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捉芙蓉,竟失花丛。蜂蝶簌簌落裙中,只为绿野妖红地,独此最浓。一颦若天虹,水止山动。丹唇轻启把凤弄,侧目犹能胜东宫,小觑楚宋。”
读着端木林信手写成的《浪淘沙》,晓芫先是惊艳,而后窃笑,“这么美的女子,是写给谁的呀?”
端木林害羞地一笑,“唐姑娘莫怪,我是想着木棉的样子写的……”
晓芫斜睨着木棉,道:“生得这么美,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爹娘的错……”
木棉笑道:“姐姐别当真,这显然是写给那位红粉姐姐的,不是我。”
“为了防止有人垂涎你的美貌,以后我们假装情侣吧?”晓芫说完,见木棉一脸激动,忙笑道,“逗你的啦!我们怎么看也不像情侣啊!”
“我看二位挺般配的。”端木林道,“倒是我和红粉姐姐,怎么看也不像一对。”
“如果红粉姐姐找到真爱,你会难过吗?”
端木林低头想了一下,“会。不过,我会真心祝福她的。”
晓芫微笑道:“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有更好的姑娘喜欢上你的。”
端木林叹了口气,“没想过那么多,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还未可知。”
“到底是什么病,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吗?”
端木林惨白地笑笑,“不知道。若不是有那么多名医倾力相救,我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但是他们可以肯定的是,我绝对活不过二十岁。”
晓芫和木棉面面相觑了一阵,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
“没关系,人这一辈子不就是长和短的区别吗?红粉姐姐照顾了我十年,即便对我没有夫妻之爱,至少她是把我当弟弟一样疼爱的,我不想让她亲眼看着我死。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她会慢慢忘记我的。”
晓芫一向笑点高、泪点低,她禁不住红了眼眶,心想,端木林怕是得了要命的先天性绝症,就像法洛四联症这样的心脏病,纵然让他去往自己的时代,用发达的现代医学来治疗,也是不大可能活下来的。想到这,晓芫觉得心里很难过,明明知道眼前这些人是早已作古的人,但还是伤心到无语。
端木林道:“唐姑娘不必难过,老天爷是公平的。我自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三岁吟诗、五岁作文,上天给了我才华,便拿走了我的健康。”
晓芫听罢,忽然看了看木棉,心想:“上天给了你这样的倾世容颜,又要拿走你什么呢?”她又想到了缓歌,上天给了他那么悲惨的生活,还拿走了他的声音,又给了他什么呢?
一想到未来,晓芫有些茫然无措。
木棉在桌子下面攥住了晓芫的手,说道:“寒冰哥哥正盼着你去找他呢。”
端木林道:“是啊!这里不方便,你们随我去我的别院,待我亲自作画,为你们要找的人画像,差人张贴到各国去。你们也不必盲目去找,就住在我的别院,一有消息再动身。”
晓芫笑笑,“林少爷真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相逢就是缘分,不必客气。”端木林缓缓起身,已有下人上前搀扶着下楼了,他边走边吩咐道:“备一辆马车给二位贵客。”又回头冲晓芫道,“我这身子骑不了马,也受不得马车的颠簸,只能坐轿,望两位不要介意。”
晓芫忙道:“怎么会!你身体不好,还要陪我们去别院,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端木林道:“那别院是为打猎的季节所置,但你瞧我这身体怎么可能打得了猎?倒是红粉姐姐喜欢,她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从小在戏班练就的基本功,又学了一手好医术。那别院有很多药材和储藏的猎物,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住上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晓芫忽然灵光乍现,“那你的红粉姐姐会不会去了那里?” 月魂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