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庞辉侧头瞪着她,气呼呼的转头看着良哥说道:“良哥,她不怀好心,
执法队数百人搜山,这是让良哥去送死啊!”
“阿庞,你是不是怂了?”
黄睿抬肘推了他一下,见他身子一歪说道:“我们待在这里就安全了?
外面的烈火越烧越旺,我们早晚会被烧死,
还不如与敌人干一仗,杀出一条血路脱身。”
“烧死怎么了?”
庞辉转头看着他,话语一顿继续说道:“我就算是被大火烧死、也不愿意被人当枪使,
你也不想想,这里就良哥会用枪,我们冲出去死得更快。”
“你得了吧。”
黄睿冲他抬了抬下巴,见他瞪眼说道:“阿庞,你嫉妒良哥遇上心上人,
担心妹妹没戏就直说…”
庞辉皱了皱鹰钩鼻,盯着他的秃顶说道:“阿睿,你小子欠收拾是不?
你想打娟子的主意更没戏,没门!”
“啪”
黄睿照着秃顶来了一下。
他知道秃顶是硬伤,想到娟子说秃子想吃天鹅肉,长出头发也没戏的话,郁闷的低下头。
庞辉见他垂下头生闷气,嘴角抽了抽,撇头用瓷碗盛水浇泼棉被:“滋滋”
护好棉被阻挡高温,他撇头监视外面。
他心存歉疚,话赶话揭了兄弟的老底,心中不踏实。
娟子是他唯一的妹妹,一块心病,嘴上嚷嚷着恨良哥,什么不好听的话都敢说,表面上看上去把良哥恨入骨髓。
其实他知道妹妹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偏偏说反话。
不过良哥对娟子爱答不理,好像没有那个感觉。
娟子不服气和良哥唱对台戏,他觉得良哥心怀愧疚才不接受娟子。
“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兰玫没在意二人争执,看着良哥说道:“这件事牵连两大帝国,关乎家族纷争,
我涉足其中,苏家会很被动,损失钱财事小,
我担心有人借题发挥,上门逼婚钳制苏家。”
她有苦难言,苏黄两家关系微妙,唯有当家人知道内幕,表面上各不相干。
两家上一辈联姻等同虚设,其中曲折太多。
她知道姑姑迫于无奈,改名换姓嫁入黄家,远离了恋人。
联姻似乎与政治扯上关系,关乎家族兴亡。
致使大伯家的姑姑别无选择,沦落香岛孤苦了十七年。
针对这件事,甄家耿耿于怀,在她出生时偷龙转凤,安插到苏家查探秘密。
她懂事时得知一切,先前说与姑姑最亲千真万确,亦是苦命人。
她甚至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模样,生活在痛苦与思念之中,与姑姑分享诉衷肠。
面对养父养母的情分,又牵挂付出血泪史的亲情。
一天查不出苏家陷害甄家的证据,就无法分辨好坏,她很迷茫而又纠结不下。
“哼”
庞辉冷哼一声,转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们苏家会缺钱?
话说黄良见死不救,与苏家同出一辙,两家定下娃娃亲,何来逼婚一说?”
“你不懂。”
苏兰玫紧蹙眉头,仰起头看着他说道:“时局不稳,随时都会爆发大战,
苏家是帝国的苏家,没有自主权,
帝国撤军,苏家迟早会被人瓜分一空,
其中牵连政治纠葛,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我是不懂!”
庞辉双目含泪看着她,呢喃一句继续说道:“我只知道苏家一毛不拔,
无视他人死活,几位兄弟被苏家间接害死了,
哼,等到战乱爆发时,你会知道谁不懂?”
“你…”
苏兰玫被他呛得满面潮红说不出话来。
间接害人是事实,战乱爆发、谁的枪杆子硬就是政治,她无言以对。
“沙沙”
苏雅婷拉扯侄女的手臂,凄哭着说道:“玫,玫儿,和姑,姑姑回,
回家好不好?”
