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当年的那个约定还在,只要他们没有太过分,那么,冥尊就不会插手江湖和朝堂上的事情。
想到了这里,君啸和陌有道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君墨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在君啸越发冷凝的目光中,走到了江小湖的身边,修长的身形牢靠而稳固,无声息地诉说着他对江小湖的维护。
江小湖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转头看着君墨那张俊朗帅气的脸,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你竟然也会拍马屁
君墨看了她一眼,好看的睫毛微微一垂自然,老爷子看君家人不顺眼,我算不上君家的,但是难免受到牵连。
江小湖没问为什么他会介意被牵连,只是摸了摸下巴,扭头。一扭头,她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陌无尘正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永远都是温柔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瑟然和疼痛,让江小湖的心脏下意识地紧缩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还没有说话,就觉得身边一阵力道传来,一扭头,只看到了君墨那霸道硬朗的下巴,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看着我就好了,什么事情我都会解决。”
江小湖眯了眯眼,看着男人那霸道没商量的面孔,扭头不看他,但是一转头吧,就又看见冥尊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口型说这个姓君的倒也还不错。
江小湖抚额,她周围的人都不是正常人,正常交流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皇兄不用为她担心了,江小四是我的人,她的婚事,不用任何人插手。”君墨平静地看着君啸,揽着江小湖肩膀的手,正无声息地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君啸皱了皱眉头,沉声道:“王弟,你可要想清楚了。原本朕不该管这件事,但是江小湖毕竟已经和陌无尘私定终身,就算你是天家子弟,也没有插足人家夫妻之间事情的道理。”
“皇上这句话便说错了,江小四未嫁,陌无尘未娶,何来夫妻一说更何况,陌家和岑家本来就有姻亲,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让陌家悔婚不成吗还是说,让她江小四,嫁过去给人家当妾”君墨咄咄逼人地问道,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带着丝丝冷光。
君啸闻言不禁大怒,冷冷地看着君墨,怒道:“你爹临死前将你和你娘都托付给朕,让朕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们母子。如今你却一定要如此一意孤行,你可想过这样做,会让天下人如何看你你若是非要背负着这样的骂名,你可曾想过,对你母亲而言,又将会是多大的打击”
君啸的话音一落,江小湖清楚地感觉到了男人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并非是害怕或者忌惮,而是深深的愤怒。
江小湖几乎是下意识一样的感觉到,那是一种被禁锢的屈辱和不痛快,是一种长期以来被禁锢的愤怒和不甘心。
这种不痛快的感觉让江小湖一瞬间感同身受,她抬头看着男人冰冷的眸子,清楚地名表,刚刚皇帝在字里行间威胁了他。不是用天下名声,而是用了一个他可能无法拒绝或反抗的东西,亲情,或者说,是君墨他娘
江小湖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君墨,她终于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君墨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一直在寻找的究竟是什么。
“臣弟十岁上战场,为大齐征战十余年,臣弟不认为母亲会觉得臣弟对不起大齐,更不觉得,母亲会认为臣弟不该娶妻。”君墨冷冷地看着君啸,神色冰冷而刚硬:“臣弟早年班师回朝,皇兄以为臣弟会死,曾经向臣弟承诺过,只要臣弟活下来,那么,日后只要臣弟不做威胁大齐安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干涉臣弟的私事。
臣弟要不要娶江小四,要怎么样娶江小四,都是臣弟自己的事情。臣弟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威胁到了大齐的存在。如果皇兄是担忧臣弟和江家勾结起来,那么皇兄尽可放心,江家小四对江家犹如敝履,臣弟亦然。”
这一番话下来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让君啸的脸色难看上一分。他听明白了,其他人自然也听明白了。
君啸十岁就上了战场,为什么说这中间没有猫腻,谁信啊。战争乃是大事,如果没有皇帝的允许,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上战场而皇帝派一个才刚刚十岁的孩子去战场,又是为了什么,这一切简直不言而喻。
君墨这一脉,从先皇赐予了国姓到如今,死得就只剩下了君墨一个。他们家世代都是军神之家,每一个人在军方都有着旗帜一般的作用,稍微有点儿智商的人都知道,可以控制军队的人,皇帝是绝对不会放心的,真正能让皇帝放心的方法之后一个,那就是,他们死了。
然而,换做了任何一个人,君啸都可以随意杀死,哪怕是一个守城大将,但是君墨这一脉却不行。因为整个君家,从开朝开始就开始跟随皇家,为大齐征战天下,为大齐保卫疆土,然而除了一世威名,却将整个君家人的血肉,都洒在了大齐的土地之上,死得只剩下了一个。
若是这样的一颗独苗皇帝都下毒手,那么,这天下还有谁会真心为皇帝办事呢如果君墨真的在皇帝的手中出事,那么,这天下离大乱,就要不远了。
所以,一直以来,君啸对君墨都一直只有一个方法控制,无所不用其极的控制,而这个控制的办法,就只有从君墨唯一的亲人身上动手,所以,他软禁了君墨的娘亲。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明白了这一点。哪怕是站在皇帝的立场上可以明白可以理解,但是真心却是不能接受的。他们也不得不想一想,自己是不是也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呢
在场所有人的转变,君啸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想不到君墨竟然会为了一个江小湖,将他自己推至那样一种危险的境地,难道,他就不怕他真的下手弄死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