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该是死了的人,出现在面前,来与她抢皇位?这是什么笑话?
“你以为本宫会信你么?”
说着不信的人,可手却在颤抖呢。
“信不信,自然是由着姑姑。可姑姑似乎忘了,现在所有的一切,并不能轻易遂人意。”
“就凭你也想阻碍本宫?”
他笑道,“并非如此,姑姑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你们都是罪人,而我…平生最喜欢看的,便是狗咬狗了。”
“你!”她抬起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抓住,“姑姑可要小心自己的手,别放错了位置。”
因为防备,连自己的暗卫都不敢让他们跟得太近。这倒是方便了他啊。
他让开,让她走了进去。
她冷冷的看着他,“你有什么阴谋。”
“哪里会有什么阴谋?”他无奈的摇着头,“这宫中,可快要是姑姑的天下了,我自然要寻得安谧之处。”看向江婉姝,“娘娘也随姑姑进去吧,毕竟…皇上的时间也没多久了。”
江婉姝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卫梵华。
卫梵华冷笑一声,扫了她一眼,走了进去。
当江婉姝随她进去之后,关上了门。他默默的拔出了剑,面前的暗卫,都在防备状态。他勾唇,向他们袭去。
寝宫中,卫梵华自然想着,他不可能会这么好心,这底下自然有什么阴谋。
况且,还有这个女人跟着自己。果然…还是该先除了去。
她转身,江婉姝警惕的看着她。
为什么来的不是骏王,而是她呢?骏王怎么样了?想问的事情太多了,却又无法在这一瞬间吐露完。
她慢慢走近她,她则慢慢后退。
退到墙壁那时,里面突然传来了皇帝的声音,“伴倾啊……”
江婉姝像是被救了一般,立即叫道,“皇上。”
“过来……”
她立即从她身边避开,跑向了他那里。
呵……
卫梵华心中不屑,却也跟着走了过去。“皇上……”
坐在龙床上的人,只是顺着声音看过去。“…柚阳?”
“骏王带兵入宫,准备谋反,而齐将军…也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如今宫中一片混乱啊……求皇上…下令处置反贼!!!”
他却沉默半响,没有答话。
“皇上!这宫中,已是一片杀戮,连禾熙殿,也被烧了,在这样下去,会危及皇上的。”
“伴倾,你先出去。”
没想到,他会先开口把她支出去。
她犹豫片刻,“喏。”
整个漆黑的寝宫中,唯有他们二人。
“初儿,是朕的孩子。”
“皇兄这话,当真让我吃惊,当初不是连瞿伴倾的孩子,你都接纳了么?明知道…不是自己的。”
“这是两回事。”
“那么…皇兄的孩子,如今可是要…弑君谋反啊,即便如此,皇兄也打算什么都不做么?”
“朕能做的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她冷笑一声,“说谎。到现在,还是在骗着自己啊。罢了…皇兄该是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不适合为君。”
“东启自古便有女子为帝的先例,那么,为何我就不行?”
他深叹了口气,“柚阳,你何曾想过百姓了?常州盐贩一事,还不够么?这些年,你让恶吏搜刮民脂,满足私欲,朕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么?”
哈…“皇兄,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可忘了永昌王的事么?害死自己兄弟的人,可不是只有我啊。”
“朕…从未后悔过。”不管过程如何,他终究是坐上了这个位置,成为了这个位置的主人。
“所以,现在也该坐够了吧?也该给我了吧?”
她突然拔出一根短匕,对准了他的颈部,月色下的银色,相当晃眼。
果然…是因为如此啊。
“要坐这个位置的下一个人,只能是我。”
他脸上却是看不到半点惧意,甚至带着些许悲悯:“柚阳,你要何时…才能懂事?”
突如其来的光,把整间寝宫都照亮了。
她立即用手挡住,拿着一颗颗夜明珠的,不是别的人,而是躲在暗门内的几个朝中重臣。齐将军、内侍卫大臣、左右都御史……还有,从另一个柜子里出来的——卫梨。
“各位大人,可听清楚了么?长公主是如何逼宫的?”
那些大臣的表情,带着明显的唾弃和嫌恶,“回公主,听清楚了。”
“不…本宫何时逼宫了?云硕,要说笑话,也要说些能让人相信的。”
“姑姑刚刚亲口说的啊,难道…连自己都不敢承认了么?”她笑道,“原来姑姑也是敢说不敢当啊…可是…所有人都听见了,而且姑姑还拿着刀呢,难道不是要弑君么?姑姑是想…怎么赖账呢?”她的声音陡然变大。
不…这果然是陷阱。“云硕,你…可是与本宫同一条线的啊,难道你就想这么抛下本宫么?”
“姑姑,怕是记错了吧。云硕为何要扶一个…逆贼上位呢?”她微微笑着,那笑容中,分明没有半点温度。
“你……”她惊愕的看着她,一幕幕在眼前重叠,“好啊,卫梨,你个贱人!!!竟敢算计我!!!”
没有想到,居然是被这卫梨倒打一耙。所以…她是一直在演戏?连徐卿衍的死这种事,都当做没发生,演了过去?
“姑姑是谋反不成,开始胡言乱语了么?”她淡淡道,“冥一,把这个谋反的逆贼,押进天牢,重兵把守。莫让逆贼给她劫了去。”
“是。”
她看到那面色白如纸的男人时,一瞬间的惊异,“你居然…已经可以差使机偶了。”
“云硕是瞿家的血脉,自然可以差使机偶。所以…姑姑究竟有什么资格…想要上位呢?”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消息吧,父皇的那道密令上…究竟写了什么。”
密令…对了,密令……
“若是父皇驾崩,那就由永昌王的嫡子卫吟墨,继承皇位。”
她瞪大了眼,看着她,久久无法自拔。
不是四皇子…也不是七皇子……而是…永昌王的孩子?
刚刚见到的那个青年?
“不…不可能!”她尖叫一声,那么这么久,她都只注意了被她当成了敌人的两个人,而忽略了这匹…恶狼么?
“冥一,押下去。”
她甩袖,“择日,问斩。”那杀伐决绝的气势,连在身旁的禁卫军,都忍不住抖了三抖,谁知当年因疯癫之病被赶出宫的云硕公主,竟会有今日的气魄。
“不——”被拖走的人,还传来了尖锐的叫声,“卫梨,你个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你这辈子,都得无所爱,孤独终老!!”
可她却只是冷嗤了一声,她已经无需再去想日后之事了。只要当下,活得好便罢。 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