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旋转着手上的酒杯,金黄色的液体如融化的黄金一样璀璨夺目,入口是极其浓烈的烧喉感,从口腔一直燃烧到胃里。.qВ5、c0这酒果真象它的名字:金色火焰。
环顾了一下沉醉在酒精和音乐中的男男女女,似乎都已经醉了。我再一次喝了一口酒,现在我正在黑森林酒吧里,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来这里喝酒,而是想找田娘,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就是拜师这是我出院以后第一件想要做的事情,也许是李海的死让我触动太大吧不过可惜的是却被酒吧的waiter告知老板娘去别的地方了,可能没个两三个月没有办法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原本高涨的拜师热情顿时被掐死在了萌芽状态无奈之下,只好叫了杯酒。
“哎,那个人你认识吗好象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你看哪”调酒师是个很帅的小伙子,冲我努了努嘴,问。
“谁啊”我冲着调酒师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男子正直勾勾的看着我,可灯光太幽暗,我实在没有办法完全看清楚他的脸,只看到一双透着凶光的眼睛,如狼似虎。
“好象不认识。”我回答着,却见那个男人已经慢慢地向我这里走来,随着他越走越近,记忆中的一个人物也慢慢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可是记忆中的他是那么儒雅温和,而眼前的男子除了脸上的轮廓还有一点相似之外早已经面目全非。拉渣的胡子、深陷的眼窝、鸡窝一般的头发和不修边幅甚至可以说邋遢的衣服,怎么也没有办法让我把这两个人划上等号。
“林逍”男人走上前唤出了我的名字,声音是近乎呻吟的沙哑。
“你是。。。。于波”我没有办法看见自己的表情,但我想一定非常的尴尬。
“是的”于波苦笑了一下,道:“你恐怕认不出来了吧”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非常的惊讶,于波是我大学时为数很少的朋友之一,是我的学长,更是一起学跆拳道的师兄。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刚进大学校门的复读生,因为印雪的事情而异常的消沉,几乎都不太讲话,结果和班上的同学关系相处的并不好,几乎没有一个朋友,一向独来独往。可就在那一天,学校各个社团招收新生的时候却被身为跆拳道社长的他一把拉住,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入了社。感觉中他永远是一个可以让谁都说出心里话的好学长,更是一个可以在跆拳道上指导大家的好师兄。别看他长得一脸斯文,还带着一副金边眼睛,可是跆拳道却非常的出色。
“你有空吗我想和你单独谈谈”虽然是询问,但是于波已经一把拉起了座位上的我向洗手间拖去。
随着他走进洗手间,里面并没有其他人,于波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和我,好一会,才转过身,很慎重的问我:“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魂的存在吗”
“相信”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如此迅速的答案倒让于波愣了一下。
“你相信法医可是要讲究科学的”于波道。
“科学是科学,鬼魂是鬼魂”我道,“谁说这两样东西不可以同时存在”
“呵呵,你变了不少啊”于波感叹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以前可不信的。”
“人是会变的。”我无奈的耸了耸肩。
“是吗”于波叹了口气,道:“那我想你应该看得到吧”
“看得到什么”我疑惑的问。
于波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他肩膀上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了我,道:“这是一卷照片。”
我接过信封打开一看,这竟然还是当年于波毕业前为了给大家留念而一起拍的照片照片上出现最多的就是我、于波、白云还有就是我们的跆拳道师父,更是我们的哲学老师赵醒可惜,现在白云已经和我们阴阳相隔,甚至连杀她的凶手都毫无头绪。而赵醒也在那半年后突然失踪,从此查无音训,仿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这些照片当年就给大家看过,我现在的家里还有那么几张哪
“这是当年第一次冲印出来的照片,我一直保存着就在半年前,我无意中整理像册的时候又重新翻了出来。结果没想到其中一张被我打翻出来的墨水弄花了,那我就想在这卷照片的底片中把这张花了的照片找出来重新冲印出一张,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于波的声音开始颤抖,难道是在害怕
“底片怎么了”我把信封里的那卷底片抽了出来,朝着灯光望去。当那些底片上的人像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个人应该是一个脑袋两双手,两只脚可底片上除了我以外每个人都不知怎么的多出了一个器官,有的是脑袋旁又多了半个脑袋,有的是一双手后面还有一双小手,更有的变成了四只脚再仔细看,发觉竟然每张底片上赵醒的面目都是模糊的,似乎蒙了一层幕。还有白云的脸,根本就是骷髅头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你确定是原先的那卷底片吗”我问。
