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多疑的卫牧初。
“下一次,属下定会将血红玉偷到手。”目前,他能许下的,也不过如此。
“既然卫梵华让你来刺探本王这里的消息,你便满足她的意思吧。”
“!”这是……让他双面当探子?
“怎么,做不到?”
“不……”他攥紧拳头,“属下一定办到。”
卫梵华自己本身也是个狡诈多疑之人,定也不会轻易相信他。
而他身上的毒蛊……想来也只能交给了秦无心。可那木盒子的里花,像是在说着,拒绝的话语。
但…他不是会就这么退缩的人。
卫梨醒来时,以前睡醒,总会周身冰冷,现在手脚却都是带着些许暖意。她看向一旁,抱着她睡的男人,皱紧了眉头,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其实在她睡醒时,一动,他就醒了。本就是睡眠极浅的人,在她身旁时,却睡得相当安稳。
“公主醒了。”妖孽懒洋洋的动了一下,她才发现自己枕着他的手臂,枕得他的手都酸了。
“楚夜,你我似乎不是能同床共枕的关系啊。”她坐起身,看那妖孽慵懒的侧躺在床上,“怎么不是?我不是公主的…男宠么?为公主侍寝,是楚夜该做的事啊。”
真是不知道这个妖孽究竟在想什么,难道脑壳被门缝夹过了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府上,公主也唯有楚夜一个男宠,不是么?”他勾勾唇,“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身边是地狱么?想讽刺她也不是这么说的。
“没人逼你入地狱。”
卫梨起身,一阵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寒颤,缩了缩。他一把将她勾过来,窝在被窝里。她瞪大了眼,一脸懵,“你做什么?”
“唉,没想到公主利用完了楚夜,就是这么对楚夜的。”
她干了什么了?
“昨夜,公主抱着楚夜,一步都不肯松开,喊着:别走。可现在,到了早上,就不需要楚夜了啊。”他垂眸,一副泫泪欲落的模样。活像被她欺负的小媳妇。
“……”她…真的做了这种事儿了?抱着楚夜死活都不肯松开?
她怎么能…做这种事?
事实上,她喝完酒就醉得跟猪一样。哪里还会死缠着他。
“对不起。”她纠结半日,还是蹦出了这么一句。
“恩?”他似乎没听清楚。
“对不起。”她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音。
面对她这般实诚的道歉,他反而,认真思考了什么,“公主还在恨我,没有救徐卿衍么?”
没想到他会自己提出这个问题。为什么呢?他应该知道答案的。
“我的答案没有变过,你早就知道的,不是么?”即使在淮州他救过她,从五年前到现在,他确实救过她很多次。
她也知道…卿卿的死,牵涉到楚夜身上,不过是迁怒罢了。
可她也不过是这般卑劣的人,迁怒他人,靠着仇恨滋润内心。
“楚夜,我不问你的过去,你也不要干涉我的未来。你我不就是这样的交易么?”
“可我改变主意了。”他挑眉,侧首,“就按照原点走,我是公主的男宠,便做男宠该做的事,不正该是如此么?”
“……”好任性的人。
他摸着她的脸颊,“公主还是穿得厚些好,若是染了风寒,可不太好。”
那手,很温暖。她回想起昨夜梦中的温度。啊…原来那是他。
外面的雪下了一夜,早晨停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开始下起来。这里的冬天,怎么会这么冷。她都穿得跟头熊一样了,楚夜还是跟以前穿的差不多啊,只是多了件披风。想来他有内力护体,也不会怎么怕冷。
“公主,这是城南院子里被人塞的请帖。”
红莺依她的话,去了一趟城南的院子,收了请帖回来。
“请帖?”看了一眼,请帖下,那小小的一个‘骏’字,相当抢眼。果然是卫牧初啊。
拆开看了一眼,不过是请她去骏王府一见,有个人,想请她医治。
救人?
她揉了揉鼻子,好想打喷嚏。
“公主要去么?”
“恩,为什么不去?”她比较好奇那个人是谁。还有…她该用怎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近来公主与太傅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呢。太傅也偶尔会在天斋楼留宿。”红莺那暧昧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我这才感觉,你这真是传说中的云硕公主。”
什么叫传说中的?她的事迹已经足够谱写一本传说了么?
总感觉就算谱写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红莺,我现在才发现,你很八卦啊。”
“有么?”她眉头一挑,“反正看着也觉得不是什么坏事。”
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公主打算什么时候去?”
“过会儿。”她拢了拢披风,真是不喜欢冬天,虽然一片冰天雪地的时候,看起来很纯洁,很好看。可那温度,她实在不敢恭维。她得先琢磨一下,要穿什么。
等到卫梨琢磨好,易容去了骏王府,来接她的,是千疆。
“秦姑娘。”
“爷呢?
“爷稍有急事,让属下带姑娘先进去。”
“是么?”她随他进去。走过去时,又拢了拢披风,见王府里的红梅盛开,“我能先看看么?”
“姑娘请随意。”他退到了她身后。
“千侍卫去忙便是,告诉王爷,无心在这里等他吧。”
他没有半分犹豫,“喏。”
这么听她的话,原因在于卫牧初的话。把秦无心当成半个主子看待。
她走到角落,看到那株红梅树,点点粉色,在寒风凌冽之中,傲然盛开。
伸出手,触碰到那点点红色。难怪诗人都在咏梅,透过薄薄的面纱呼出的热气。
站在阁楼上的人,注视着下方的粉色的身影,站在红梅树下。真像呢。她不是美人,却有比拟红梅的傲气。这一幕,在他眼中看着,很舒服。
那个人…就是卫牧初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么?无面怎么看,都觉得不过是个相貌普通丫头。甚至不理解,见过那么多美人的卫牧初,为什么会看上了这种杂草一般的普通丫头。
“爷,那便是…秦无心么?”他小声道。
“无面,待她如待本王。”他没有看他,可他分明感受到了他言语之中的凌厉。
他身子僵了一瞬间,“喏。”那个女人不是只有长相平平么?
可为什么……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折服这个多疑的男人? 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