太强,震慑住了空见大师,或许是空见大师养气功夫很好,总之,此刻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快,面色平静的看了灭绝师太一眼,他神色中透露出一丝可惜之色,道:“可惜昨晚没有留住韦一笑,否则的话我们就不需要再次商讨破阵之策了,完全可以凭借张无忌的身份之便除去白眉鹰王,让魔教失去一大战将,从而使得主阵之人缺员,大肆减弱阵法的威力。如此一来,便可让本就是残阵的阵法不攻自破。可惜,可惜。”
这番话确实在理,配上空见显露出来的神色,常人自不会觉得其话中有话,但听在在场众人耳中,特别是心性不大好的灭绝师太耳中,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无非就是说她的祖师应该在出手之初就拿下韦一笑这是在责难她
别说此事牵扯到开派祖师,即便没有,灭绝师太也不会忍受这种在她看来是冷嘲热讽的话,她的面色在空见大师话未说完之时就变了颜色,一张布满褶皱的脸无比的阴沉,浑身散发着一股蕴有怒气的寒意,空见大师话声才落,她嘴里就传出一声冷哼,尖声道:“老秃驴你什么意思自己没本事抓到人,反而责难起我来了”
在场之人都知道灭绝师太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任由她闹下去,绝对是没完没了尽管他们也觉得出现这种情况的大部分责任在她峨嵋派身上,却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免得对策还未商量出来,内部的矛盾却是越闹越大。
劝说之人都是德高望众之辈,身份地位并不比灭绝师太差,若是一次性驳了这么多人的面子,就算表面上争了,暗地里也是一个输字,而且是输得一败涂地的那种。
为了不犯众怒,灭绝师太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收敛一下,鼻孔中传出一声冷哼之后便不再说话,但她依然不想轻易放过对方,目光如刀一样不断刮着空见大师。
面对这种赤果果的愤怒冰冷目光,空见大师眉头直皱,却不好表现出来,灭绝师太是个什么得德大家都知道,若是他再出言针对的话,哪怕有众多同辈之人出口劝说,只怕这妖尼姑也不会如刚才那样善罢甘休
真是晦气,真不该逞一时之快出言讽刺她空见大师暗地里大叫晦气,眉头跳个不停,面上却一脸的慈悲之色,双手合十喧了一声佛号便强忍心中的不岔无视了灭绝的存在,转而对其他人道:“不知道各位还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若是实在不行,我们也只得强攻了。”
“要是强攻的话,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即便得到了丹方与阵法,短时间内也无法恢复元气,若是其他门派趁虚而入,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我们很可能会落得门派被灭的下场我不同意强攻”武当派宋远桥当即发出了反对的声音。武当派本就不愿淌这趟混水,却苦于开派祖师张三丰真人欠少林派人情,只得无奈响应少林派号召前来结盟。此刻少林派竟想强攻,他不得不站出来反对
少林派家大业大,事后或许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与冲击,但他武当派才创派多久若非有着张三丰这个无敌强者,只怕其他派早就打上门来了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些可造之才,岂能如此轻易就损失在这在他看来毫无意思的事情上
宋远桥毫不留情面的反对声音让场面一片沉寂,显得有些冷场,这时,华山派的主事人站了起来,他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淡淡笑道:“阵法这东西确实玄奥莫测,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以弱击强之法,只要我们同时出手攻击,破掉一个残缺之阵还是有很可能的,尽管会受来自阵法的剧大反弹之力,但损失起码可以减小一半当然,若是师太肯拿出倚天剑,我想破阵之事将毫无悬念,必毁在我们合力催动的倚天剑之下”
不提倚天剑还说,一经提起,本就心中有气的灭绝师态顿时暴发了,她阴沉着一张如同树皮似的老脸,双眼闪烁着逼人的寒光,咬牙切齿的恨声道:“别给我提倚天剑,这宗宝物已经不在我峨嵋派手上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恨恨的目光直盯着武当派宋远桥几人看,其中蕴含的意思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倚天剑在武当派手中
这间房间里,武当派的人并不多,加上宋远桥也就三个人,或许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多见见世面,三人中有一人是宋青书其他两人一脸迷惑与愤怒之时,宋青书则面色微变,在灭绝的盯视下,他抢在宋远桥与二师叔开口前站了出来,一脸愤恨的说道:“倚天剑也在不我武当派,三师弟叶荡抢了倚天剑后就一去不返,已经叛出了武当派,我们虽有追查其下落,却一直都没有查到。”
叶荡实力强大,天资绝世,说起来是三代弟子中最有可能继承掌门之位的人了,此刻听得宋青书说他叛教,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正自恼怒的宋远桥二人面色当即又是一变,宋远桥脸色铁青的瞪着自己的儿子就要开口喝问,却不料后者已经在开口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此时根本不给他发问的机会,抢先道:“父亲,这事发生在我代掌门派之时,我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因此想抓到叶荡之后再告诉你们,向你们请罪,却没想到紧接着发生了绞灭魔教之事,我忙碌准备之下却是一时之间忘了此事。”
说到这里,宋青书猛然跪倒在地,跪行几步来到宋远桥身前,道:“请父亲责罚”