看着儿子不敢认,她心如刀绞。
十七年来,她只想回家团聚过安稳日子。
当她见到儿子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再也受不了了。
心有多疼她不在乎,女人有几个十七年她也不计较,就算是那些恩恩怨怨也淡忘了。
在十七年里,她知道胡祥化名黄琦渗入黄家,伺机整垮黄家。
她多次劝阻胡祥不要乱来,回家过安稳日子比什么都强。
胡祥置之不理,对她下毒多次,她没有计较,还帮他刻意隐瞒。
不曾想事与愿违,险些被胡祥一把火烧死。
在她心里,上辈人的仇恨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感念胡家也是受害家族,自始至终没有责备胡祥。
沦落至此她也没有恨过谁,一心惦记心神中的王朗,儿子与侄女。
每每念及伤心处,她就彻夜无眠。
若非侄女陪伴在侧,她早已郁郁而终。
过往是非,不敢想,想起来就头疼得利害,那是她的心魔。
如今,她见到儿子,意识到侄女在劫难逃,担心侄女步入后尘,生出撮合两人私奔的念头,远离是非之地。
心神只望亲人过上快乐的日子,可是她又觉得很乏力,身体好像被香山压着,而不是坐在香山上。
心神一阵阵绞痛,她不愿见到悲惨的人生在儿女身上重演……
“姑姑”
苏兰玫扑到姑姑怀里,泣不成声的哭诉:“您别说了,我们哪里还有家啊?
呜呜…”
“啪啪啪”
黄睿敲打着秃顶,把头埋在双膝之间黯然神伤。
“哼”
庞辉瞥了一眼姑侄女,双目热泪奔淌,低声嘟囔:“女人的眼泪不值钱,
你们想让良哥去送死,假心假意,让人听得瘆得慌!”
“你不说话会死啊?”
黄睿暴怒的扬起头来瞪着他吼道。
庞辉一愣,仰起头看着他说道:“阿睿,你吃了枪药?我说错了吗?”
二人像斗殴的公鸡,大眼瞪小眼,各怀心思怒视对方。
“叮叮当当”
王良卯足劲狠扎蓄水池的壁面。
情温人心甜蜜蜜,牵肠挂肚,至死不忘。
介于空间狭小,他感怀亲情,背靠蓄水池壁面坐在地上,左手反握刀柄,右手按在刀把上,双手合力向左后侧狠扎。
“锃,铛”
一下比一下狠。
“滋滋”
三床小棉被与高温抗争。
棉被挡在身前,浇水润湿棉被抵挡高温侵袭人体。
“沙沙”
蓄水池壁面被弯刀扎飞些许沙子,溅射在外衣上,皮肤生疼。
水泥墙面有些老化,建造时间过久,在他不懈努力下凿出坑洞。
“你是木头人啊?”
苏兰玫仰起泪脸,双目朦胧的看着他,问了一声没有回音娇吼:“他们打起来你就不管?
土匪,痞子,你还是不是男人?”
她说完就后悔了,不言不语并非老实人,哑巴蚊子吃到撑、活得滋润。
“噗呲,咝咝”
王良猛力一刀扎穿壁面,冒出三缕水线,抬头微笑着说道:“苏小妞,你答应救人之后嫁给哥,
哥不介意试婚?”
双目含情,纯净真挚,苏雅婷似乎看到王朗的影子,温馨一笑。
她恋恋不舍的转头看着侄女说道:“玫儿…”
“姑姑…”
苏兰玫看着姑姑娇羞的低声说道。
她说着话扑到姑姑怀里,脖颈嫣红,面颊火辣辣的。
姑姑难得一笑,十几年来屈指可数,她不愿败坏姑姑的兴致。
可是她知道,此刻绝对不能让王良得知身世。
王良唯念亲人而活,殊死守护,得知母亲就在身边,后果难以预料。
可是王良的身世牵扯帝国与几大家族。
帝国无法撼动,黄家拥兵几千万,苏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破局。
“苏小妞,你欠哥一个微笑?”
王良的嘴边角扬起一抹弧度,见她偷眼看过来继续说道:“瞧你这脸蛋熟透了心神欠点火候,
记住守好这把刀,水流变小再拔出来,
等着哥回来娶你。”
“啐,美得你!”
苏兰玫面颊发烫,娇羞的仰起头看着他说道:“执法队或许已经抵达苏家别苑,
你现在赶过去来得及吗?”
“来得及吗?”
王良微微失神叨念一句,弓身向外挪动,抵达出口回头看着她说道:“哥曾经失误过一次,
哥的字典里没有下次!”
“沙沙”
苏雅婷见儿子只身犯险挪动身子,意图跟上去,焦虑的说道:“良…”
“姑姑”
苏兰玫伸手捂住姑姑的嘴,轻摇凤首,内心百感交集。 火蓝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