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哭道:“修鱼姐姐!你不要伤他!你这个混蛋,你冲我来啊!你不要再打云墨哥哥了!修鱼姐姐!修鱼姐姐!”
幻月衣看着修鱼,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却在心里默默念起了咒语。缚着月儿和云墨的枝蔓悄无声息地慢慢松动着。
修鱼没有察觉,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弓箭上。她屏气凝神,就在箭射出的一刹那,转向了那粉衣女子。修鱼的神箭似乎有灵性一般,跟随着她的意念,直奔那女子而去。那女子猝不及防,被修鱼的落日箭射中,哀嚎一声,整个人突然变得巨大无比,瞬间又缩成一团,也就是扎眼之间,化作千万道剑光,朝修鱼和幻月衣飞来!
幻月衣知道神族圣后在陨灭的一瞬间会产生无敌的攻击力,他来不及劝阻修鱼射出那一箭,他以为修鱼与自己对峙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才要抱住修鱼,却发现月儿已然奔入自己的怀中,这一刻,他不可能推开她,置她与不顾,他携起月儿朝远处飞去。
再看修鱼,全部的意志力都在那一箭上,她本就对落日箭掌控不好,加上玄女之力才刚刚觉醒,便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射了这一箭。她知道,这一箭射不死她,月儿和云墨都会死。于是用尽全力,射出了这一箭。还处在念力无法收回的状态中,根本想不到躲避神族最后的攻击。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紧紧环住自己的云墨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震惊地朝替自己挡住这致命攻击的云墨看去,他伤痕累累地身躯似乎已经流干了体内所有的血,正苍白地无声无息地伏在自己身前!
“云墨……”修鱼吓得声音颤抖,轻轻摇了摇云墨的身躯。
云墨半点反应都没有。
月儿惊慌地扑了过来,去摸云墨的脉。摸了好久,好久。修鱼就那样一直盯着她的脸,等待着宣判一般。良久,月儿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放声大哭。
修鱼颤抖着问:“云墨他还活着,对不对?”
月儿泣不成声,“云墨……哥哥……死了……”
幻月衣呆立在一旁,这个时候,他无论怎样解释,都无济于事。
“不可能,不可能!”修鱼一直摇头,“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伤成什么样都好像没事一样,他只是人,一个平凡的小小的人族!随随便便就会成为你们伟大的神族战争的炮灰!你为什么不救他!”
面对修鱼的指责,幻月衣没有说话,他知道修鱼这个时候伤心,骂自己也好,打自己也好,他都能承受。但月儿却不接受修鱼这样无端的指责,她悲愤道:“你凭什么骂他?云墨哥哥明明是为你而死!”
“月儿!”幻月衣制止道:“不怪修鱼姐姐,都是我的错。”
尽管幻月衣这样说,修鱼还是全盘接受的月儿的话,对啊!云墨是为了自己死的,何况,无论他怎么死,都是因为自己!因为,云墨在这生死一刻选择为自己舍命,恰恰证明了,他还爱着她……爱着她的男人,都得死……
修鱼流泪点头,“是我害死了云墨,没错。”她俯身抱起云墨,感觉他流干了血的身体好轻,轻得发飘。她怕他会随风飘走,赶紧往自己怀里搂紧一些。
幻月衣知道,圣后既死,圣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若还要与修鱼纠缠在一处,只怕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见修鱼转身离去,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半晌,修鱼走远了,他才晃过神来,追上去道:“修鱼姐姐!你再听我一言。”
修鱼停住,没有回头,只听幻月衣道:“西海之中,北接昆仑二十六万里,东去岸边二十四万里,有一座聚窟洲,岛上有返魂树,死去的人,只要在三个月之内,都可能复生。”
修鱼声音嘶哑地回了句:“多谢!你自己保重。” 月魂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