各派主事人都心思敏捷,精得跟个鬼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都知道指望不上倚天剑了,虽然破阵的希望减小了不少,但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失望,毕竟想要有所得,就必须有所舍,他们不同于武当派,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他们反倒是对宋青书这个晚辈口中的叶荡产生了兴趣,以宋远桥二人的面色来看,这名叫叶荡的小辈应当不简单
想到这里,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道隐晦的笑意,而后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做足了看戏的架势。
“你这个畜生,快将当日之事仔细给我说一遍”宋远桥气得嘴唇都白了,在那直哆嗦,双目中迸射出的怒火几欲将宋青书焚烧成灰,看那样子仿佛此事比张无忌死亡一事还要严重,当初听闻张无忌死迅之时,他虽激动,也做出了杀人的样子,心里却绝然没有如现在这般狂暴。
宋青书略略抬头偷看了一眼暴怒的宋远桥,心里虽然紧张,却也知道身为父亲的他应该不会下杀手,当即给自己壮了壮胆,扭曲事实、添油加醋的乱说一气,将叶荡说的十分的不堪,甚至言称张无忌之死也与叶荡有关,将所有的坏事都推到了叶荡的头上。
不过在场之人哪个又是好糊弄的,即将说话之人是自己的儿子,他们也不会完全相信其言宋远桥确实疼爱自己的儿子,却也不会糊涂到全凭其一面之词给就叶荡定性。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叶荡确实夺了倚天剑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那里,且叶荡夺剑之后确实未曾出现过,即便当中有着隐情,宋远桥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当着其他大派主事人的面出口力保他,不仅不能保,为了自己门派的未来着想,还得尽力把事情向外推
因为有了倚天剑,众人破起阵来确实要容易许多,且损失会减小很多,虽说这些人在来之前可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提起,自然还是对倚天剑抱有期望的,然而现在倚天剑落被叶荡夺去了,这就相当于是叶荡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们现在不会说什么,事后若真损失惨重,绝对会把责任推到叶荡身上,到时铁定会牵连到武当派
若是五派子联手向武当派发难,武当派挡不住就如当年的五师弟张翠山,即使张三丰修为通天,武当派也为一大派,却也无力保他,使得他只能以死明志
“叶荡不仁,想陷我们武当派于水深火热之中,那就怪不得我武当派不义了我宋远桥以武当二代弟子之首的身份在此宣布,叶荡为武当派叛徒,从此以后,其生死与武当派毫无关系,其行为也与武当派毫无瓜葛”宋远桥站在场中央,抱拳面向众人转了一圈,随后深吸了口气,面色阴沉道:“对于倚天剑之事,虽与我武当派无关,我事情发生的地点却是在我武当派,在此,我向各位同道陪不是了”
说着,宋远桥一躬身,再次向众人抱了一拳,随后一言不发的坐了回去。
闹剧已过,宋远桥已然将众人的口堵住了,虽还有反驳之处,但此刻身为盟友,却是不宜穷追不舍,这些主事之人倒也未在此事上多说,纷纷再次谈论破阵之事。
商讨之事临到中午都未有个结果,最好的办法也不过是联手发招,强力轰破阵法,就在众人打算散去回去布置之时,一位蒙面僧人突然走了进来,在空见大师耳边轻语了几句,就见空见大师身子蓦然一震,面带震惊之色的盯着蒙面僧人,语气急促的问道:“圆真师侄,此事可开不得玩笑,你确定自己所属实”
蒙面僧人喧了一声佛号,斩钉截铁道:“圆真纵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事上开玩笑,五行阵确实已经被高人破去,我们现在就可以攻上光明顶”
“什么”所有主事之人霍的一下都站了起来,怔怔的盯着蒙面僧人,听到这种对于己方来说极好的消息,他们面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阴沉了下来,不管这破阵之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既有能力破阵,也就有能力夺取阵法与丹方这是六大派联手最大的奔头,没了它,就算攻陷了明教,所得好处也有限
这好处不值得他们去与明教拼死决战因为就算没了阵法守护,明教的实力仍然不弱,即便六派联手,保护估计也会损失五分之一的战力
“我知道诸位前辈在担心什么我想说的是,你们完全不用担心那位高人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阵法的威力,虽然破了阵法,但自己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当场就退走了。现在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一旦其恢复过来,我们就很难从中得到好处了。”蒙面僧人一脸镇定之色,从容不迫的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当真”各派主事之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当真”蒙面僧人神态自若,特殊是眼神,没有一丝躲闪犹豫之色,很是肯定的答道
“哈,这可是天赐良机,我们就此散去吧,各自回去联系整顿本派之人,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华山派主事人捏着山羊花,脸上的皱纹因兴奋而全部挤在了一起,整张脸看起来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
“此事确实拖不得,需尽快行动才是”崆峒派主事要附和其他四派主事人并未多说,纷纷点头赞同,而后各自散去了。
半个时辰,既是整顿时间,也是探听虚实的时间,他们不可能尽信蒙面僧人的话,行动前必然要派人去探查一下此事的真假
当探听到此事为真之时,半个时辰后,六大派之人聚集在一起,如同一支浩荡的军队,奔行向光明顶,带起滔天的烟尘,使得身后如同狂起了龙卷风,尘雾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