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梵华若是知道她的想法，怕是要被气死了。
楚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了琴边，手指一下，倾泻而出的琴音，悠扬婉转，听了一会儿，卫梨感觉平静下来了，同时，看向那男子，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沉浸在琴音之中无法自拔。
红莺也是如此，秦易靠在墙边，闭上眼，任由琴音在耳边环绕。
待他弹完一曲，面色淡然，“还不打算说么？”
那男子这才知道琴声停下来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楚夜…当真是个妖孽啊。不仅仅是在外貌上勾摄人心，甚至在心灵上，也让人无法逃脱。这才是他的恐怖之处。
那男子冷静下来，“我说，可是，公子可是能保障小人的安危？要知道，若是让王妃知道了此事，小人定是性命难保。”
“你只管说，该说完的，说完了，我自会让你到她找不着的地方。”楚夜倒也是真给了她这个保障了。
他似乎做了极大的心里挣扎，“好。”
“数年前，长公主才到尹国当上王妃，小人也不过是街头上卖画的书生，只是在街头上，那惊鸿一瞥，王妃便对小人一见如故。从此…便再无可自拔。”
“可是啊，你只是她男宠中的一个吧。”卫梨和红莺坐在旁边嗑瓜子。
那男子瞪了她一眼，收回眼神时，碰上楚夜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缩身子，继续道：“那年正是晚秋，王妃带小人回了成安王府。名义上，小人只是府中的账房先生，可事实上，却是与王妃情投意合之人。两人这般相爱，却始终不得一起。日日见着王妃和王爷，貌合神离，小人……”
“停停停！”戏好多啊，老给自己加戏。“我们想知道，并不是你跟卫梵华的缠缠绵绵的爱情故事，而是卫梵华干过什么。”
真是头疼啊。
这么一看，他似乎是想含糊不清的就给过了啊……
“秦易。”楚夜一声令下，秦易的刀就架到他脖子上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说，我好好说还不成么？”
早该这样了。
“都说王爷是王妃害死的，在尹国，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你…有证据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是毒杀。”
卫梵华…毒杀了成安王？所以逃回这里了的理由，也很充足，可是……“为什么要毒杀他，即便貌合神离，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杀了成安王？”
“是国宝啊，尹国的国宝，在王妃手上。”
卫梨看了楚夜一眼，他像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勾起了唇角。
从那件事后的一个月，开始了布局。
后来的大部分事，都在楚夜的意料之中，包括公良景来到东启，说起国宝之事。
“为何尹国失了国宝这般重要之物，却是要到我东启来拿？”
卫牧初放下茶杯，扬扬眉，“难道…贺王可觉得…这贼，会在我东启？”
“自是我国有所怀疑，才会派遣本王到东启。本王希望摄政王帮助本王寻出…此贼。”
“贺王可有怀疑之人？”
“有，此人摄政王定是知悉的。”
……
那日早朝，抱恙多日皇上，第一次上了早朝。
这还是公良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荒淫无度的云硕公主。生得倒是清秀貌美，只是品行是那般劣迹斑斑。对于楚夜，也不过是被利用罢了吧。像她这种货色，被利用一段之后，就会被丢弃的。
目光转而移向楚夜，看他那自在的笑容，恨得牙痒痒的。
不过，对付楚夜并不是现在最主要的事。
“尹国国宝失窃之事，要我东启如何协助你？”
“回皇上，这国宝失窃，曾贵为我尹国王妃的长公主，我尹国对此，有相当大的怀疑。”
“！”卫梵华立即看向皇上，“皇上，此事与柚阳无关，柚阳怎么可能偷窃国宝呢？柚阳回到东启，已过了这么几年，为何此时，才出了国宝失窃之事，甚至就牵扯到柚阳身上？此事分明就是有人蓄意陷害！！！”
“姑姑不如听贺王说完，这般急着撇清，反而让人…有所怀疑。”卫牧初站了出来，“贺王，请继续说。”
“国宝失窃，其实是在长公主还在尹国之时。此事该是要澄清清楚的，我尹国自从国宝失窃之后，立即封锁了消息，不能泄露一丝消息，若是让百姓知道了，此事该是多么动荡人心。之后我国便在暗中寻觅有关国宝的消息，但有幸…有了国宝的消息。”他的目光渐渐深了，“但凡有一点关于国宝的消息，我尹国就不会放过。”
“只是因为…一点怀疑…就来质问本宫么？”她无奈的笑着。“本宫怎么会带着国宝呢？”
“可姑姑…私吞官银一事…也要说是假的么？”
私吞官银？如今把这件事拿出来说……看了皇上一眼，他面色依旧，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想法。心下一沉，“官银一事，是民间的人，擅自……”
“啊…擅作主张，私吞银两，那些人，本王也已经将他们关起来了。自当是要拷问清楚的。”
周围的官员窃窃私语着，周雄眉头紧皱，长公主惹上了事啊。
“那么…长公主毒杀成安王一事，又该作何解释？”楚夜此语一出，一阵哗然。
可卫梵华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根本没有丝毫惧意。
反而笑他，“连楚太傅…都听信了什么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么？他轻笑一声，“来人，把人带进来。”
那白净的男人，慢慢走了进来，两旁的官员站得直直的，这阵势吓得他双腿直抖。走到楚夜面前，就给跪下了，看都不敢看卫梵华的脸。
果然在那个时候…就该杀了他，不该一时心软，留下祸患的。
“草民见过皇上。”
“你是何人？”
“草民在数年前…曾是…曾是…长公主的男宠。”
男、男宠？
连皇帝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皲裂。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冷声呵斥道，“究竟是谁派你来污蔑本宫的？”直直看向了楚夜。
他笑道，“长公主不如让他把话说完如何？”
那男人吞了吞口水，与其让楚夜杀了，还不如信他一次，把以前所隐瞒之事说出来…也对得过自己的良心。
“长公主…毒杀了成安王。” 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