“肯定当年我冲印好以后就把照片和底片存放在了一起,再也没去动过它而且我想也没有人有机会换过底片或者是动过手脚”于波摇了摇头,回答。
“你有重新去冲印吗”我又问。
“有”于波点了点头,愣愣的看着我,道:“可惜却都曝光,每一张印的出来”
“那你有没有多试几次”我不甘心的问。
“有”于波憔悴的点了点头,然后把脸整个的埋到了双手里,再抓了抓那头乱发,道:“我试了无数家,都说曝光没有办法印可是我不死心,就一家一家的试,几乎把所有的冲印社都试过了后来,我终于找到一个对摄影很在行的朋友,把这卷底片拿到了他那里希望他有办法印”
“结果怎么样”我着急的问。
“很奇怪”于波一脸古怪的看着我,道:“我这个朋友说单从底片上来看应该保存的很好,没有曝光的可能,可就是怎么也冲印不出来”
“这就奇怪了”我道。
“更奇怪的还不止这个”于波深吸了口气,道:“我在给我这个朋友看的时候本担心会吓到他,可他看的时候一点疑惑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我当时觉得非常奇怪,照常理来说,正常人看到这么诡异的底片都应该有反映的啊后来我就试探的问他在底片上看到了些什么”
“他是不是说一切正常”我猜道。
“不错他根本就看不到那些多出来的头和手脚在他眼里,这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底片而已。”于波回答。
看不到我皱了皱眉,难道说只有我和于波看的到这些多出来的东西吗难道这些东西不干净一想到这里,我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虽然说也曾经在网上看到过鬼魂出现的照片,但一直以为是后期制作的效果,可今天看来,这似乎真的有鬼
“后来我上网查过关于类似情况的资料,发现曾经就有一张冲印出来的照片上一个女孩子就多出一双手而且据说这个女孩子的弟弟前几个月刚刚去世,照片上的那双多出来的,出现在小女孩背后的手就是她弟弟的手”于波似乎越说越恐慌,眼神非常的慌乱,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忐忑不安的于波。
“网上的东西不能全信”我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半,道:“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也许她能帮你解释一下这个底片的情况”
“是谁她能看见吗”于波担忧的问。
“应该没问题吧”我一边说一边带着于波离开了黑森林酒吧,没想到田娘没有找到倒碰到了于波
发动车子,在发动机的轰鸣中我带着于波离开了黑森林酒吧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路上的行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在昏黄的灯光下行走着。于波开始讲述了他这半年的经历:为了能够冲印底片,也是为了找到底片变异的答案,他几乎走遍了市所有的冲印社拜访了所有认识的摄影师,可却没一家能够冲印出来。没有人能看见底片上那些怪异的东西,也就更没有人会相信于波所说的话到了后来,几乎所有冲印社的人都认识了于波,觉得他是个疯子为此,于波还丢掉了工作再后来,于波就开始上网查找资料,也去求教过一些江湖术士。可都没有一个结论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抱怨他。
“我也知道”于波无奈的道:“我也想把这卷底片就这么烧了,眼不见为净可每次都下不了手,而且我只要一闭起眼睛那些底片上的东西仿佛就变成活的一样,会动,甚至会从底片里伸出来掐我的脖子好象。。。好象有什么东西已经找上了我,让我不能停手”
“那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我关心的问。
“我想别人看不到会不会因为不是照片上的人的缘故所以我就想到了你和白云,可惜白云一直联络不上,而我也只知道你在这里当法医,却不知道具体的住址和联络方式”于波回答。
“哦,是吗”我故作平淡的回应着。白云一提到她我的心就沉了下来,这个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女子,停留过我生命中的女子,深爱着我的女子,现在,却去另一个世界人的生命真是无测,没有预料的降生又是没有预料的去往另一个没法预料的世界。也许人本身就存在着很多的不可预测性吧
我沉默无语的开着车,于波也没再说话,车厢里顿时沉闷起来。仔细的注意着路况,只要再在前面转个弯就到方蕾家了,我想她大概能够解释一下这奇怪底片上的事情吧
“停车”身旁的于波突然没预兆的大吼,把我吓了一跳,脚已经不由自主的猛踩下了刹车
“吱~~~”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刺耳声还没有散去,于波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你干什么”我想叫住他。
“老师,我刚才看到老师了”于波头也不回的向街上的一个胡同里奔去。
老师难道是失踪多年的赵醒我一时兴奋地就想也跟过去,可车后响起的喇叭声却告诉我我现在正在马路中央,后面还有好几辆车哪无奈,只好先靠边停车,把车锁上当这些都做完了,我再想寻找于波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