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须老者把玩着李闯王给的一百文铜钱,握在手里沉甸甸的,特别的满意,甚至满脸都是笑容,心里还想着,这样雏鸡子,要是天天能碰到就好了。
摇了摇手中召幡,嘴里又笑着自语道:“算准给我钱,不准砸我摊,算准你自然要给我钱,算不准也是不准砸我摊,我的召幡可不是算不准,你便能砸我摊子哦,哈哈!”
话说李闯王听这鼠须老者算完,说他要找的东西方位在东南向,地方又是五行属水,便与心里重八大爷说的九龙戏珠就是一滩水一比较,不由得大为叹服,暗道,难不成这卦爻之术还真如此的神奇,只可惜太平要术里可没有这卦爻之术,不然好好研究下,这办起事来未卜先知的,该是有多顺畅就多顺畅啊。
牵着大白马,李闯王便顺着人流继续走在朝歌县的坊街上,这几天星夜疾驰的,都没睡个好的囫囵觉,这才进朝歌县就找到了方向,心里大为放心,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睡一觉后再好好去那鼠须老者说的东南方向寻那灵玉龙佩。
朝歌县,坊街中,最出名的客栈自然叫朝歌客栈,这朝歌客栈坐落在坊市的西南角,就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坊街,也占了一大片位置,客栈里一水的乌木座椅,档次自然不低,就是里面的茶博士,店小二可能是为了方便行事,都穿着整齐的鸦青色短衣长裤,再在那气势不凡的客栈门口,又特地筑了个高台,台上放了一面朱红大鼓。
这朝歌县的人都知道,朝歌客栈的鼓一天敲两回,朝鼓开张,暮鼓打烊。
李闯王才走到朝歌客栈门口,就有店小二小跑着过来,机灵地接过大白马的缰绳,看到李闯王的装束,又喊了句:“宝马一匹,鲜草加麦麸咧。”
李闯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想这客栈服务还真不错,随着精神十足,嘴里一直客气地喊着请,请,请的店小二进了客栈,居然被直接引到了二楼的雅座,李闯王便好奇地问了句:“你就不问问我愿意坐那里?”
“呵呵,瞧您说的,这位公子,您身份高贵,要让您坐到一楼大堂,装柜的看到了,还不给小的几个大耳刮子啊。”这店小二一边殷勤地擦拭着本来就洁净的座椅板凳,一边乐呵呵地奉承着:“不知公子是住店还是饮茶?”
“住店咧,对了,有什么好吃的,先上点来。”李闯王本来就是来吃点东西睡一觉的,见店小二问起,自然如实回答了。
“哎呀,公子,不巧了,小店天字号房今天没有了,只有地字二号还空着,只要三百文一天,不知您要住几天?”这店小二一开口把李闯王吓一跳,这三百文一天的,差不多一两半银子了,这朝歌客栈可真不是一般的贵,而且还只是地字号。
“那天字号多少钱一天呢?”李闯王想到便随口问道。
“公子,小店天字号房只有一间,今天真没有了。”店小二见李闯王开口就问天子号,立刻更加殷勤了:“天字号只收金子和银子。”
“那我就住一天吧。”李闯王也没深究这天字号到底多贵,只觉得肚子有点饿,便对着店小二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公子,您想吃什么,小店便弄什么。”店小二似乎有点骄傲地道:“这朝歌县里能吃到的,小店一概都有。”
“得得得,我就想吃点好吃的,你就说你这有什么招牌菜吧。“李闯王见店小二的神情,尤其是刚听了天字号,地字号的价格,那有心思和小二瞎扯,便直直地打断道:”把饱肚子的上点来就是。“
“行,这位公子,饱肚子的小店有素有荤,不知道公子想吃点啥?”店小二倒不恼,只是见李闯王开口要填饱肚子的,不由得有点失望:“这素的有汤饼,蒸饼,炉饼,胡饼,髓饼......”
”算了,你就说你这里有卤牛肉没?“李闯王听店小二说了一连串挺复杂的,听得不耐烦了,想起以前经常看到的是切几斤牛肉,来几斤花雕的段子,自己只想饱肚子,便学着道:“给我切三斤牛肉,再来两斤花雕。”
“公子,花雕那是娘们喝的酒,小店有上好的刀子酒,要不给你来点尝尝?”店小二倒没说没牛肉,只是劝李闯王换种酒。
“好咧,公子您稍后。”店小二见李闯王点头后,便对着李闯王施了一礼,一声唱喏:“三斤香牛肉,二斤刀子酒咧。”
“噗呲,吃这点东西也敢上雅座。”李闯王闻声转头望去,只见屏风后隐约可看到二名儒袍装扮的男子,头上都还戴着青色布冠,瘦瘦弱弱地,可能是位置刚好靠着他,这店小二点菜就被听去了。
“三弟,不得无礼!“那背靠着李闯王的另一男子明显稳重多了,立刻制止道:”吃你自己的东西,你再胡闹,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还不行吗。”那个称三弟的见那稳重点的男子说得认真,似乎撅着嘴巴道:“你怎么和大哥一样,每次都是这招,一点都不好玩。”
李闯王闻言,不由得晒然一笑,那个叫三弟一听声音,明显就是个女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开始说话时,声音跟寻常女子不同,倒有点像少年男子的声音,但这一娇嗔,便立刻露出马脚来了。
“唉,怕你了。”稳重男子见这叫三弟露出了女音,摇了摇头道:“还好人家大度,不和你计较,你想吃什么就多吃点,莫要惹祸哦。”
“那我还要吃千丝翠玉,还要吃那套四宝,还要......“那叫三弟的倒不客气,掰着指头居然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菜名。
“够了,三弟,这不是浪费么?”稳重男子明显不耐烦了,低低地劝慰道。
“哼,吃不完送给隔壁的去吃。”那叫三弟女子耍起了小脾气,似乎故意找茬地道:“你到底让点不让点,我说别人点少了你说我,我点多了你又说我,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
“哎,好吧,好吧!”那稳重男子明显让着这叫三弟的女子,其实应该算是三妹了,又小声地道:“等下菜来了,我替你端去隔壁,你一姑娘家的,抛头露面的总归不好。”
“我是三弟好不好,我这是男子,怎么就不能抛头露面了?”那三妹又故意找茬般和那稳重男子抬起杠来。
“好好好,你跟我过去,但你不准捣蛋,听见没?“那稳重男子只得再次让步,那叫三弟的女子便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其实李闯王也不想听,偏偏隔壁两人声音虽不大,但无奈自己都太平经四层了,洗精伐髓四次后,耳聪目明的,这隔壁的交谈声是一丝不漏全传到他耳里。 太平要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