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秋生却突然叹气,“小风月,你最近见到彦少了吗?”
林风月一听陈彦东,不由紧张道,“我去过几次医院,可是都被拦住了,他怎么了?”
“也难怪你不知道,我也不过是听朋友说的。”
林风月不难知道那个陈局长肯定是封锁了消息,只是陈彦东对她有很大的恩情,她是肯定要见他的。
秋生见林风月脸色沉了下去,又问,“小风月,你不会对彦少……”
林风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只是因为他帮了我太多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了?”
秋生见林风月有些沮丧,不由安慰着,“我相信彦少肯定会想办法的。”
林风月吁了一口气,“算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昨天把稿子写好了,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说着,林风月把昨天写好要登报的内容递了过去。
秋生扫了眼,只见上面白字黑字干净的写着。
启者:风月自幼学艺,谨守家规,虽未入过正式私塾,但有礼教。荡检之行,素所不齿,林家乃氏族大家,虽遭逢大火,但风月谨遵师祖爷的教诲,从不做出格之事。
近来流言蜚语,诽谤横生,甚至有为风月所不堪忍受者。兹为社会明了真相起见,所将风月之身世,一概而论。唯海内豁达者鉴之…
风月迫于环境,拜师程澜,始学皮黄,粗窥皮毛,后维持生计,正事休养,于程澜结为夫妻。玉芝乃我大姐,亦是主母。
风月当时年幼,事故不熟,一切皆自己稚嫩而听介绍人主持,乃程澜不理世事,不让世人熟知风月为他妻妾,致名分顿失保障。再者风月自知不能履行妾之本分,虽经友人劝导,本人辩论,程澜却概之不理,足见毫无情分可言。
风月自叹身世凄凉,复遭打击,遂毅然与程澜解除夫妾关系。一切言论都是风月甘心为之,只是风月不理世人之唾骂,不过是过眼云烟。
是风月负了他,抑程澜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风月之赘言。
自声明后,风月与程澜再无关系,这辈子活亦不记,死亦不见。
如有故意毁坏本人名誉者,妄造是非者,混淆视听者,风月唯有诉之法律之途径,忽视风月为孤弱女子,遂心甘放弃人权也。
秋生惊讶的看完了整个申明,她恍惚的抬起头,“小风月,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
林风月凄凉的笑了笑,“绝?这比他对我做出的事情温柔数倍!”
“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秋生急得握住她的手。
林风月见事已至此,秋生也已经问了她好几次了,再者现在她都准备这么做了,也不在乎几个人知道了。
“这件事要从我还没到京城说起……”
不长不短的故事,林风月平静的说完了,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她竟然已经说的麻木了,而秋生却气的红了眼眶。
“对不起!…我不知道……”
秋生知道自己的一再请求反而让林风月心口的伤疤再次揭起时,她擦了擦眼泪,紧紧的握住林风月的手。
“小风月!从前也是我瞎了眼了!从今以后我见了他也绕着走!怎么能这样!”
林风月摇了摇头,“事情大概是这样,不过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她自言自语着。
“你怎么可能踏实!这杀了你们一家的人还在逍遥自在!怎么可能踏实!”
林风月抿了抿唇,“秋姐,关键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人家怎么会相信我!而且程澜他也有无数种办法脱身!”
“风月,我到现在还不相信!”秋生慌张的摇了摇头,“会不会是弄错了,程澜会不会不是这样的人!”
林风月冷冷的盯着窗外,“不管他因为什么,总之他承认了!”
“要不我去找他问问这到底……”
秋生到现在吃没缓过来,这并不是杀一个人啊,而是几百条人命!他程澜何德何能,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这说出来给谁都不相信的啊。
难不成说一个戏子无缘无故杀了林家氏族?
“不用,我心里有底,他背后的势力不可小窥。”
林风月咬了咬牙,看着秋生,“秋姐,这件事你不用多管,我一定会查清楚,不然我也不会去接近那个沈三少!”
“这跟沈三少爷又有什么关系!”
林风月冷哼一声,“据我所知,这沈三少是沈丘的儿子,而沈丘和红袖馆合作,所以说只要弄清楚沈家和红袖馆的关系,那么我就能知道程澜在红袖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咖啡馆里的牛排凉了,就连大钟也停了,这一切都照射在林风月的眸中,生起熊熊烈火。
这份报纸林风月拜托秋生在报社的朋友终于发了出去,一时之间也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很多人竟然开始觉得林风月这种有脾气不愿做妾的性格成了新时代的新女性。
一时之间从前万般般配的二人的戏迷,差点打起来,林风月的态度摆在了那里,她说的很狠,意思是活着也不见他,死了更加不会想见,而戏迷们一开始都觉得可惜,后来各方面竟然开始打闹起来。
程澜的戏迷说林风月是个妒妇,女人就应该三从四德,说林风月对待主母不尊敬,还大打出手,实在一点女人家的样子都没有!
而林风月的戏迷则觉得程澜逝乱弃终,说好给的名分却还是让他们高高在上的“月笙”成了妾,还师傅呢,一点为人师表的模样都没有,自己夫人的妹妹都惦记着,再者林风月写的这么狠,这让林风月的戏迷们都不太待见林玉芝了。他们觉得林玉芝是林风月和程澜之间的绊脚石,而且在台上林风月和程澜如此相配,他们之间是不能存在其他女人的。
可这边程澜的戏迷听后又骂了,说林风月不尊重主母,台上是“夫妻”,也不过是假的,真正的夫妻都是要照顾程澜起居的,林玉芝把程澜照顾的体体贴贴的,这才是真正的妻子。
一时之间,双方戏迷吵的满天飞,几乎京城上海都全部知道了,而出报的报社见事情这样,没办法啊,最后还是一个报社的记者出了面,他让人重新打印这份报纸,不过却在林风月的自白后却又加了几句。
三尺红台定终身,
人生若只如初见…… 梨园.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