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场面,让躲在暗处的付敏道激动不已,竟然自草丛中爬了出来。
这一出来不要紧,立刻被躲闪影子攻击的衙役发现。
他们打不过非人,还能打不过常人嘛!当然是要按住付敏道打了。
就听到‘刷刷刷’的刀刃劈空的声音,付敏道本就四肢着地,在地上爬,所以就势倒地滚开,躲过几刀。
他反射性的回头一看,那两个衙役的刀都砍到了土地里,居然还要用力拔一下,才将刀弄出来。
这要是砍到自己身上……
付敏道虽然告诉自己不要想,但是后背还是被冷汗湿透了。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突然出来的同伙,看起来很弱。于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付敏道在心中暗骂,除了连滚带爬的逃命,却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现在只能希望,看在自己吸引火力的份上,那两个穷门的人不要再为难自己。
不然的话,两面夹击,他估计要抢在封衡前面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好在这帮衙役疏于练习,刀法并不十分的精准,只不过仗着腕力惊人,挥刀的呼呼声还是挺唬人的。
红衣女子还在场中安坐,她的火焰刀已经收入刀鞘,看来不打算再战。
黑色的影子并没有过来帮付敏道。当然,也没出其不意的找他的麻烦。
现在,少一个敌人,就是好事。
付敏道没有向封衡那边跑,而是不管不顾的转向前堂,他边跑边喊:“大爷饶命啊,我就是想趁乱偷点东西,不要杀我啊!我投降啊!”虽然这么说,他脚下生风,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别听他的,偷东西不去前堂,来后面干嘛!”
“就是,打他!”
衙役们七嘴八舌的,根本不上当。毕竟是日常处理小偷小摸的衙门口,这样的伎俩在他们眼里,确实不太够看。
付敏道骂了两句,并不敢真的冲到小门那边,万一里面的人出来,他可就直接被包饺子了。
然而,又不能回去。因为,听刚才那两个女的对话,她们应该是想要救封衡的。如今,只希望他的选择没有错,那个影子可以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把封衡救出来。
至于他,应该逃的掉吧。
不过,他还是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体力。毕竟,这一晚上的消耗,还是不容小觑的。带着十里衙的衙役左绕右绕,他装着小贼的样子,一边求饶,一边猛跑。
后面的一群人,像傻子一样被带着跑,这点还是比较欣慰的。
“小子,这边!”墨绿绸缎夜行衣的安安架着封衡,对付敏道招手。
红衣女子的火焰刀又抽了出来,举在前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让衙役们都退缩了,竟然不敢再追屁颠屁颠奔过去的付敏道。
殊不知,满面春光赶去投奔的人,其实心里更加的惴惴不安。
他并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怎样一个局面。
如果穷门的人是对手,那么现在的封衡就成为她们拿捏在手上的人质。如果是朋友……
真的会是朋友吗?
付敏道不太敢想这个问题,只能硬着头皮跑过去。对他来说,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跑到红衣褴褛的穷郁面前,同样慑于那把红蓝相间的火焰刀,付敏道停住了脚步。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帮衙役不远不近的跟着,并没有放弃。
“你对这里很熟悉?”穷郁问。
付敏道赶紧摇头:“第一次来。十里衙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喂,”墨绿夜行衣的安安此时身影不再模糊,而是和平常人一样,在火光的照耀下,也能看清她的面容,这让付敏道安心不少。“这是你什么人?”安安用下巴侧着点了点身边的封衡。
“额。”这个回答就很有考究了,太过直白吧,万一是敌对方,封衡可能就直接被送进了狼窝。不回答吧,要是友方,岂不是互相浪费时间?“你们又是他什么人,为什么来救他?”
穷郁回头,与安安对视一眼,两人用眼神交流的内容,付敏道无法知晓。
过了一会儿,穷郁才开口:“受人之托,而且我们不是来救他的。”
听到这话,付敏道仿佛在悬崖边上一脚踩空,心噗通一下就坠了下去:“我看着可不像啊,你们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抢人。”
安安见付敏道话中有防备,知道穷郁说出的话,让人误会,只得着急的解释道:“外面的慕天门人,他们拜托我们来找他的,说是有用处。”
“慕天门?什么慕天门?”付敏道装傻,用意念拼命控制住想要后撤的脚步。
“慕天门都不知道,看来真的不是自己人。”穷郁歪着脑袋冷笑,“不如除掉吧,省的累赘。我可不喜欢被人背后捅刀。”
“你动不了他,他身上有法器的,就在左手。”安安任由重伤垂头的封衡胳膊跨过脖颈,而她则是用肩膀顶住封衡的腋下。对于高她一头的人,安安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你一个穷舍门的人,说是要帮慕天门的忙,也很有趣啊。”付敏道注意到,衙役们趁他们交谈的时候,悄悄围了上来,看来要一网打尽。
人少,还是劣势啊。
不管了,是敌是友都要试试了,不然等着他们包抄过来,他们四个都要交代在这里。
他刚才明明看到,红衣女子不能长时间的使用火焰刀,而且如果不触碰到火焰的话,根本没什么伤害。那个墨绿夜行衣的小个子女人,本来就是走偏门,她最大的优势是灵活。可惜,现在架着封衡,其实就相当于把自身的优势全都废掉了。
他自己呢,身上还有一把匕首,袖箭也没用掉,但是对付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吃力些。
不如,先把敌友弄清楚,就算要对付所有人,也比背后捅刀强。这一点上,他还是很同意红衣女子的观点的。
“这里没有穷门的人。”穷郁冷冷的说,蓝黑相间的眼睛闪着别样的光芒。
她话外的意思就是,只要不和穷舍门作对,她也可以成为助力,而不是敌对方。
“慕知秋请我来的。”安安赶紧表明立场,“我是四国术士。虽然现在没办法证明。”她又加了一句,也是颇为无奈。
“我倒是认得一个四国术士。”付敏道玩味的回道。
“流觞吗?”安安翻着白眼问。
“你知道他?”这回轮到付敏道好奇了。
“我是他师姐,这次就是来找他的。” 蛮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