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欣然道:“好,如此,我万寿城必定固若金汤,宵小无赖之徒莫不侧目而视!”
许狗蛋喜道:“欢哥,既然银矿那边已经用不了这么多人,我明天就带着人将大批的流民赶过来,在这边参与屯田筑城。”
王欢点头道:“行,义母已经下令,万寿谷中新屯的田地,可以三年不纳粮入库,可由我自由支配,我思虑良久,觉得这头一年,为了让流民能安心在此地落叶生根,应当免去他们的征粮,所得归己,另外,我万寿城还要提供耕牛、种子和农具,都是无偿提供,提高他们的积极性,这样一来,万寿城才能成为远近流民自觉自愿前来归附的世外桃源。”
马崇明听了不禁咋舌,失声道:“王大人,这么一来,可得花多少钱啊?耕牛、种子都不便宜,我们上哪儿弄去?”
王欢道:“无妨,马头人忘了,这银矿头一年的收入,可是全都给我使用,买一些耕牛农具,还是应付得来的。”
马崇明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呆了很久,才不出声音的自语了一句:“败家子啊败家子。”脸上的肉抽抽不停,好像在挖他的心肝一样。
王欢不去理他,压根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忙着对马新田吩咐道:“马千总,银矿那边,你安排人轮流守卫之后,就不必天天亲自守在那里了。”
马新田一副波澜不惊的冷漠脸蛋,闻声只是点点头,看着王欢等他的下文。
“我们要练兵,义母和两位副总兵在石柱练兵,我们也要练,我准备从愿意在万寿城长久居住的流民中抽丁,选取十八至二十八岁的壮丁成军,组建我们的军队。”王欢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沉声道:“你就是练兵千总,要为我万寿城练出一支白杆兵一样的强军!”
马新田目光亮了起来,虽然脸上仍旧一副神怪不惊的表情,眼神却炙热起来,难以掩饰的放射出期盼、兴奋的光芒,就连抱拳答应的时候,全身都隐隐有细微的颤动,但片刻之间,又恢复如常,淡然应道:“末将领命!”
王欢转身,面向谷底,谷中潭水青青,草木悠悠,鸟鸣微风,寂静安详,有打前站的军民,在其中砍树伐木,清理平场。远处山峦起伏,层层叠叠一望无边,谷口的官道,从山谷中弯弯曲曲的延伸出去,消失在山峰迭起处,再向前,就是外面的世界了。
“这里是我起家的地方,绝对不容有失,我穷尽后世所学,一定能在乱世之中,活出个赫赫威名来,让历史改变轨迹,按我的想法,重新打造一个堂堂大中华!”王欢目光如炬,热烈无比,那眼眸中流出的火一般的情感,几欲燃烧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土堡寨附近的流民聚居地中,一阵鸡飞狗跳,许狗蛋和陈二狗领着一群文吏,跟着王欢带着的一队经过训练、口齿伶俐的土人进去,先找着各个甲首保长,宣布了王欢的政策,甲首保长都是流民中说话管用的人物,不是家族长老就是原本居住地的翘楚之人,他们如果同意搬迁并长久留下,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口舌没有费多少,甲首保长们就同意了,王欢的条件如此优惠,傻子才不同意。一年不征粮,开拓的田地归自己,还有耕牛种子农具免费提供,自己只需出点力气,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大家正是因为家里房子被烧钱财被抢才躲进石柱的,本以为就要在这山沟里躲藏一辈子,却无端碰上这等好事,有谁不同意啊,再说了,如果等以后世道太平了,留点产业在这里,人完全可以再回乡去。
王欢脸上带着童叟无欺的笑容,不住的劝说,心里却腹黑道:“今后再走?嘿嘿,这么些田地房子都在这儿,哪儿那么容易舍下,坛坛罐罐最是磨人,谁也舍不得丢下,你们就踏踏实实的当我的子民吧。”
在实打实的利益勾引下,流民中的头头脑脑们很快就成了王欢的说客,有个别不大愿意的,想起王欢动手殴打秀才的野蛮行径,也心中一凉,觉得这时候别人笑脸上门劝说,如若不给面子怕是等会就是大兵们拿着棒子来赶人了,那时候不去也得去,何苦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于是剩下的事情更简单了,许狗蛋带着人把布告往四处一贴,每处站上一个书吏和一个甲首,向围观的群众们高声宣讲,花言巧语,把个现在还是一片荒地的万寿谷描绘成一个人间仙境,只要大家肯跟着王欢走,以后吃穿不愁。
这时代的人思想很单纯,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没有刀兵战乱,日子安定,就会对为政者感激莫名,奉为父母,这时候听甲首书吏们一鼓吹,简直把王欢当做在世尧舜,纷纷雀跃起来,背起包袱裹儿,扶老携幼的浩荡而行,只一个白天,两万多人就来到了万寿谷中。
在今后灿烂优越的生活鼓舞下,在王欢画出的那一个巨大无比而又美妙无限的大饼引诱下,流民们干劲十足,一到地方,就在谷中边上早已划好的地方建起窝棚,搭起容身之处,然后许狗蛋等人按照一甲一保的管辖,安排所有人的工作,上山伐木的有,挖取石材的有,还有挖土夯土的,在工匠的指挥下打地基的,就连妇女孩童们,也力所能及的参与进来,整个万寿谷,宛如一个巨大的工地。
王欢忙的像一个被鞭子猛抽的陀螺,连转个身都没有空,他也住在工地上的窝棚里,每日早上一睁开眼,喝一碗供应的稀饭,就在工地上连轴转,指点工匠,协调各个方面,下午又到银矿中去,亲自下井,指导挖掘,又和银匠们讨论矿石炼化成银的工序,一天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大圈。
“大人,你看,我们先用锤子砸碎矿石,然后细磨成粉,用筛子粗粗剔去大的杂质,然后送矿粉入炉,高温加热,熔炼成液,加入强酸,洗去铅质,如此反复多次,尽可能的榨出银中的其他杂物,最后冷凝后,将银液倒入模具,得到银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银匠在炼化场中对王欢说道,旁边的高炉烈焰熊熊,火焰燃烧产生的热风吹动他的白色长须,一扇一扇的,让王欢很担心会不会把他的胡子都点着:“亏得王大人寻得的这处矿脉太过纯净,都是上等良矿,几乎一块矿石出来,三天就能炼化成型,而且成银率很高,一斤矿石能出五钱纯银,赚大发了!”
高炉中的火光映得在场的人脸上都红彤彤的,分不出是因为激动高兴还是被火烤的,说话的老银匠嘴巴已经笑得合不上了,王欢规定,凡炼化出银一两,银匠们就能分一毫,这座矿如此富饶,天天在这里劳作,想不发财都不行啊。
王欢也笑得欢畅,这银矿出产良多,自己的腰包越来越鼓,虽然花钱似流水,但架不住那滚滚而来的银子多啊,今后看来得建一个大的库房,来好好存放现银才行。 南明工程师