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折枝道。

　　“它不是消散了吗？”心羽疑惑地看着折枝。

　　“它一直在我的梦境中。”折枝回道。

　　事实上，他也是刚刚得知这滴血的存在，在心羽即将被送出去的时候。

　　这滴血是执念，就像人死以后留下执念化作神识，继续存在于世，杀夜便是如此。但这滴血的主人没有死，所以由血凝成的执念不会存在很久，一旦心羽离开他的梦境，没有依托的血，就会彻底消散了。

　　他本不该理会这个月家后代留下的一丝执念，然而他却有些于心不忍，因为当他将血从心羽的眉心挑出时，当他的指尖触到那滴血时，他感受到了那滴血的主人无奈而压抑的心境。

　　心羽不会看见那个人真实的心，那个人也不会给心羽看见自己心中的情。

　　是个冷静而冷漠之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他帮不了那个人，但或许能够在那滴血消散前，做点什么。

　　折枝说道：“我可以以它为媒介，让你看见这滴血的主人此刻在做什么。当然，是否要看，取决于你。”

　　“我想看！”心羽没有犹豫。

　　心羽和折枝的脚下出现一汪湖水，湖水平静，湖面如镜。两人立于湖面而未下沉，仿佛立在平地之上。

　　折枝手指朝下。

　　那滴血落入湖中。

　　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片刻过后，湖面上出现厚厚的云层，云层逐渐散开。

　　心羽的视觉仿佛一只鸟从天空俯冲而下，云层下方的景色越来越多，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帝都城的最高建筑云宫，而云宫似乎就是目的地。

　　心羽的视线追随着那滴血的气息，越过云宫主殿，落在后方的大片殿宇中，最终锁定在某座宫殿的某间偏殿里。

　　视线并未因紧闭的殿门而关上，穿过殿门，她看见了赤~裸着上半身的月行夜！

　　就在心羽的视线落在月行夜身上的一刹那间，月行夜倏地把衣衫披上肩头，然后抬起头，警惕而冰冷地盯着殿顶的某一处。

　　隔着万水千山、隔着大贤的梦境、隔着一片湖面。

　　心羽的眼睛对上了月行夜的眸子。

　　心羽不自觉地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喃喃：“他……看见我了？”

　　“他看不见你我，但他应该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折枝望着湖中镜，评价道：“是个相当可怕的人。”

　　月行夜披衣的速度极快，所以心羽没能看见月行夜背后的黑蝶纹，但折枝看见了。

　　折枝静静地看着湖中镜里的月行夜，眼底流露出悲悯。黑蝶是杀夜，杀夜正在侵占月行夜的身躯。他无法确定，当心羽下一次站在月行夜的面前时，看见的到底是月行夜，还是杀夜。

　　行夜、杀夜，这是否又是一场宿命？

　　心羽和月行夜对视良久。

　　就在心羽以为月行夜将与她对峙到湖中画面消失时，月行夜的眼神忽然变了，不再警惕、不再冰冷，他似乎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与疏离，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惆怅与孤寂。 宠妻狂魔：魔君护短又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