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分为三种人。能得到一切的人，和失去一切的人，还有不得到，也不失去的人，无出无入。
人们一般都渴望成为第一种。因为第二种和第三种，一般被掠夺和碌碌无为之人。
可是想成为第一种，必然是要付出等比例的代价。支付不起那么高的代价，就无法得到一切。
他站在这孤独的宫城中，站稳皇位，以及失去皇位。这两者之间…是属于他的帝王之燕的存在。
“在朕的地盘上…怎么能让你…轻易带走她呢？”
“鄙人劝你，还是稍微收手比较好。”
从长长的宫道走来的男人，带着飞舞的笑容，肆意且轻蔑，手上的玉骨扇，唤醒着他的记忆。
那是…徐卿衍？不…徐卿衍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
“若是想守住你现在的东西，还是…老实的放他们走吧。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大过。”男人走过身旁时，收起了扇子，看向了他身后的军队。“所欠下的，终有一天…会还回来的。”
那一瞬间，他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徐卿衍。可在他看向他时，他却依旧是那肆意的笑容，刚刚的漠然，好似他的错觉。
“徐卿衍……”
“怎么这么多人，都认错了人呢？鄙人姓诸葛…名章。”
……
卫梨留下一封信后，缩在妖孽的怀抱之中。抱着他的脖子。“我是不是…很重？”既要抱着她，又背着天玄琴。肯定很累吧。
“很轻，抱着都硌手。”轻轻一握，都能感受到她的骨头。“你究竟…是如何折腾着自己？”
“没有折腾。”她蹭了蹭，“我一直在等你。”
“你啊……”他轻叹了口气。“我真是敌不过你。”飘动的白发，牵动着她的心。“你就如我所愿，来到了我身边。”
越过宫墙的那一刻，才觉得这个笼子…也不过如此。
“阿梨，我们的约定，还作数。”
她笑着，手指抚着他的脸颊。“那是自然。”
他们的落地点，还是城南那个院子。不过是过了一年多，她却觉得早已物是人非。
楚夜弹起那支月下曲，她的思绪，慢慢回到了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时候，还有在淮州的时候，他也是弹着这首曲子。
这个清瘦的背影，就在她面前。
她慢慢靠在他身上，吮吸着他的气息。
楚夜一伸手就抱起她，将她抱到身前。身后是他的温度，很温暖，很温暖。
他们坐在木长廊上，他的手搭在她的手上，一手教她弹琴，一手环住她的腰。“如果…你回来……我真的如外界传言所说，已经死了。你会怎么办？”
他略微思忖了一下，“大概…会屠城吧。”
“恩？”
“然后…一直守在你的墓边，守一辈子。”他低头，把头埋在她颈间。
她垂下眸，“世人都说你聪明，我倒是觉得你傻。我若死了，你就和别人在一起吧。”
她身上的馨香，让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不觉就抱紧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个‘别人’？”
“哪儿都有啊，比如…芊敏公主。”
“你吃醋了么？”心情突然开朗了不少。“她的忠犬，可是不会想我接近她的。”
指的是云非啊…依他的性子，却是会把芊敏公主守得紧紧的。“弄夜。”
“恩？”
她抚上他的脸庞，脸蹭着他的脸庞，像只猫儿一般。
“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所爱之人是你。所以我会拼尽全力，让你活下去。不止是我，还有筠滔和杜老他们，你的命，不是你的，而是我的。”
“阿梨，我带你去鄞州、去安国、去庆国，去各种地方，看尽这世间的所有风光。我弹琴，你看病，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好么？”
鄞州……
“好。”
月色之下，相拥而吻的两人，抱紧对方，没有一点空隙。
那些被夺走的呼吸，令她瘫软，他换了方向，抱住她的腰，小心的将她平放在长廊上。
松开的腰带，她难为情的撇开头，却还是被他捕捉到熏红的双颊，“好么？”
她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他才慢慢褪下自己的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
在浅色的月光下，映照着他的身体。之前在山贼窝那一次…为他擦身，她都流鼻血了，现在却是真真实实的在自己面前，她反而不敢看了。
可那妖孽见着她不敢看了，却更加放肆，慢慢弯下腰，带着笑，连那颗泪痣都在颤抖。“害羞了么？”
“还会流鼻血么？”他打趣道。
“你…还笑我？”她又气又羞。他却哈哈大笑起来，“让我看你。”
她捂住自己的脸，拼命摇头，他却拉开了她的手，垂落的发丝，扫在她脸上，有种痒痒的感觉。“那就看着我，只看着我。”
轻浅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温柔的手游走着，像要安抚着她的不安与害怕，动作都是那般轻柔。
一瞬间酥麻的感觉，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反应过来，立即咬住了下唇。
手指拨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喃道，“叫出来。”
她强忍着，那恶劣的妖孽，却是在一次次刺激她。唇边还带着戏谑的笑容。“继续忍？”
“你……”
他的左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阿梨，叫相公。”
呼吸一滞，注视着他，因她而魅惑的面孔，美到窒息。“夜…恩……”
“叫相公。”
她拗不过他，最终，还是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喊了一句：“相公。”
为什么这个人会坏心眼到这地步？
那一句‘相公’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舔掉她滑落的泪水，声音有些沙哑，“阿梨，我可能…没办法那么温柔了。”
她还没能领悟他话中的意思，就见到了他的双瞳，渐渐变成了猩红色。
一阵痛觉，侵袭了全身，她抓紧了他的背，痛得叫出了声，“啊——”
“阿梨…阿梨……”他重复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清晰入耳。
瞳孔还是美丽的猩红色，她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眼角，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相互凝视，相互痴缠，一夜春宵，温尔甜美。 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